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 年的順化皇宮,19 歲的阮有氏蘭穿著明黃色龍袍加冕為后。當她頭戴金冠走過白玉石階時,法國記者鏡頭里的東方美人讓歐洲貴族驚嘆:"中南半島第一美女" 的封號,她擔得起。
誰能想到,這個讓越南末代皇帝保大沖破宗教禁忌、打破祖制迎娶的皇后,最終卻在法國鄉村的農場里,因一場急病孤獨離世,連葬禮都只有兩個仆人在場。
含著鉆石勺子出生的天主教少女
1914 年,阮有氏蘭出生在越南鵝貢市的華人富商家庭。外祖父黎發達是法屬印度支那的頂級富豪,靠航運和地產發家,連法國政府都賜他爵士頭銜。這個從小在西貢蒙特茹瓦別墅長大的姑娘,12 歲就被送到巴黎貴族學校,學法語、彈鋼琴,穿定制奧黛時腰間總別著一本《巴黎時尚》。
在塞納河畔的寄宿學校里,1.75 米的阮有氏蘭是校園焦點。她會用流利法語辯論伏爾泰,也能在周末彌撒時用拉丁語背誦經文。1932 年乘船回國時,同船的法國軍官偷偷畫下她倚著欄桿的側影 —— 鳳眼微挑,奧黛領口露出的珍珠項鏈隨海風輕晃,那時的她還不知道,一場舞會將徹底改變命運。
為她破祖制的皇帝:從一見鐘情到三宮六院
1933 年大叻的總督舞會,穿黑色奧黛的阮有氏蘭遲到了。當她跟著叔叔走進大廳,坐在中央的保大皇帝突然放下酒杯。這個在巴黎學過芭蕾的年輕君主,第一次見東方女子把西式禮儀行得如此優雅。他用法語邀舞:"您的奧黛讓歐洲禮服都失色了。"
為娶她,保大做了兩件驚世駭俗的事:
打破阮朝 "皇帝生前不封后" 的規矩,直接冊封天主教徒為后;
不顧太后以死相逼,在婚書上寫下 "此生唯你一人"。
1934 年的婚禮轟動全越南。阮有氏蘭穿著繡金龍的明黃禮服(按祖制只有皇帝能用),在順化紫禁城接過金印時,百姓擠在宮墻外看她頭上的九鳳金冠。婚后前五年,保大確實寵她入骨:帶她坐專列巡視南方,把她的生日定為 "長熙節",甚至為她拒絕母親塞來的表妹妃嬪。
從 "南部芳香" 到冷宮棄婦:愛情死在第 11 年
轉折發生在 1945 年。保大想借日本勢力擺脫法國控制,阮有蘭哭著勸他:"日本人比法國人更狠!" 爭執中保大第一次摔了她的十字架。當他帶著情人李麗霞逃往香港時,阮有蘭正抱著五個孩子躲在教會地下室 —— 法國殖民者逼她讓長子當傀儡皇帝,越盟游擊隊揚言要處決 "封建余孽"。
最諷刺的是 1947 年香港重逢。阮有蘭帶著孩子求保大給條生路,卻看見他身邊換了香港舞女黃小蘭。這個曾為她廢除納妾制的男人,懶洋洋地揮揮手:"去法國找你父母的舊產吧。" 那時她才明白,當年婚禮上那句 "一生一世",不過是帝王哄美人的戲言。
在戛納索倫克城堡的頭幾年,阮有蘭靠變賣珠寶維持生計。她把孩子送進貴族學校,自己在農場養了近百頭奶牛。鄰居說這個東方女人總穿素色連衣裙,清晨牽著狗在玫瑰園散步時,會突然對著越南方向發呆。
1963 年 9 月,49 歲的阮有蘭因喉炎去世。臨終前她抓著女仆的手喃喃自語,沒人聽清她說的是法語還是越南語。葬禮那天,保大在巴黎的咖啡館和情人碰杯,只托人送來一口最便宜的橡木棺材。而她墓碑上的中文刻字 "阮有氏蘭",在法國公墓的常青藤下,漸漸被風雨磨得模糊。
南芳皇后的一生像本被撕碎的舊書:
她是首位以天主教徒身份封后的越南皇后,卻在教會檔案里幾乎沒留下痕跡;
1939 年訪問歐洲時,她穿金色奧黛的照片讓巴黎貴婦爭相模仿 "越南式寶塔袖",如今時尚史卻很少提這段東方潮流;
她創辦的巴黎圣母院女子學校,培養出越南最早的一批女大學生,而教科書里只說她是 "傀儡皇帝的妻子"。
當保大在回憶錄里抱怨 "當皇帝像演木偶戲" 時,那個被他辜負的皇后正躺在法國鄉村的泥土里。如果當年沒嫁入皇宮,這個精通五國語言、能設計奧黛的富家小姐,或許會在巴黎開家自己的時裝店,終老時身邊圍著孫輩,而不是在異國他鄉,連離世都無人知曉。
女人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 南芳皇后用一生印證的道理,至今仍在警醒著世人。
資料來源:
《越南末代皇帝保大傳》,陳重金著,越南歷史出版社,1992 年
《南芳皇后:從西貢名媛到順化皇后》,法國《費加羅報》歷史特刊,2004 年 6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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