世上曾有齊白石,余墨尚存人世間。
若問余墨哪里求,白石山堂少白處!
各位藏友大家好,齊白石傳人、齊良芷弟子、齊白石書畫院院長-湯發周先生曾聽他師叔齊白石四子-齊良遲這樣說道:父親的字我也很喜歡。父親最初是學何紹基的字,后學金冬心。他臨過《天發神讖碑》《云麾碑》《麓山寺碑》,最后在九十四歲時,又臨《曹子建碑》,所以,他的字體前后有很大的變化。
齊白石 《節錄麓山寺碑》 1911年
曹子建,就是曹植,他是曹操的兒子。一次曹植的哥哥曹丕跟他過不去,這使曹植很難過,他想起灶口里燃的豆箕,起身在屋里緩踱七步吟出一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暫解了兄弟之危。曹植去世以后,這首有名的七步詩,化成了世代文人稱道的《曹子建碑》,“……哀松柏墳穿狐兔,何世何年還我七步?”
朱拓 隋《曹子建碑》
父親晚年非常喜歡此帖,日日臨帖毫無倦意。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當初臨此帖時的情景:他把帖擺在畫案前頭,用裁得很小、只能容納一個同碑文一樣大的字的毛邊紙,一個一個地臨摹。寫完之后,又一個一個地去同帖上的字比較。發現我在旁邊觀看,他便轉過身問我:“你看,這字像不像帖上的字?”父親這樣地苦學,使我十分敬佩。
齊白石 《孟浩然詩》
父親九十四歲以后,作畫所題之字體一變而為挺拔,原因就在于此。我覺得,如果他有幸能更加健康、長壽,那么我相信,他還要臨摹別的字帖,他的字體還會有變化。他對書法藝術的追求,同他對繪畫藝術的追求一樣,是永遠沒有止境,永遠沒有滿足的。
齊白石 《篆書》
現在我把父親所寫的字,當作帖來臨摹,那都是他六七十歲時寫的。他八十多歲以后的字,我學起來就感到力不從心了。因為藝術技巧和藝術修養是分不開的,而在一個人身上,他所從事和掌握的各門藝術又是融會貫通、連成一體的。我的藝術修養和功底遠不如父親廣博精深,所以,幾十年來跟隨父親的足跡,越學越感到父親筆法功力之深。
壬午年秋天,父親的一個學生張萬里,拿來了一幅鄭板橋的字,挺老長的一個中堂條幅。父親看了非常喜歡,便問張萬里,是不是能夠把賣(把賣:即賣給之意)?張萬里為難起來,說這是從別人那里借來的。因為老先生喜歡鄭板橋的字,所以特意拿來請您欣賞的。父親聽后就說:那你借我多看幾天好嗎?張應允了,還說,您多時不看了,我再給人送去。就這樣,這個條幅掛在了父親畫屋的北墻正中間,一掛就掛了很多日子。
鄭燮 《得句看書七言聯》
一天,父親把我叫去對我講:“長娃子(我又叫齊子長,父親總是這么叫我),這幅鄭板橋的字啊,借了別人這么長時間,該送還給人家了,你給這些字雙勾(把每個字描成空心字,叫“雙勾”)下來,留一個樣本好吧?”
聽了父親的話,我心里這個別扭啊,我不喜歡鄭板橋的字,伸胳膊撇腿的,不好看,掛了這么多日子了,依我的話,早就給它從墻上請下來了。可在父親面前,我只敢這么想,不敢這么說,父親之命,不想勾也得勾。
我說:好的,我給您勾下來,可心里卻堵的慌,盡管心里很不樂意,但這是給父親做事啊,馬虎不得。我拿出毛邊紙,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勾起來。沒想到等這些字都描完了之后哇,我竟喜歡上鄭板橋的字了!這樣的一個認識過程,使我受益不淺。
齊白石 寫鄭板橋體
父親看我勾完了,便把每一張紙理齊,用紙捻穿起來,最后把每個紙捻打扁,這本鄭板橋的雙勾字就裝訂好了。隨后,又在封皮上寫道:“壬午秋,門人張生萬里,借來板橋老人書直條一幅,予命良遲雙勾保存,愁時隨意一翻,遠勝舉杯。白石老人記。”
齊白石 《篆書》
這本鄭板喬雙勾字,父親送給了我,他告訴我要在字畫中陶冶情趣,不要空把光陰消磨在借酒消愁的消極情緒之中,這使我體會到人要向上走的道理。
“遠勝舉杯”,這體現了父親一生的藝術生涯之樂趣所在。(未完待續·選自:齊白石傳人書畫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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