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宋朝科舉錄取人數的增加,重文輕武的國策,使得宋朝的文人大多都和官場政治掛鉤。
詞窮而后工,和絕大多數文人貶謫、流放不同的是,晏殊的人生,在文壇與政壇都是相當的突出,既是“太平宰相”,也是“富貴詞人”。
晏殊,江西臨川人。史書記載他“七歲能屬文,景德初,張知白安撫江南,以神童薦之”。十四歲那年,他穿著一身青布衫走進皇宮,在宋真宗面前對答如流。皇帝看他聰明得過分,干脆直接賜了“同進士出身”
此后四十年,晏殊的仕途順風順水,從知制誥(替皇帝寫詔書)一路做到樞密使(國防部長)、參知政事(副宰相),最終官至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
他的一生,幾乎沒經歷過“貶謫”“流放”這類文人的“標配挫折”,連皇帝都夸他“久居臺閣,明練典故”。仕途幾乎沒有挫折,讓不少文人羨慕不已。
加上晏殊生活的時代,北宋處于承平時期,沒有大的戰亂和動蕩,晏殊可謂是 “工作清閑,薪資豐厚”。他既有大把的時間,又不差錢,生活過得那叫一個豐富多彩。
工作之余,晏殊不是舉辦文人雅集,與朋友們吟詩作對,就是享受悠閑的生活,種種花、賞賞月。這樣優渥的生活環境,也為他的文學創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晏殊的作品雖大多大為娛賓遣興、流連光景、卻融入了個人的主觀情感與人生體悟,深受后人好評。
今天給大家帶來的便是晏殊一首較為冷門的小詩——《金柅園》。
《金柅園》
臨川樓上柅園中,十五年前此會同。
一曲清歌滿樽酒,人生何處不相逢。
金柅園是晏殊的老家臨川(今江西撫州)一處風景絕美之地,“金柅” 二字出自《易經》,寓意著 “會風氣而發奇秀” 。
晏殊對這里情有獨鐘,曾多次前來游覽。有一次晏殊回到故鄉臨川省親,再次踏入金柅園。
熟悉的景色,或許讓想起了曾經在這里與友人歡聚的場景,想起了那些談笑風生的時刻。感慨之余,他揮筆寫下了這首詩。
“臨川樓上柅園中,十五年前此會同”
我站在臨川樓,身處金柅園中,恍惚間想起,十五年前,我們也曾在這里相聚。
一開篇這兩句就像一部老電影的開頭,鏡頭緩緩掃過熟悉的地點,然后畫面切換到十五年前的回憶,將讀者一下子帶到了當年的場景之中。
十五年前他可能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青衫,和同窗、好友圍坐在酒桌前。那時候的他,對未來充滿期待,覺得“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現實卻是再熱鬧的聚會終會散場;再親密的朋友也不會一直同行。
十五年滄海桑田,他已經是官至宰相的大人物,鬢角可能添了白發,當年的朋友有的升了官,有的辭了官,有的可能已經去世。
但晏殊沒有寫“物是人非事事休”,反而用了一種很克制的筆觸來陳述事實,像在說“你看,十五年前我們就在這兒聚過”。
這種平靜,恰恰是最深的感慨:時間像流水,悄悄帶走了很多東西,卻又好像什么都沒帶走,因為眼前的樓、園、風、月,都還在原地。
“一曲清歌滿樽酒,人生何處不相逢“。
那時,一曲清越的歌聲響起,大家滿飲杯中酒,盡情享受歡樂時光。如今想來,人生那么廣闊,又何必為離別傷感呢?說不定在哪個地方,我們就又能重逢了。
晏殊用簡潔的語言,勾勒出了聚會的美好瞬間,大家聽著曲子,舉杯暢飲,酒液在杯中晃動,映照著每個人的笑臉。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像這曲清歌、這杯美酒,終有結束的時候。當回憶完十五年前的聚會,晏殊沒有陷入對過去的無限懷念和對離別的悲傷之中,而是以一種豁達、樂觀的態度,說出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
在當時,交通不便,通訊不發達,一次離別,可能就意味著再也難以相見。
晏殊卻堅信,人生之路那么漫長,總會有再次相遇的機會。這不是盲目樂觀,而是一種對生活的深刻理解。
他明白聚散離合本就是人生常態,與其沉浸在離別的痛苦中,不如懷著希望,期待未來的重逢。
這句話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因此也成為了人人會背的名句,用在和朋友告別互相寬慰的表達。
人生苦短,我們要珍惜當下的每一次相聚,同樣不必為離別而悲傷。
要知道,人生何處不相逢,而當下所有的“相逢”,其實都是藏在過去的“離別”里。
愿諸君,永遠能夠保持熱愛和希望,奔赴人生的山山海海。
文中圖片來源于網絡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