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妻子借口接了場民事訴訟,推掉了轟動全國的金融詐騙案。
結果當晚,我刷到律所實習生的朋友圈。
照片中,妻子雙手叉腰站在村口和大媽對罵。
配文是:“感動哭了,律師老婆連夜回村幫奶奶爭奪小豬仔所屬權。”
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她說的民事訴訟啊。
我二話沒說,點贊評論:“人美心善。”
結果律所八卦群消息瞬間99+,都在猜測我什么時候翻臉。
下一秒,妻子立馬打來電話質問:
“你什么意思?故意給小吳難堪是吧?”
“他奶奶小豬仔被搶了,我幫他爭回來怎么了?”
“我看你是大律師當久了,眼里只有標的天價的大案,早忘了法律該為誰撐腰!”
“趕緊把評論刪了!等我回來再補償你。”
我倒是能等,就是不知道她被騙光大半生心血的爸媽能不能等。
我默默掛了電話。
庭審結束那天,正好結束離婚冷靜期。
......
剛切斷通話,手機又像催命符般震動起來。
接連拒接十幾次后,我直接拉黑了楊慧的所有聯系方式。
結婚七年我,這是我第一次拒接她電話。
“程峰,宏遠那個金融詐騙案,楊慧真不接了?”
“這案子要是拿下,對你們律所評級和明年上市幫助巨大!標的額可是破十億的全國焦點案啊!”
老同學兼宏遠案委托人趙明坐在在我對面,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看了眼窗外律所霓虹招牌上楊慧的名字,
“不用了趙總,” 我聲音平靜,“你找別的律所吧。”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嘆了口氣:
“行,我明白了。可惜了。”
我將手中的文件還給他,把他送到門口。
臨出門前,他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腳步,回頭壓低聲音:
“對了程峰,這份受害者名單目前還在保密階段,好多受害者自己都還不知道,你千萬別外傳。”
“放心,職業操守我懂。” 我點頭。
送走趙總,辦公室驟然安靜下來。
手機屏幕卻又亮起,工作群消息瘋狂刷屏。
實習生吳佳樂@了所有人:
“各位別誤會哈!今天的朋友圈就是覺得好玩發著樂呵一下,大家一笑而過就好啦~”
這解釋,字里行間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我扯了扯嘴角,沒出聲。
接著,楊慧的消息緊隨其后:
“佳樂不用放在心上,聰明人都懂是幽默,只有內心陰暗的才過度解讀。”
律所女王的金口一開,底下立刻排起長龍獻媚:
“就是就是,活躍氣氛嘛,吳律別在意!”
“吳律你跟某些人解釋就行,咱們群里就一個開不起玩笑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楊慧在給吳佳樂撐腰。
所以,哪怕知道我被當眾打臉,這群人也爭先恐后踩我捧吳佳樂。
連我親手帶出來的幾個得力干將,也毫無骨氣地附和。
誰讓楊慧是律所實權合伙人,吳佳樂是楊合伙人的“心頭肉”呢。
而我這個陪她熬過無數通宵、創辦律所的丈夫,不過是個不識時務的舊人罷了。
我把手機屏幕朝下扣在辦公桌上,眼不見為凈。
剛端起咖啡,助理小陳撞門沖了進來,臉色煞白:
“程律!出大事了!徐太太的離婚協議書出錯了,擬的條款跟之前談好的完全對不上!”
“現在協議已經簽字生效,徐太太發現被坑慘,正帶著一幫人堵在律所門口砸東西!!”
我擰緊眉頭,“那是吳佳樂的客戶吧?你找我?”
“是…是吳律負責的,但楊律說吳律太年輕,沒經驗,讓您幫著補救一下。”
我氣極反笑。
京市首富的離婚協議,涉及的婚后財產上百億,我早說吳佳樂做不了。
楊慧當時拍著胸脯保證他沒問題。
現在客戶打上門想起我了。
“年輕沒經驗不是造成重大業務事故的借口,一切按規程辦,該賠償賠償,該道歉道歉。”
我聲音冷得像冰,不等小陳再次開口將人趕了出去。
呵呵,你為小情人逞英雄接了這燙手山芋,現在他捅出天大的漏洞讓我去扛雷?
想都別想。
我冷著臉抿了口咖啡,樓下街道似乎隱約傳來警笛和喧嘩。
可不到一刻鐘,辦公室門被“砰”地撞開!
楊慧的秘書面無人色,頭發凌亂,捧著手機撲到我桌前:
“程律師,楊律找你。”
她喘著粗氣,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我有些驚訝,徐太太的打手這么猛嗎?
沉著臉接過手機,聽筒里立馬傳出楊慧震耳欲聾的怒吼:
“程峰,你他媽有完沒完?!”
“我都說了佳樂不是有心的,你非抓著不放是嗎?”
我坐在辦公椅上,指尖敲著冰冷的桌面,對著手機冷笑,
“楊律師專門讓秘書闖我辦公室,就為了罵這一句?”
電話那頭的楊慧徹底失去了耐心,聲音尖利地威脅道:
“就因為我沒接金融詐騙案?程峰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功利了?”
“立刻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再去安撫好徐太太,把協議漏洞給我補上!這事就算翻篇!”
我咬著后槽牙,正要掛斷。
聽筒里卻清晰地傳來幾道人聲,夸吳佳樂找了個好媳婦。
我嗤笑一聲,忍不住嘲諷出聲:
“楊律師,你和你的佳樂都回村見家長了,還有空給我打電話?”
“你不怕你那心肝寶貝吃醋啊?”
“哎呀,我說錯話了您多擔待哈,畢竟整個律所,就我這個內心陰暗的喜歡過度解讀。”
楊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破音:
“程峰你胡說八道什么!什么見家長?!”
“佳樂奶奶遇到事了,身為上司關心一下怎么了?!你這人思想怎么這么齷齪!”
她氣得聲音都在抖。
這時,吳佳樂那黏膩的聲音插了進來:
“楊姐,我媽燉了雞,咱們先回去吃飯吧。”
楊慧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
“佳樂真懂事,你先去吃吧,我處理完這個電話馬上就來。”
可話筒轉向我時,聲音立馬變得尖酸刻薄:
“程峰!我最后說一遍!二十四小時之內把徐太太搞定!要是讓律所聲譽受損,或者客戶索賠的窟窿太大,”她停頓一秒,“你那高級合伙人的位置,連同年底分紅,就別想要了!”
電話被狠狠切斷。
我握著手機,指節泛白,最終只是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早該醒了。
從她一次次為了吳佳樂推掉關鍵會議,為了吳佳樂惡意駁回我的提案起;
從她陪吳佳樂去游樂場,而缺席我父親的葬禮時;
從她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眼神里沒有半分留戀那刻起……
這段關系,早就被她親手埋葬了。
我沒了處理公務的心情,抓起外套離開了律所。
在酒吧喝酒到半夜。
一看手機,幾百個電話全是同事打來的。
無數條消息都是在催我回去處理徐太太的事。
看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案子只有我能補救。
可惜明天我就離婚離職了。
他們律所是破產清算還是被砸成廢墟,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在系統里提交了離職申請。
本以為楊慧會卡流程,至少拖幾天惡心我。
沒想到系統幾乎是秒批,人力的確認郵件不到五分鐘就發到了我的收件箱。
正常高管離職的交接審計至少一周。
沒有楊慧的批準,絕對可能這么快。
看來她連最后一點體面都不屑偽裝。
也好。
世界瞬間清凈了。
回到家,迎接我的依舊是空蕩蕩的房間。
這是當年我們耗盡所有積蓄買下的愛巢。
創業初期兩人蜷在堆滿卷宗的地板上吃泡面時,都沒動過賣掉它的念頭。
那時候,深夜加班回來,兩人累得癱倒在客廳地毯上,暢想著未來。
連空氣都帶著相依為命的甜。
可后來呢?這里成了我一個人的囚籠。
楊慧帶著吳佳樂到處旅游,吳佳樂的朋友圈里,是巴黎鐵塔下的咖啡,是瑞士雪場的自拍,是東京米其林的打卡……
而我的手機里,只有她一條條“在開會”、“在見客戶”、“今晚不回了”的冰冷信息。
看著眼前熟悉的物件,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這里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最后,我聯系中介把房子賣了。
第二天,我回到律所收拾個人物品。
整個樓層異常安靜,同事們隔著玻璃門窺視著,眼神復雜。
看來我閃電離職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抱起紙箱,剛走出辦公室,就被吳佳樂攔住。
“程律,徐太太的那份補充協議你還沒幫我擬好嗎?”
他目光掃過我懷里的紙箱,突然拔高聲音:
“程律?!你抱著箱子…你不會是要辭職吧?!”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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