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成立以后,老干部的命運并不輕松。王智濤,就是其中一個典型。
這位老兵出身于戰(zhàn)火硝煙的年代,從小兵干到高級將領。
他在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時期多次立功,打仗從不躲,干事從不滑,算得上是個硬骨頭。在軍事生涯的最后一站——軍事科學院,他的人生也經歷了一次“舌戰(zhàn)群儒”的真實場面。
1950年代,王智濤在空軍系統(tǒng)干得風生水起。他先是在空軍訓練部擔任參謀長,后調任上海防空司令部當副司令,接著又當上防空學校校長和高級防空學校校長。
這些崗位不是虛職,都是實打實的責任活,尤其是當時國防建設剛起步,空軍、防空事業(yè)正處在打地基的階段。
王智濤在技術、戰(zhàn)術、管理各方面都頗有建樹。他不是靠著人脈爬上來的,也不是空有一紙文憑的“專家”,而是一步步從基層打上來的“實干家”。
可惜的是,到了1960年,局勢突變。他被調離空軍,轉去軍科院工作。這個調動的背后,有葉劍英的安排。葉帥點將,那是信任的表現(xiàn)。
軍科院,說起來是搞研究的地方,但1960年代的中國,哪有純粹的研究氛圍?政治風向一變,研究也要靠邊站。王智濤到了軍科院,干了幾年,1964年因身體不好退了下來,去休養(yǎng)。休息期間,身體慢慢好轉,他想著回去繼續(xù)工作,繼續(xù)發(fā)揮余熱。
可惜,這一愿望很快被現(xiàn)實打碎。
1968年,王智濤被“靠邊站”,軍科院不再讓他參與實際工作。他被安排去山西榆次“安置”,名義上是休養(yǎng),實則是疏散老干部,怕他們影響“革命形勢”。
到了山西榆次,王智濤住進了干休所,生活說不上苦,但消息極為閉塞。對于一個長期在軍內系統(tǒng)工作、習慣了節(jié)奏緊張的人來說,這種半“放空”的日子反而是一種折磨。
他雖未被正式“開除”,但等于失去了一切權力、平臺、渠道,也沒人告訴他到底錯在哪兒,案件結論含糊其辭。靠邊站,既沒調查清楚,也沒正式結論。
直到1971年夏天,他從孩子口中聽說政策可能會有轉機。他不再沉默,決定主動出擊,他要回北京去,把自己的事理清楚。
可當時的政治氣氛依舊緊張,沒有人愿意背“包袱”,沒有人愿意為一個“老問題”發(fā)聲。
他回北京的理由很簡單:看病。
但目標明確:找軍科院黨委要說法。結果和他預想的差不多?!袄鲜组L”們見了他,也說話客氣,可一個個都表示“情況不允許”,要等大局變化。一句話——我們也幫不了你。
這時候,他做出了一個決定:留下來不走。
為什么?他說得很直接:
“你要解決問題,首先得能接觸到人。你在榆次,電話打不通、信寫不來,北京這邊誰還記得你是誰?”
他找老戰(zhàn)友幫忙,借到一套三居室,自己一個人住是夠了。但問題是,兒女也跟著來了。人一多,房子一下就不夠了。
這時他打聽到,自己過去在北京的老房子還空著,雖然貼著封條,但沒人住。他盯著那扇門看了幾天,最終決定,撬門而入。
“這是我的家,我不是無理取鬧?!?/strong>
他說得很直白:“房子是我住的,貼封條的是誰?誰給貼的?又是誰說我不能?。坎唤o我說法,我就自己搬回來?!?/p>
他掃干凈屋子,把家里人安頓好,堂堂正正住進去。
但事情當然沒那么簡單。房屋管理單位一看有人撬封條占房子,火了,直接去軍科院告狀。
王智濤就這樣又“出名”了。
軍科院這邊自然不能當作沒看見,于是開了一個專門的碰頭會。出席的人不少:新任院長宋時輪、政委粟裕,還有幾位常委。主持人正是宋時輪。
會議氛圍不算火爆,但批評的聲音不?。?/strong>“你這叫無組織無紀律,撬鎖占房子?!?/p> 王智濤坐在那兒,表情平靜。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沒有回避,站起來說: “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帽子一扣好幾年,到現(xiàn)在也不給個結果。你們說我無組織,那組織給我組織了嗎?說我無紀律,可紀律在哪兒?我去山西,是帶著介紹信,軍科院副秘書長的身份,行政七級,說明早就恢復了,那為什么不公開?” 這一段話,在場的人都沒打斷他。 他說得更直接:“這房子是我的。你們封了,我不答應,我就撬開了。你們說我反了,那我這次真反了。” 在座的幾位領導沉默了。宋時輪沒急著講話,粟裕也沒說話。 有人試探性地問:“粟政委,這事兒怎么看?” 粟裕想了想,回了一句:“難道還把他再關起來?” 這句話,基本定了調子。 說歸說,軍科院沒再追究,也沒下文。王智濤就這樣在北京住下了,雖然工作沒恢復,但至少“人”在了北京,離政策、消息、希望都更近。 1978年,事情終于迎來轉機。他被正式恢復工作,擔任軍科院顧問,算是回到了自己熱愛的崗位,也為國家的軍事理論繼續(xù)貢獻力量。 他沒再撬門,也不需要再爭了。 他贏得了這場無聲的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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