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勇,1964年11月10日出生于甘肅省蘭州市榆中縣青城鎮(zhèn)城河村,距白銀市僅36公里。高氏家族在村里頗有聲望,祖上出過進士和舉人,家訓強調耕讀傳家。
他是家中八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上面有五個姐姐,兩個哥哥,其中一個哥哥幼年溺水身亡。母親早逝,父親晚年癱瘓,他曾悉心照料,村里人評價他孝順,稱他“給父親擦屎擦尿,盡心盡力”。
少年時,他成績優(yōu)異,高中名列前茅,夢想成為飛行員。1984年,他報考航天學校,參加飛行員選拔,卻因體檢或政審未通過落選。高考也連續(xù)兩年失利,差幾分與大學擦肩而過。這些挫折讓他沉默寡言,性格愈發(fā)內向。
高考落榜后,他拒絕在家種地,認為那是“沒出息”的活,與哥哥爭吵后離家。1986年,他在白銀市打工,干過建筑工、倒賣刀具、開出租,生活顛沛流離。
同年,他認識了妻子張清鳳,一個靖遠縣的直爽女子。她看中他的老實,兩人很快結婚。1987年,婚禮簡陋,靠借錢操辦。1988年,大兒子高意峰出生,家中窮得連月子里的飯菜都靠鄰居接濟。就在這一年,24歲的高承勇犯下第一起命案。
1988年5月26日,他在白銀區(qū)永豐街殺害23歲女職工白某,起初只想偷竊,卻因被發(fā)現(xiàn)而殺人。此后,他在白銀市和內蒙古包頭市作案11起,殺害11名女性,受害者最小僅8歲。他專門挑獨居年輕女性下手,白天尾隨至家中,實施搶劫、強奸、殺人,手段殘忍至極。
他用刀切割受害者身體,帶走金戒指或相冊等物品,留下血腥現(xiàn)場。1994年7月27日,他在白銀供電局宿舍殺害19歲女工石某,受害者身中36刀。1998年,他一年內作案4次,其中7月30日殺害8歲女童苗某,震驚全城。
高承勇的生活與犯罪形成鮮明對比。他白天在勝利街貨場打短工,搬運麻袋、卸貨,晚上回家洗掉血衣,掩飾罪行。
高承勇的犯罪在2002年2月9日戛然而止,他在白銀市人民路陶樂春賓館殺害受害者朱某后,再未作案。
當時,他的兩個兒子高意峰和高意偉正值青春期,高意峰讀初中,高意偉上小學。兩人都學習刻苦,高意峰??既?zhèn)第一,老師夸他“前途無量”。高承勇雖不善言辭,卻對兒子寄予厚望,常叮囑他們好好讀書。
他停止作案并非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因警方排查力度加大,DNA技術進步,讓他感到“天網”收緊。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因被捕毀掉兒子的前途。
公安部將白銀案列為“8·05”督辦案件,警方大規(guī)模采集指紋和DNA。高承勇的遠房堂叔因行賄被錄入DNA數(shù)據(jù)庫,其Y-DNA與案發(fā)現(xiàn)場痕跡高度吻合,警方因此鎖定高氏家族。他察覺風險,刻意避開指紋采集,減少回老家次數(shù)。
他和妻子搬到白銀市,租住勝利街附近,陪讀兒子。他白天打零工,晚上檢查作業(yè),生活看似平靜。2006年,他短暫跑出租,車內汽油味刺鼻,生意卻不佳。2015年,他和妻子承包白銀工業(yè)學校小賣部,賣汽水、薯片,收入穩(wěn)定,日子有了起色。
2016年8月26日上午,白銀市工業(yè)學校小賣部內,高承勇正在整理貨架。幾名便衣民警走進小屋,出示證件后將他帶走。他毫無反抗,默默離開。
小賣部外的學生以為他生病,直到消息傳開,震驚全校。警方通過DNA-Y染色體技術鎖定他,確認其為“8·05”案件兇手。他被捕后供認11起案件,回憶作案細節(jié)時冷靜異常,僅在提及8歲女童時稱自己“是個惡人,太瘋狂”,隨后喝下一整杯水。
高承勇的被捕如巨石投湖,波及家人。他的大兒子高意峰研究生畢業(yè),在一家航空研究所工作,是單位重點培養(yǎng)的青年才俊。研究所得知其父罪行后,以“背景審查不合格”為由將他辭退。小兒子高意偉,本科畢業(yè),在一家大型企業(yè)工作,卻因同事的非議和異樣眼光選擇辭職。
兄弟倆改隨母姓張,與母親張清鳳搬到成都,租住一間30平米公寓,生活低調。他們拒絕采訪,試圖與過去切割,但社會輿論如影隨形。
白銀市民對高承勇的憤怒延及他的家人,鄰居議論,媒體圍堵,讓這個家庭幾近崩潰。
2018年3月30日上午10時,白銀中院一審宣判,高承勇犯搶劫罪、故意殺人罪、強奸罪、侮辱尸體罪,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全部財產,賠償每位受害者家屬喪葬費等3.9萬余元。
他當庭表示不上訴,2019年1月3日,經最高人民法院復核,他在白銀市被執(zhí)行死刑,終年54歲。
白銀市從恐懼中逐漸恢復,夜晚街頭重新熱鬧,勝利街貨場人聲鼎沸,商販吆喝,生活氣息濃厚,但11個受害者家庭的傷痛難以愈合。
參考資料
高承勇受審:開庭前幾次欲自殺庭中很平靜,兒子受影響被辭退 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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