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于鳳至在美國洛杉磯安靜地離開了人世,享年93歲。
她的葬禮非常簡單,沒有鮮花,沒有挽聯,卻有一個特別的安排,她讓人特地在棺木旁留了一個空位。
這個位子,是給張學良的。
而真正讓張學良震驚的,不只是這個空位,而是她的遺囑,她把自己名下的所有遺產,包括幾套價值不菲的別墅、數額高達幾億美元的現金與股票,全都留給了這個早就不屬于她的“丈夫”。
這封遺囑,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張學良晚年的臉上。
幾十年里,于鳳至沒有哭鬧,沒有指責,甚至連一句怨言都沒有說。
而他也終于明白:原來自己錯過的,是一整個世界。
說起來,于鳳至的一生,真的是從一場“命運安排”的婚姻開始的。
1915年,她才18歲,就被家人許配給了那個年僅15歲的張學良。張作霖之所以點名要她當兒媳婦,并不是因為張學良喜歡她,而是因為她家背景夠體面,命理又與張家“八字相合”。
可以說,這樁婚姻,從一開始就沒有愛情的位置。
但于鳳至沒有不滿,她認命,也努力做得足夠好,進門之后,她打理帥府上下,連張作霖都說她比自己親閨女還穩重能干。
后來張學良的姨太太一個個進門,她都能周全應對,不爭不搶,不哭不鬧。
只可惜,她心里始終裝著一個不愛她的人。
張學良口中喊她“大姐”,外人聽著像是親切,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疏離。
夫妻二人表面相敬如賓,實則各自沉默,張學良在外風流成性,她只能站在原地,做那個“原配”的守門人。
真正把這段婚姻徹底推向邊緣的,是趙一荻的出現。
趙一荻年輕貌美,還溫柔體貼,最重要的是,她和張學良“有話聊”。
一開始趙一荻只是秘書,后來成了情人,再后來干脆住進了帥府。
于鳳至沒鬧,也沒走,趙一荻甚至親自找到她,跪下請求成全。
她點頭了,條件只有一個:張學良若真心愛趙一荻,就要對她好一輩子。
后來她帶著孩子遠赴美國,說是送兒子讀書,實則是“體面地退出”,但那時的她,可能還以為,這不過是個短暫的離開。
直到1936年張學良因西安事變被軟禁,她才又匆匆趕回國內,她四處奔走,動用一切人脈,只為保住張學良的性命。
她為他求情,為他低頭,甚至冒著病重的身體親自照顧他,做飯、洗衣、打掃,一天不落。
很多人不理解,她明明已經被這個男人傷得徹底,為什么還要回來?
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他是我丈夫。”
哪怕張學良從沒把她當真正的妻子,她依舊把他當了一輩子的丈夫。
再后來,蔣介石逼張學良“另娶”趙一荻,于鳳至簽下離婚協議,徹底退出。
離婚后,她沒有崩潰,反而像換了個人一樣,在美國開始了“第二人生”。
她靠著賣首飾起步,炒股、投資地產,幾年時間就在美國站穩腳跟,等到70年代,她已經在洛杉磯擁有兩座大別墅,家里傭人雇了四五個,穿的是香奈兒,開的車是勞斯萊斯。
可她始終不覺得這是什么榮耀,她把一套別墅打造成了帥府舊宅的樣子,家具、格局、風水全都照搬。
還有一件事讓人唏噓,她專門為趙一荻留了一間房,理由是“她照顧漢卿多年,也該有個地方安頓”。
她掙來的錢,從不炫耀,她也不再打聽張學良的生活,只是在每年的生日,她都會讓人寫信去問一句:“漢卿身體還好么?”
有人說她傻,但她自己說:“我不想讓他欠我太多。”
直到1990年春天,她病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她一邊整理遺物,一邊反復囑咐律師:“錢全部給漢卿,別告訴他有多少,只說夠他晚年用。”
實際上,她那時的資產已經接近6億美元,是美國當時最富有的華人女性之一。
張學良晚年生活清貧,這筆錢對他來說,是及時雨,但他更震驚的,不是錢本身,而是她留下的一句話:
“這一生我沒有別的愿望,只希望死后還能再見漢卿一面。”
可惜,張學良直到2001年才得以從軟禁中真正自由,他趕到美國時,她已長眠11年。
多年后,他在接受采訪時紅著眼說:“于鳳至這個人,我欠她太多。”
他想補償,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用一生深愛一個人,卻從未擁有這個人,而她的最后一擊,不是責怪、不是哭訴,而是連死,都不愿麻煩他,卻還把一切留給了他。
張學良這一生,也許最難忘的,不是趙一荻的陪伴,而是于鳳至那封遺囑和那個空出來的位置。
世人都說她是“張家最有福氣的女人”,可她真正的福氣,大概只是學會了不打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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