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根據真實社會事件改編,人物姓名均為化名,部分情節經過藝術加工,旨在反映當代社會中的人際關系與價值觀念。
"浩子,你就在廚房幫忙端菜吧,主桌坐不下了。"
舅母王梅頭也不抬地說著,手里忙著給表弟林小軍整理新郎裝。
"舅母,我也是表弟的哥哥..."
"哥哥?"王梅冷笑一聲,
"在深圳打工這么多年,連個房子都買不起,還好意思說是哥哥?小軍現在可是銀行正式員工,你們身份不一樣。"
林浩看著滿桌的親戚朋友,握著手中精心準備的伴手禮,慢慢放在了門口的鞋柜上。
01
深秋的早晨,高速公路上車流如織。林浩開著那輛看起來并不起眼的轎車,朝著故鄉的方向駛去。副駕駛座上,放著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那是他專門從深圳帶回來的特產。
"媽,我到服務區了,再有兩個小時就到家。" 林浩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好的,路上小心點。你舅母那邊準備得怎么樣了?" 電話里傳來母親關切的聲音。
"應該挺忙的吧,畢竟是小軍結婚的大日子。" 林浩望著窗外連綿的山巒,心情有些復雜。
距離上次回家,已經快兩年了。不是不想回來,而是每次回來,都要面對那些讓人不太舒服的對比和議論。特別是舅母王梅,總是有意無意地拿他和表弟林小軍比較。
回憶起來,林浩的父親在他大學二年級時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那時候,舅舅林建國還算照顧他們母子,畢竟是親兄弟。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舅母王梅開始主導家里的大小事務后,一切都變了。
"浩子回來了?" 剛進院子,就聽到舅舅林建國的聲音。
"舅舅!" 林浩快步走過去,"您身體還好吧?"
"好好,就是腰有點疼,老毛病了。" 林建國拍拍林浩的肩膀,"這些年在深圳還習慣嗎?工作穩定嗎?"
"還行,就是普通的上班族。" 林浩習慣性地避重就輕。
這時,從屋里傳出王梅尖銳的聲音:"建國,你別光聊天,趕緊來幫忙搬桌子!明天的客人可不少,縣銀行的幾個領導都要來。"
"來了來了。" 林建國對林浩使了個眼色,"你舅母這幾天特別忙,別往心里去。"
林浩點點頭,提著行李走進屋里。院子里已經搭起了臨時的棚子,工人們正在擺放桌椅。一切都在為明天的婚禮做準備。
"喲,浩子回來了?" 王梅從廚房探出頭來,目光在林浩身上掃了一遍,"這次回來住幾天?"
"三天吧,公司那邊還有事。"
"公司?" 王梅冷笑,"什么公司這么忙?不就是在電子廠打工嗎?小軍現在在銀行上班,那才叫正式工作。前幾天縣里的劉行長還夸他來著,說他業務能力強,以后前途無量。"
林浩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房間。這間房間還是他高中時的樣子,床頭貼著已經發黃的明星海報,書桌上堆著幾本舊教材。
"媽,浩哥回來了!" 表妹林小燕從外面跑進來,"哥,你怎么這么瘦了?在深圳沒好好吃飯吧?"
林小燕是舅舅家最小的孩子,今年24歲,剛從師范畢業,正在準備公務員考試。在這個家里,她是唯一對林浩還算友好的人。
"還好,工作忙一點。" 林浩摸摸林小燕的頭,"聽說你要考公務員?"
"嗯,我媽說女孩子還是要有個穩定的工作。不像你們男人,在外面漂著多辛苦。"
"小燕!" 王梅在廚房喊道,"別在那兒聊天了,過來幫忙洗菜!明天的客人多,準備工作還多著呢!"
"知道了媽!" 林小燕對林浩做了個鬼臉,"我先去幫忙,晚上我們再聊。"
看著林小燕跑向廚房的背影,林浩心里涌起一陣暖流。至少,還有人記得他是這個家的一員。
傍晚時分,表弟林小軍回來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手里拎著公文包,看起來很有精神。
"哥!" 林小軍遠遠地就打招呼,"你什么時候到的?"
"下午剛到。" 林浩站起來,"明天是你的大日子,緊張嗎?"
"還好,就是有點興奮。" 林小軍坐在林浩對面,"對了,你在深圳過得怎么樣?聽我媽說你換了好幾個工作?"
林浩心里一沉,果然,王梅連這種事也要編排。"還行,現在的工作比較穩定。"
"那就好。說實話,我一直擔心你在外面過得不好。現在大城市競爭激烈,沒有關系和背景的話,確實不容易。"
林小軍的語氣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關懷,"要不你考慮回來發展?我在銀行有些關系,可以幫你找個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至少穩定。"
"謝謝,我再考慮考慮。"
"建國!浩子!都別坐著了,過來幫忙!" 王梅在院子里大聲喊著,"明天早上六點就要開始準備,今晚必須把桌椅都擺好!"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林浩都在幫忙搬桌子、擺椅子。王梅不停地指揮著,對每個細節都要求嚴格。
"這桌子擺得不對,主桌要放在最中間,那是給貴客坐的!"
"椅子要擦干凈,明天銀行的領導們要來,可不能怠慢了!"
"浩子,你把那些塑料椅子搬到后面去,前面都用好椅子!"
忙到晚上十點多,終于準備得差不多了。林浩累得腰酸背痛,但看到院子里整齊擺放的桌椅,心里還是有些成就感。
"小軍,明天你的同事們幾點到?" 王梅拉著林小軍坐下,"我得安排好座位。"
"劉行長他們大概九點到,還有幾個科長和同事。對了,縣里的張書記也要來。"
"張書記也要來?" 王梅的眼睛都亮了,"那可是縣里的大領導!得好好招待!"
"媽,你別緊張,都是很隨和的人。"
"那不行,禮不可廢!" 王梅轉頭看向林浩,"浩子,明天你就負責在廚房幫忙,端茶倒水什么的。主桌上都是有身份的人,你就別湊熱鬧了。"
林浩愣了一下:"舅母,我也是小軍的哥哥..."
"哥哥?" 王梅的聲音陡然提高,
"什么哥哥?你們雖然是表兄弟,但現在身份差得太多了!小軍是銀行的正式員工,馬上就要提副科長了。你呢?在深圳打了這么多年工,連個房子都買不起,還好意思說是哥哥?"
整個院子突然安靜下來。林建國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林小軍低著頭不說話,只有林小燕憤憤地瞪著她媽媽。
"王梅,你說話注意點。" 林建國終于開口,"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我說錯了什么?" 王梅毫不示弱,"現在是什么時代?還講什么兄弟情?有本事有錢才是真的!浩子在深圳這么多年,混成什么樣子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還不是因為條件不好?"
林浩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當眾扇了一巴掌。他站起來,聲音平靜但帶著一絲顫抖:"舅母說得對,是我想多了。時間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哥..." 林小燕想要說什么,但被王梅瞪了一眼。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 王梅揮揮手,好像在趕蒼蠅一樣。
回到房間,林浩坐在床邊,看著手機里深圳同事發來的信息。他們正在為一個重要項目加班,項目關系到公司明年的發展方向。
作為項目負責人,林浩本來應該在現場指導的,但為了參加表弟的婚禮,他特意請了假。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公司CEO發來的微信:"浩總,明天的發布會準備得怎么樣?投資人那邊很重視這個項目。"
林浩想了想,回復:"一切就緒,我后天就回去。"
"好的,辛苦了。對了,政府那邊有個招商項目想和我們談,你回來后我們具體商量。"
放下手機,林浩苦笑了一聲。如果舅母知道她口中"沒出息"的外甥,其實年薪百萬,手下管著幾十號人,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但他不想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從小到大,他就習慣了默默承受,習慣了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只是沒想到,血緣關系在現實面前,竟然如此脆弱。
02
第二天早上六點,林浩就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了。王梅的指揮聲、廚師的切菜聲、還有搬運東西的撞擊聲,整個院子熱鬧得像個菜市場。
"浩子,起來幫忙!" 林建國在門外喊道。
林浩簡單洗漱后走出房間,發現院子里已經來了十幾個幫忙的村民。女人們在廚房里忙著洗菜切菜,男人們在搬桌椅擺餐具。
"浩子,你去廚房幫忙端菜。" 王梅頭也不抬地說,"一會兒客人來了,你就負責添茶倒水,別的事不用你管。"
"知道了。" 林浩走向廚房。
廚房里霧氣騰騰,幾個大媽正在炒菜??吹搅趾七M來,其中一個大媽笑著說:"這是建國家的外甥吧?小伙子長得真精神!"
"是啊,就是命不太好,從小沒了爹。" 另一個大媽壓低聲音,"現在在深圳打工,聽說還沒成家。"
"深圳那地方消費高,打工仔確實不容易。"
"可不是,你看人家小軍,在銀行上班多體面,今天娶的媳婦也是城里的大學生。"
林浩默默地聽著這些議論,手里機械地洗著菜。他知道這些人沒有惡意,只是在閑聊,但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上午九點多,客人開始陸續到達。林浩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院子里停了好幾輛轎車。穿著西裝的男人們走進院子,王梅立刻迎了上去,臉上堆滿笑容。
"劉行長,您來了!真是太榮幸了!"
"恭喜恭喜,小軍是個好孩子,前途無量??!" 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
"哪里哪里,還要多靠您提攜。來來來,里面請!"
林浩看著王梅在客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剛才對他頤指氣使的舅母,現在卻對這些所謂的"貴人"如此恭敬。
"小軍呢?新郎官在哪里?" 有人問道。
"在房間里準備呢,馬上就出來。小燕,快去叫你哥!"
很快,身穿新郎裝的林小軍出現了。他今天確實很帥,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客人們紛紛上前祝賀,現場氣氛熱烈。
"小軍,介紹一下,這位是縣里的張書記。" 劉行長拉著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走過來。
"張書記好!" 林小軍趕緊鞠躬。
"好好好,年輕有為?。? 張書記拍拍林小軍的肩膀,"聽老劉說你工作很出色,要繼續努力!"
"謝謝張書記!"
王梅在一旁聽著,臉都笑開了花。她拉著幾個村里的婦女,大聲地炫耀:"看到了吧,連縣里的張書記都來了!我們小軍就是有出息!"
"王梅,你真是好福氣??!"
"可不是,銀行工作多穩定,不像有些人,在外面漂著也不知道干什么。"
林浩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但他依然默默地在廚房里忙著自己的事。
十一點鐘,新娘到了。一輛裝飾著鮮花的婚車開進院子,客人們都圍了過去。新娘很漂亮,是縣城里一個中學的老師,看起來很有氣質。
婚禮儀式很簡單,就是拜天地、敬茶、交換戒指。林浩在廚房里聽著外面的熱鬧聲,心里既為表弟高興,又感到一絲孤獨。
"開席了!開席了!" 王梅大聲招呼著。
客人們開始入座,林浩透過窗戶看到,主桌坐的都是所謂的"重要人物":張書記、劉行長、幾個銀行的同事,還有新郎新娘。其他桌子坐的是村里的親戚朋友。
"浩子,開始上菜了!" 廚房里的大媽喊道。
林浩端起一盤菜,準備往外走。剛到主桌邊,就聽到王梅的聲音:"浩子,你去其他桌子上菜,這桌不用你管。"
"為什么?" 林浩問道。
"這桌都是重要客人,萬一出了什么差錯怎么辦?你去那邊幾桌就行了。"
林浩感到臉上一陣發熱,但還是轉身去了其他桌子。他知道王梅的潛臺詞:他不夠資格服務這些"重要人物"。
正在這時,林小燕跑過來:"浩哥,你怎么不坐下吃飯?"
"我在幫忙呢。"
"什么幫忙,今天是小軍結婚,你是哥哥,應該坐在主桌的!" 林小燕拉著林浩的手,"走,我帶你過去。"
"小燕,別亂來!" 王梅趕緊過來,"主桌坐不下了,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浩子坐那里不合適。"
"什么不合適?浩哥是小軍的哥哥,憑什么不能坐主桌?" 林小燕不服氣。
"什么哥哥?" 王梅的聲音又提高了,引得周圍的客人都看了過來,"他在深圳打工這么多年,連個房子都買不起,和小軍能比嗎?小軍現在是銀行的正式員工,馬上就要提副科長了!他們身份差得太多了!"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浩身上。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在顯微鏡下觀察的標本,無處可逃。
劉行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這個...家庭聚會嘛,大家高興就好。"
"劉行長說得對!" 王梅立刻轉換了表情,"來來來,大家繼續吃菜,不要客氣!"
林浩站在那里,手里端著盤子,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些客人低頭吃菜,假裝沒聽到剛才的對話;一些客人偷偷打量著他,眼中帶著同情或者鄙夷。
"舅母說得對。" 林浩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是我想多了。"
他轉身走向廚房,把盤子放下,然后徑直走到門口的鞋柜旁。那里放著他昨天帶來的伴手禮,包裝還很精美。
"浩哥,你干什么?" 林小燕追了過來。
"沒什么,我突然想起深圳那邊有急事,得馬上回去。" 林浩拿起禮品,"這些是我帶給小軍的結婚禮物,你轉交給他吧。"
"什么急事?今天是小軍結婚,你就不能晚一天走嗎?"
"真的有急事。" 林浩摸摸林小燕的頭,"你要好好準備公務員考試,考上了給我發信息。"
林小燕看著林浩堅定的神情,知道說什么都沒用了。她接過禮品,眼圈有些紅:"浩哥,別生我媽的氣,她就是嘴笨..."
"我沒生氣。" 林浩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立場,我理解。"
"那你路上小心。"
"會的。"
林浩走出院子,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身后傳來熱鬧的聲音,觥籌交錯,笑語喧嘩,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03
林浩走到村口的停車場,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一輛銀灰色的轎車閃了閃燈,發出"滴滴"的響聲。
車子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些低調,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一些細節很不一般。比如那個并不顯眼但價值不菲的車標,比如那種只有高端車型才有的特殊涂裝。
正當林浩準備開車門時,身后傳來腳步聲。
"浩哥,等等!" 林小燕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你真的要走嗎?"
"嗯,深圳那邊確實有事。" 林浩回頭看著她,"怎么不在里面吃飯?"
"吃什么飯,我媽那樣說你,我都沒臉坐在那里。" 林小燕憤憤地說,"她就是勢利眼,總是看不起人!"
"別這樣說你媽,她也是為了你們好。" 林浩打開車門,"在她眼里,只有有錢有地位的人才值得尊重,這種想法雖然現實,但也沒錯。"
"可是..." 林小燕剛想說什么,突然看到了車內的情況,話音戛然而止。
車內的裝飾很豪華,真皮座椅,木質裝飾,還有一塊很大的中控屏幕。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副駕駛座上放著的一個公文包,上面印著一個她認識的標志。
"這...這是什么車?" 林小燕結結巴巴地問。
"就是一輛普通的車。" 林浩避開她的目光,"我先走了,你回去吧。"
但林小燕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她雖然是師范畢業,但對奢侈品也有些了解。林浩今天穿的衣服,她之前沒仔細看,現在仔細一看,從襯衫到皮鞋,竟然都是知名品牌。
而且這輛車,雖然她叫不出具體型號,但從內飾和配置來看,絕對不是普通的車。
"浩哥,你...你在深圳到底做什么工作?" 林小燕小心翼翼地問。
"就是普通的上班族。" 林浩發動了車子,"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等等!" 林小燕突然想起什么,"我能看看你的車牌嗎?"
林浩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林小燕走到車后,看到了一串她并不熟悉但看起來很特殊的號碼。
當林浩開車離開時,林小燕還站在原地發呆。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回到婚宴現場,酒席已經進行到了一半。王梅正在和幾個銀行的同事聊天,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小燕,你去哪了?你表哥呢?" 王梅看到女兒回來,隨口問道。
"浩哥走了,說深圳有急事。"
"走了?" 王梅皺了皺眉,"也好,省得在這里礙眼。來,過來認識一下,這是銀行的李科長。"
"李科長好。" 林小燕心不在焉地打了個招呼。
"小燕是不是也要考公務員?" 李科長笑著問。
"是的,正在準備。"
"好好努力,公務員工作穩定,特別適合女孩子。不像有些人,在外面漂著,沒個著落。"
林小燕聽到這話,心里更加不舒服。她總覺得大家都誤會了什么,但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這時,坐在另一桌的幾個年輕人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們是林小軍在銀行的同事,年紀都不大,正在小聲討論著什么。
"剛才那個人開的是什么車?看起來挺特別的。" 其中一個人說。
"我也注意到了,車牌號很特殊,好像不是普通的民用車牌。"
"會不會是租的?現在很多人為了面子,會租豪車回家。"
"不太像,那車的磨損程度看起來是經常開的。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他的穿著也很有品質。"
"別瞎猜了,可能就是個暴發戶,做點小生意賺了點錢。"
林小燕聽著這些討論,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她開始回想林浩剛才的表現:他的穿著、他的車、還有他面對羞辱時那種淡然的態度。
一個真正貧窮落魄的人,會有這樣的氣質嗎?
酒席結束后,客人們陸續離開。劉行長和張書記走的時候,王梅一直送到門口,臉上的笑容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劉行長,張書記,慢走!"
"好好,小軍是個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劉行長客套地說。
"太感謝了!"
等客人都走光后,王梅還沉浸在剛才的榮耀中。她拉著林小軍,不停地重復著剛才的對話:
"你聽到了嗎?張書記說你是好孩子!還說有事可以找他!"
"媽,你別太激動,他就是客套一下。" 林小軍苦笑著說。
"什么客套?那可是縣里的張書記!能說出這話就說明他重視你!"
這時,幾個銀行的年輕同事走了過來:"小軍,剛才你表哥開的是什么車?我們幾個都很好奇。"
"什么車?" 林小軍一愣,"我沒注意。"
"就是剛才走的那個人,他開的車看起來很特別。"
林小燕在旁邊聽著,忍不住插話:"你們是不是認出什么了?"
"我們也不確定,但那個車牌號很特殊。而且從車的配置來看,應該不便宜。"
"多少錢?" 王梅突然來了興趣。
"這個...不好說,但至少幾十萬吧。"
"幾十萬?" 王梅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可能!他就是個打工的,哪來的錢買幾十萬的車?"
"可能是租的,或者二手的。" 有人猜測。
但林小燕心里卻有了不同的想法。她開始懷疑,也許所有人都看錯了林浩。也許他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沒出息的打工仔"。
當天晚上,林小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拿出手機,想給林浩發個信息,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最終,她還是發了一條很簡單的信息:
"浩哥,到深圳了嗎?路上小心。"
過了一會兒,林浩回復了:"剛到,謝謝關心。你也早點休息。"
"浩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你在深圳...過得還好嗎?"
手機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小燕以為林浩不會回復了。最后,她收到了一條信息:
"挺好的,你別擔心。好好準備考試,考上了請你吃大餐。"
林小燕看著這條信息,總覺得里面有什么深意。但她也不敢再問下去,只能回復:"好的,我會努力的。"
第二天一早,林小燕起床后發現,幾個銀行的同事還在討論昨天的事情。其中一個人甚至專門查了一下那個車牌號。
"我昨天回去查了一下,那個車牌確實有些特殊。" 他神秘兮兮地說,"雖然查不到具體信息,但從編號規律來看,應該是某個大公司的內部用車。"
"什么大公司?" 林小軍問道。
"不太確定,但肯定不是普通人能申請到的。"
王梅在旁邊聽著,臉色有些難看。她總覺得這些人是在故意和她作對,想要證明林浩其實很有錢。
"你們別瞎猜了!" 她不耐煩地說,"浩子我還不了解嗎?就是個普通的打工仔,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如果真那么有錢,能混成這樣?"
但她心里其實也有些動搖。昨天林浩的表現,確實有些不同尋常。面對那樣的羞辱,他竟然能保持那么冷靜,這確實不像一個走投無路的人該有的反應。
三天后的下午,林浩正在深圳的辦公室里主持產品發布會。
"林總,您的電話一直在響。" 秘書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林浩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全是家里的未接來電:舅母、舅舅、表弟、表妹,甚至還有幾個平時不怎么聯系的遠房親戚。
"先別接,會議結束再說。"
會議室里,林浩正在向投資人介紹公司最新研發的產品,臺下坐著的都是業內知名人士。而此時,他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著。
"林總,我們的技術方案確實很有前景,但在推廣方面..." 一個投資人正在發言。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考慮過了。" 林浩從容地回答,"我們計劃在三四線城市先建立試點,然后逐步推廣到全國。關于具體的投資區域,我們有個詳細的規劃..."
這時,秘書又走了進來,臉色有些緊張:"林總,縣里的劉書記也在找您,說有重要事情商談。"
臺下的投資人們面面相覷,縣里的書記?這是什么情況?
林浩皺了皺眉,心里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發生了什么?
04
會議結束后,林浩回到辦公室,看著手機上幾十個未接來電,心情五味雜陳。他先撥通了林小燕的電話。
"喂,小燕?"
"浩哥!你終于接電話了!" 林小燕的聲音很激動,"你知道嗎?我們家現在都炸鍋了!"
"怎么了?"
"浩哥,你老實告訴我,你在深圳到底做什么工作?" 林小燕壓低聲音,"我媽現在臉都綠了,一直在問你的事情。"
林浩沉默了幾秒:"發生什么事了?"
"小軍的同事回去后,找人查了你的車牌號。結果發現..."
林小燕停頓了一下,"發現那是深圳博瑞科技公司的高管專用車!"
林浩心里咯噔一下。博瑞科技就是他工作的公司,那輛車確實是公司配給高管的。
"然后呢?"
"然后他們又查了公司的信息,發現這家公司正是縣里一直想要引進的那個投資項目!價值幾十億的大項目!" 林小燕越說越激動,"浩哥,你該不會..."
"我只是公司的普通員工。" 林浩還想隱瞞。
"普通員工能開高管專用車?" 林小燕不信,"而且縣里的劉書記都打電話來了,指名道姓要找你!說是關于招商引資的事情!"
林浩知道瞞不住了。他在博瑞科技擔任產品總監兼副總裁,負責公司的戰略規劃和市場拓展。前段時間,公司確實在考慮向內地擴張,他的家鄉所在的縣正在候選名單中。
"小燕,你先別聲張,我處理一下。"
"浩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林小燕追問。
林浩深吸一口氣:"算是個小主管吧。具體的回頭再說,你先穩住你媽,別讓她太激動。"
掛斷電話,林浩看著窗外深圳的夜景,心情復雜。他知道,這次回去參加婚禮的決定,徹底改變了一切。
第二天上午,林浩接到了縣里劉書記的電話。
"您好,是林浩林總嗎?我是興縣的劉建平。" 電話里傳來客氣而急切的聲音。
"劉書記您好。"
"林總,真是失敬失敬!沒想到博瑞科技的高管就在我們縣里!這次您回來參加婚禮,我們都不知道,真是招待不周??!"
"劉書記客氣了。"
"林總,我想當面拜訪您,關于博瑞科技在我們縣投資建廠的事情,我們縣委縣政府都非常重視。不知道您什么時候有時間?"
林浩想了想:"這樣吧,我這周末回去一趟,我們詳細談談。"
"太好了!林總,您住在哪里?我親自去接您!"
"不用麻煩,我住在我舅舅家。"
"您舅舅是?"
"林建國。"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后劉書記的聲音變得更加恭敬:"原來您是建國家的外甥!這...這真是太巧了!"
掛斷電話后,林浩苦笑了一聲。他可以想象得到,這個消息傳到舅舅家后,會引起怎樣的震動。
果然,下午的時候,林浩接到了舅舅的電話。
"浩子,是我,你舅舅。" 林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劉書記剛才來家里了,說...說你是什么博瑞科技的總監?"
"舅舅,我..."
"浩子,你老實告訴舅舅,這是真的嗎?"
林浩沉默了一會兒:"是真的。"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然后是王梅的聲音:"浩子!浩子!是我,舅母!"
"舅母。"
"浩子,舅母對不起你!我...我不知道你這么有出息!" 王梅的聲音都在顫抖,"劉書記說你們公司要投資幾十億!這...這是真的嗎?"
"是有這個計劃。"
"我的天??!" 王梅的聲音高了八度,"浩子,舅母之前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里去!都是舅母不好,舅母給你道歉!"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林浩接了十幾個電話。表弟林小軍、表妹林小燕、還有一些平時根本不聯系的遠房親戚,都紛紛打來電話,語氣都變得異??蜌夂陀懞谩?/p>
"浩哥,我是小軍,之前不知道你這么厲害,以后還要多多指教??!"
"浩總,我是你二姨家的小華,聽說你發達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林總,我是村里的老張,以前我們家還有些恩怨,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林浩聽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心里百感交集。三天前,他還是那個"沒出息的打工仔",現在突然變成了"林總"。人們的態度轉變之快,讓他感到既諷刺又悲哀。
05
周末,林浩驅車回到了家鄉。這次,他沒有選擇低調的車,而是開著公司的商務車回去。既然身份已經暴露,再隱瞞也沒有意義了。
車子剛進村,就被一群人圍住了。村民們好奇地看著這輛價值不菲的商務車,議論紛紛。
"這就是林浩開的車?看起來真氣派!"
"聽說人家年薪幾百萬呢!"
"建國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出了這么個有出息的外甥!"
林浩下車后,立刻被人群包圍。平時見面都要想一想該怎么稱呼的遠房親戚,現在都主動迎了上來。
"浩總,您回來了!"
"林總,您好您好!"
"浩子,看起來精神多了!"
林浩禮貌地和大家打招呼,但心里很清楚,這些人的熱情完全是因為他的身份和財富。
走進院子,他看到舅舅和舅母正在門口等著,臉上的表情都很復雜。
"浩子,回來了。" 林建國走過來,想要拍拍林浩的肩膀,但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路上辛苦了吧?"
"還好,舅舅。"
"浩子..." 王梅走過來,臉上堆著尷尬的笑容,"那天的事情,舅母真的不知道你這么有出息。舅母給你道歉,你別往心里去。"
"舅母,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林浩淡淡地說。
"浩哥!" 林小燕跑了過來,"你終于承認了!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小燕。" 林浩摸摸她的頭,"考試準備得怎么樣?"
"挺好的,就是有點緊張。"
這時,林小軍也走了過來,表情有些別扭:"哥,之前不知道你這么厲害,我..."
"都是一家人,別說這些。" 林浩拍拍表弟的肩膀,"新婚快樂,嫂子呢?"
"在家里,不好意思出來見你。" 林小軍苦笑,"她說之前太失禮了。"
"讓她別想太多,都是誤會。"
正在這時,村口傳來汽車喇叭聲。幾輛黑色轎車開進了村子,在林浩的車旁停下。
"應該是劉書記他們來了。" 林建國緊張地說。
果然,從車上下來幾個穿著正裝的中年人,為首的正是縣委書記劉建平。
"林總!" 劉建平快步走過來,"終于見到您了!真是久仰大名!"
"劉書記客氣了。" 林浩和他握手。
"林總,這位是我們縣長王強,這位是發改委主任李明,這位是招商局局長張華。" 劉建平一一介紹,"大家都想見見您這位年輕有為的企業家!"
"各位領導好。" 林浩客氣地打招呼。
圍觀的村民們看著這一幕,都驚呆了??h里的主要領導居然都來了,而且對林浩如此恭敬!
王梅站在一邊,激動得渾身發抖。她拉著旁邊的鄰居,興奮地說:"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那是我外甥!縣長都來見他!"
"王梅,你真是好福氣?。?
"可不是!我就說浩子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林浩聽著舅母的話,心里五味雜陳。三天前,她還說他是"沒出息的打工仔",現在卻說"我就說浩子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林總,我們先進屋談談?" 劉建平提議。
"好的。"
一行人走進屋里,王梅趕緊去泡茶。她的動作異常麻利,臉上的笑容也異常燦爛。
"林總,您對我們縣的印象怎么樣?" 劉建平開門見山。
"很不錯,民風淳樸,資源豐富。" 林浩客氣地回答。
"那關于投資建廠的事情,您有什么想法?"
林浩想了想:"我們公司確實在考慮向內地擴張,貴縣也在我們的考察名單中。不過具體的投資方案,還需要詳細論證。"
"那太好了!" 王縣長激動地說,"我們縣委縣政府一定全力配合!土地、稅收、人力,我們都會給予最優惠的政策!"
"林總,您看什么時候方便,我們正式邀請您和貴公司的團隊來實地考察?" 李主任問道。
"這樣吧,下個月我安排團隊過來詳細了解情況。"
"太好了!林總,您為家鄉做貢獻,我們代表全縣人民感謝您!" 劉建平站起來,鄭重地鞠了一躬。
在場的其他官員也都站起來鞠躬,這讓林浩有些不好意思。
"各位領導客氣了,為家鄉發展出點力是應該的。"
會談進行了兩個小時,最后雙方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博瑞科技將在該縣投資建設生產基地,預計投資額度50億元,可以解決當地3000多人的就業問題。
當縣領導們離開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沸騰了。消息傳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全縣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林浩要在我們縣投資50億!"
"3000個工作崗位!我們縣要發達了!"
"人家林浩就是不一樣,年紀輕輕就有這么大的本事!"
王梅更是激動得語無倫次,逢人就說:"那是我外甥!我外甥要給我們縣投資50億!"
但林浩卻顯得很冷靜。他知道,這些贊美和恭維,本質上和三天前的羞辱沒有區別,都是基于現實利益的考量。
當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氣氛很奇怪,大家都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浩子,你真的要在縣里投資?" 林建國小心翼翼地問。
"如果條件合適的話。" 林浩回答。
"那太好了!" 王梅激動地說,"浩子,舅母以前真的不知道你這么厲害!如果知道的話,絕對不會那樣對你!"
"舅母,我理解。" 林浩放下筷子,"在你們眼里,只有有錢有地位的人才值得尊重,這種想法雖然現實,但也沒錯。"
"不是的,浩子,不是這樣的!" 王梅急忙解釋,"舅母是真心疼你的,就是嘴笨,不會說話!"
"舅母,你不用解釋。" 林浩站起來,"我明白人性的復雜,也不怪任何人。只是希望以后,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大家都能以平常心相待。"
"當然當然!" 王梅連連點頭,"浩子,你還是我們家的孩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但林浩心里清楚,一切都已經變了。他和這個家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06
接下來的幾天,林浩成了全縣的焦點人物。到處都有人想要見他,有的是想要工作機會,有的是想要合作機會,還有的純粹是想要沾沾光。
林浩客氣地接待了一些重要的拜訪,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和縣里的相關部門討論投資細節。他發現,這個縣的發展潛力確實不錯,而且政府的支持力度也很大。
"林總,我們已經準備了三個備選地址,您看哪個更合適?" 招商局的張局長指著地圖說。
"這幾個地址都不錯,但我更傾向于這個。" 林浩指著其中一個位置,"這里交通便利,而且離居民區有一定距離,不會造成污染問題。"
"您考慮得真周到!" 張局長贊嘆,"林總不愧是大企業的高管,眼光就是不一樣!"
在這個過程中,林浩也感受到了家人態度的變化。以前對他愛理不理的遠房親戚,現在都主動聯系他;以前總是貶低他的王梅,現在見人就夸他;就連村里的一些老人,都開始說他從小就與眾不同。
但最讓林浩感動的,還是林小燕。她是唯一一個態度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的人。
"浩哥,你會不會覺得大家很虛偽?" 林小燕私下問他。
"會,但我也理解。" 林浩坦誠地回答,"人性就是這樣,趨利避害是本能。"
"那你不生氣嗎?"
"剛開始會生氣,但現在已經釋然了。" 林浩笑了笑,"生氣改變不了什么,還不如把注意力放在有意義的事情上。"
"什么是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這次的投資項目,如果能成功,就能為家鄉帶來實實在在的發展,創造很多就業機會。這比任何人對我的態度都重要。"
林小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一個月后,博瑞科技的考察團正式來到該縣進行實地考察。林浩作為項目負責人,全程陪同考察。
考察結果很令人滿意,雙方正式簽署了投資協議。消息傳出后,全縣都沸騰了。這是該縣歷史上最大的投資項目,對當地經濟發展將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
簽約儀式上,縣委書記劉建平激動地說:"感謝博瑞科技,感謝林浩林總!這個項目將改變我們縣的發展軌跡!"
臺下掌聲雷動,王梅坐在嘉賓席上,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容。她逢人就說:"那是我外甥!我們家的浩子!"
但林浩的表情很平靜。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挑戰在于如何把這個項目做好,讓它真正造福家鄉的父老鄉親。
儀式結束后,林浩回到舅舅家。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比以前輕松了很多。
"浩子,真的太感謝你了!" 林建國眼里含著淚花,"你為家鄉做了這么大的貢獻,你爸爸在天之靈也會感到驕傲的!"
"舅舅,這是我應該做的。"
"浩子,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驕傲!" 王梅拉著林浩的手,"舅母保證,以后再也不說那些不中聽的話了!"
"舅母,其實你說得沒錯。" 林浩平靜地說,"在這個社會,確實是有錢有地位的人更受尊重。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
"浩子..." 王梅的眼圈紅了。
"但是舅母,我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 林浩繼續說,"金錢和地位只是外在的東西,真正重要的是一個人的品格和能力。如果一個人只看重外在的東西,那他永遠不可能真正成功。"
王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還有," 林浩看了看在座的每一個人,"我希望大家記住今天的情景,記住當一個人成功時大家的態度,也記住當一個人困難時大家的態度。這樣,以后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就能多一些理解和寬容。"
林小燕深深地看著林浩,眼中充滿了敬佩。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成功者應有的格局和胸懷。
半年后,博瑞科技的生產基地正式開工建設。這個項目不僅為當地帶來了大量的就業機會,還帶動了相關產業的發展。整個縣的面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林浩因為這個項目,在行業內的聲譽更加顯赫。他被評為"年度杰出企業家",還受到了省領導的接見。
但對林浩來說,最重要的變化是他和家人關系的微妙調整。雖然大家對他的態度變得更加恭敬,但同時也多了一些距離感。
王梅現在見到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再也不敢隨便說話。林建國雖然還是很親近,但也明顯多了一些客套。只有林小燕,還是像以前一樣自然地和他相處。
"浩哥,你會不會覺得孤獨?" 有一次,林小燕問他。
"有時候會。" 林浩誠實地回答,"但這是成長的代價。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那你后悔嗎?"
"不后悔。" 林浩望著遠方正在建設中的工廠,"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也得到了一些東西。而且,能為家鄉做點貢獻,這種感覺很好。"
林小燕最終考上了公務員,在縣政府工作。她經常和林浩分享工作中的見聞,兩人的關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林小軍的工作也有了起色,因為和林浩的關系,他在銀行里受到了更多的重視。雖然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很感激這個表哥。
至于王梅,她現在逢人就夸林浩,仿佛以前的那些刻薄話從來沒有說過。她還專門學會了使用微信,每天都要給林浩發一些關懷的信息。
林浩知道,她是真心想要彌補以前的過錯,但他也知道,有些東西一旦破碎,就很難完全修復。
不過,他選擇了原諒。不是因為他現在有錢有地位,而是因為他明白,人性的復雜和現實的殘酷,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與其抱怨和憤怒,不如接受和改變。
一年后,林浩在深圳買了一套大房子,把母親接了過去。他還在老家買了一套房子,作為回鄉時的落腳點。
每次回家,他都會受到熱烈的歡迎??h里的領導、村里的干部、還有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現在都對他畢恭畢敬。
但林浩心里清楚,這些尊重和當初的輕視一樣,都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因為他的身份和財富。
真正的成長,也許就是接受這種現實,然后在這種現實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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