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曹旭
一
樓道少人,靜得傳來遙遠外的蟬聲,靜得空調機音和誰慢來的足息,歷歷可數。
竊以為,這境界的樓道是會說話的,有一種神秘的氣息,在墻壁上淡淡的涌來灑下,樓梯的臺階,樓腳的器皿,墻上的文字,都輕輕的向人訴說,或者因自己的到來,一面面的復活,在無人走動和喧鬧之時,從四面轉身而來,沖我溫柔的微笑。
最是墻上的黑板,其上的咒語,雖不娟秀,卻異常真實,就是身邊佳人的手跡;最是黑板前,她舉手寫字的身姿,俏麗而略顯妖嬈,況且,所有的身量,布滿她甜美的微笑,是青春時多么美麗的女兒,多么甜死少年的唇角。
屋里面仿佛少人,卻不時傳來同事們淡淡的笑語,說奧運佳話,文化奇談,更多者伏身閱讀,專注書寫,一派和平,仿佛從無紛爭,從無傾軋,哪里有機關蝸角蠅頭的惡心?
我的桌面散淡放著可以漫步心情的《日報》《晨報》,還有冰心先生譯著的紀伯倫之《先知》,更有同宗先人曹丕哀悼親故的書信:“昔年疾疫,親故多罹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觀其姓名,已為鬼錄。追思昔游,猶在心目,而此諸子,化為糞壤,可復道哉”?便在這春盡夏至的寂靜下午,又有那一張張可愛的笑臉和鮮活美麗的少女。文彬質傷,一時俱逝;靜怡安詳,漸生惆悵。
二
昨天上午,一個同事以三十九歲的年紀,不幸血栓,身體左側麻木,左眼視力完全下降,左嘴失正,其家人恐慌不已,尤其是母親淚流不止:作為醫護一生,對病癥悉數了解和理解的她,亦是不能自控。
同事們幫忙之余,深刻反省,引以為戒,有人陷入自責。其時忙活汗流,顧不及看外面的風景,處處是倒下的患者,椅上的患者,被攙扶的患者。讓透氣在風流中的人,不愿離開那道風口,望著青灰銷魂的天空,復雜了感情。
今天中午二時,我和另一同事又去看望,藥力經過二十四個小時,已明顯改觀了血栓的質量,血栓被新的液體沖散。然而,卻又頑固的并不散盡。在此晨七時漲大,又狹窄了血液的流量,且有半個小時,十一點又是一次,漸漸的間隔為十五分鐘一次,病情起伏,時時驚魂。
其家人和醫護人員協商,確定再做檢查。這樣,我和同事幫助,抬上抬下,做磁共振,做彩超,在充滿人員的病院樓道中,推進推出,在鋼繩牽拉的鐵梯中,上下滑動。
看著白衣的醫生們,不時在窗口內被流動的自己發現,感嘆醫院新樓聳立,面積已較過去倍增,醫生也較之過去年輕,自己的情懷已較之過去,更為堅硬。
從醫院回來已是下午四點,然后忙活到現在,為了明天的會議,非常振奮的自己,在工作的間隙尋找另外的工作,以忘卻這樣的同事,曾與眾人相好相糾葛,應該忘卻在生命面之前。卻不料,仍然閱讀到曹丕的《與吳質書》:“昔年疾疫,親故多罹其災 ------而此諸子,化為糞壤,可復道哉”?生活還是生存?美麗還是病傷?思忖古今略同,縱橫勾連相依,不免又一番惆悵。
☆ 本文作者簡介:曹旭,河南省許昌市魏都區教師進修學校干部,筆名陳草旭變,近年來有數百篇散文、小說見散文在線、紅袖添香、古榕樹下、凱迪社區等文學網站,合著有人物傳記《那年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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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易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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