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來源| 本文摘編自湛廬文化/浙江科學技術出版社書籍
《主見》 維克拉姆·曼沙拉馬尼 著
責編| 柒
排版| 拾零
第9048篇深度好文:5492字 | 14 分鐘閱讀
尤瓦爾·赫拉利的警示言猶在耳:未來最危險的不是AI超越人類,而是人類主動讓渡思考的權利。
在這個算法能預制人生劇本的時代,一場“思考退位”的集體無意識正在上演:創業者把成功學公式當作商業圣經,投資者對著AI曲線追漲殺跌,甚至連病床前的生死抉擇,都異化為專家意見與數據模型的博弈場。
當AI以指數級速度進化,人類面臨的真正危機并非技術失控,而是在“算法推薦+專家意見”的雙重規訓中,逐漸喪失對生活的解釋權。我們以為在自主選擇,實則早已成為人生劇本里的NPC。那些被大數據精準投喂的“最優解”,正在把我們的大腦馴化為被動接受的信息容器。
是的,AI淘汰的從來不是努力的人,而是失去思考能力的人。當我們把注意力交給熱搜榜單,把判斷力讓渡給行業權威,本質上是在復雜系統的迷霧中,親手折斷了獨立思考的羽翼。
而《主見》這本書,正是為算法浪潮中的清醒者打造的“思考主權”重構手冊。
一、別讓選擇的洪水,
淹沒思考的勇氣
打開視頻平臺,收藏夾里的百部電影正在蒙塵;站在超市貨架前,幾十種酸奶的配料表讓人目眩;就連選擇人生伴侶,社交軟件都能刷出上百個“匹配候選人”。信息爆炸將世界變成巨型選品頁,卻讓我們患上了決策失語癥。
作者筆下那個夫妻花45分鐘選電影,最終潦草收場的場景,像極了現代人的日常:選項越多越陷入“分析癱瘓”,大腦在無數變量間的權衡消耗,比物理勞作更令人疲憊。
經濟學家曾鼓吹“選擇越多越幸福”,果醬實驗卻揭穿真相:24種口味的攤位前顧客駐足不前,6種口味的購買率竟是24種口味的10倍。過多選擇觸發的不是自由,而是認知能量的耗竭。
更致命的是“錯失恐懼”(FOMO)的詛咒:線上約會者永遠在滑動屏幕,擔心錯過“更完美的匹配”;基金投資者緊盯分時線,生怕踏空“最佳買點”。這種對“最優解”的執念,將決策異化為永無止境的內耗,最終讓我們在疲憊中放棄思考,甘當他人意見的傳聲筒。
認知偏見的暗箱操作,則讓我們的思考更易被操控:醫生說“手術生存率90%”比“死亡率10%”更讓人安心,本質相同的表述卻能改寫決策;隨機轉動的數字輪盤,竟能錨定我們對“非洲國家占比”的判斷;丟失100元的痛苦需要200元才能彌補,這種心理讓我們更傾向“穩妥”而非理性。
當基金經理用“歷史收益”錨定期待,當短視頻平臺用“熱門標簽”框定視野,我們以為的“自主選擇”,早已是被設計好的思維軌跡。
我們手握史上最豐沛的信息,卻活得比任何時代都更混沌:刷著熱搜學理財,跟著博主選專業,讓AI代寫方案時甚至懶得追問“為何如此”。
正如作者所言,不是我們不會思考,而是選擇的洪水與信息的噪聲,淹沒了思考的勇氣。
二、打破迷信專家的死亡螺旋
在選擇過載的時代,人們習慣將決策權外包給權威,卻往往陷入思維盲區。
專家的判斷如同取景器,聚焦重點的同時也可能遮蔽潛力:橄欖球巨星布雷迪曾因體測數據平庸被低估,《哈利·波特》差一點因“篇幅過長”被拒稿,皆因權威視角的局限性。
技術工具的便利同樣暗藏代價:跟著GPS開上飛機跑道的司機,過度依賴自動駕駛導致因操作失誤而發生的法航空難,都在警示“工具理性”對人類直覺的吞噬。
死守規則的思維更是會導致系統僵化:車管所因手冊未收錄老車型數據而拒絕服務,埃博拉防控中因“唯體溫論”而漏判密接風險,皆因脫離實際的規則成為進步的絆腳石。法航AF447次航班的悲劇堪稱經典案例:當飛行員的直覺判斷被自動駕駛程序取代,人類最珍貴的情境感知能力便趨于退化。
商業世界同樣上演著類似教訓:哈拉斯娛樂因深耕老客戶而錯失亞洲市場,最終破產重組;金沙集團以跨界思維進軍中國澳門,借勢崛起為行業龍頭。心理學研究揭示:專家預測的準確率未必高于普通人,卻更容易讓人由此陷入“過度自信陷阱”。
職場中的“彼得原理”亦指出:在現有崗位出色的專家,未必能勝任更高維度的管理工作,正如優秀的馬協裁判未必能應對颶風災害的應急調度。
破解“專家依賴癥”的關鍵在于培養“例外思維”:傾聽建議時追問“是否存在例外情形”,決策前嘗試“局外人視角”。《哈利·波特》的成功源于兒童試讀的“非專業判斷”,新加坡賭場的突破始于跨界思維的破局。
真正的智慧,是在尊重權威的同時,保留對“沉默變量”的敏銳洞察。
三、掌握重建思考坐標系的五大關鍵
在算法與專家編織的信息密網中,獨立思考者需要構建屬于自己的認知坐標系。這不是簡單的“對抗”或“拒絕”,而是學會像導航系統般精準定位:既要有聚焦關鍵的“探照燈”,也要有俯瞰全局的“衛星地圖”,更要掌握篩選信息的“過濾芯片”。
書中提出的要做有主見的人的五大關鍵,正是在復雜系統中錨定思考主權的核心密碼。
關鍵1:注意力管理,拿好聚焦終極目標的探照燈。
人類的注意力如同手電筒的光束,當它照亮局部時,必然會在周圍形成盲區。魔術師阿波羅·羅賓斯便是掌控這種注意力盲區的大師,他通過眼神交流、肢體觸碰等方式引導觀眾的注意力,從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扒竊。
這就如同現實生活中,“小心小偷”的警示牌本是為了提醒人們注意財物安全,卻反而因引發人們下意識檢查財物的動作,暴露了貴重物品的位置。在職場中,過度關注短期任務的細節,就像只盯著手電筒照亮的方寸之地,容易導致對整體目標的認知偏差。
破解之道在于養成“主動變焦”的習慣。我們可以每日預留“新視角觀察時間”,定時切換任務,避免思維陷入僵化的窠臼。在決策時,學會追問“誰在定義我的選項”“我忽略了哪些沉默線索”,如同福爾摩斯在破案時關注“看門狗未叫”的異常情況,從被忽視的細節中挖掘關鍵信息。
在生活中,我們也可以定期進行“逆向提問”:“若這是人生最后一年,我還會做此事嗎?”“當前行動對五年后的我意味著什么?”這種時間維度的拉伸,能幫助我們掙脫“可見的緊急”的綁架,將注意力聚焦于真正重要的目標。
關鍵2:以終極目標為決策導向,握緊錨定方向的羅盤。
在復雜多變的世界中,若沒有終極目標作為指引,我們的決策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航向的船只,隨波逐流。以色列航空的安檢策略便是以終極目標為導向的典范,他們不局限于單一的安檢技術,而是圍繞“保障航班安全”這一核心目標,打造了一套全方位、多層次的安全體系。
從對乘客的面詢觀察,到行李的多層篩查,再到反導系統的配備,每一個環節都是為了確保終極目標的實現。
在個人生活中,我們也需要這樣的“羅盤”來指引決策。例如,在職業選擇上,不要被短期的薪資待遇或職位頭銜所迷惑,而應思考這份工作是否與自己長期的職業發展目標相一致。定期進行“目標校準”,將當前的行動與終極目標進行對比,確保每一步都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就像登山者始終盯著山頂的旗幟,而沒有被沿途的荊棘和迷霧干擾,我們也要在生活的重重迷霧中,堅守終極目標,避免因小失大。
關鍵3:忽略噪聲,學會獨立思考,打造過濾信息的凈化器。
在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們每天被海量的信息所包圍,就像置身于一個嘈雜的集市,各種聲音此起彼伏,試圖吸引我們的注意力。金融媒體的喧囂口號、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他人的七嘴八舌,這些都可能成為干擾我們思考的噪聲。
例如,在投資領域,被動投資的邏輯悖論就提醒我們,盲目跟隨市場趨勢或聽從所謂“專家”的建議,可能會讓我們忽略自己的投資目標和風險承受能力。
要學會獨立思考,就需要為自己打造一臺“信息凈化器”。
首先,設定信息邊界,明確哪些信息是與自己的目標相關的,哪些是無意義的噪聲。可以制定一個信息獲取的優先級清單,避免在無關緊要的信息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其次,培養批判性思維,對接收到的信息進行質疑和驗證,不輕易相信未經證實的觀點。就像戴維·斯溫森在管理耶魯捐贈基金時,不盲目跟隨市場潮流,而是通過獨立思考提出“資產配置決定90%回報”的理念,創造了投資奇跡。
關鍵4:綜合多重視角尋求解決方案,拓展認知的多棱鏡。
單一視角就像透過一根吸管看世界,只能看到有限的風景,而綜合多重視角則如同擁有一塊多棱鏡,能讓我們看到更豐富、更立體的世界。
在醫學領域,科室壁壘常常導致誤診,不同科室的醫生只從自己的專業角度看待病情,缺乏整體的系統思維,這便是單一視角的致命缺陷。而在商業領域,喬布斯將書法課程中學到的知識融入電腦設計,創造出史上第一臺擁有精美字體的Mac電腦,這正是跨學科思維的奇妙之處。
為了突破思維慣性,我們可以嘗試以下3種練習:
“魔鬼代言人法”:在決策前強迫自己扮演反對者的角色,系統地列舉風險漏洞,從相反的角度審視問題。
“事前析誤法”:提前模擬失敗場景,推演可能的原因,從而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視角轉換術”:每日以不同身份視角重新審視問題,比如“若我是消費者,對這個產品有什么期待”
“若我是競爭對手,會如何應對這個策略”,通過換位思考,拓展認知的邊界。
關鍵5:自主決策,做專家意見的指揮官。
在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我們常常需要借助專家意見做決策,但盲目跟從可能讓我們陷入被動。
專家的知識往往局限于單一領域,就像心臟科醫生更習慣用藥物解決問題,卻可能忽略整體健康;就像作者曾因長期疲勞就醫,常規檢查未發現問題,直到遇到功能醫學醫生,通過系統檢查發現重金屬超標等復雜問題才得以根治。
此外,專家也可能因過度自信或依賴模型而犯錯,如法航飛行員因盲從儀器而導致墜機,而薩利機長在引擎雙失靈時,結合經驗自主決策迫降哈德遜河,從而拯救了全員。
如何避免盲目依賴?肯尼芬框架為我們提供了思路。面對不同情境,需采用不同策略:
1.簡單問題(如計算利息、修理漏水):直接用專家的成熟方案,高效解決。
2.繁雜問題(如汽車故障、復雜疾病):求助專家拆解要素,但要明確需求細節,避免籠統建議。
3.復雜問題(如新興技術影響、長期健康管理):以系統思維整合多領域意見,專家是“素材提供者”,而你是“決策者”。例如功能醫學醫生通過多維度檢查制定方案,而非頭痛醫頭。
4.混亂問題(如突發危機):優先穩定局面,再引入專家。如薩利機長先自主迫降,再參考塔臺建議,而非死守程序清單。
自主決策的關鍵在于提問與質疑。面對專家時,要問依據(“結論基于什么數據?”)、問利益(“是否存在利益關聯?”)、問情境(“適用于我的情況嗎?”),同時警惕專家的結構性偏見。五角大樓傾向軍事手段,外交官偏好外交策略,這源于其立場局限。
交叉詢問不同領域的專家,能幫我們跳出單一視角。最終,我們要以“終極目標”為核心整合專家意見。就像芬蘭前總理阿霍在蘇聯解體危機中,未因顧問警告而倉促行動,而是冷靜評估后選擇“不作為”。有時等待也是基于全局的理性決策。
專家是“拼圖碎片”,而我們是決定如何拼貼的藝術家。在本書的最后部分,作者還探討了我們應該如何避免對AI這種新型“專家”的過度依賴,強調人類的勇氣和智慧在保持人的自主性方面的重要作用。
四、在算法之外看見第三種可能
1912年泰坦尼克號沉沒的悲劇,早在14年前就被作家摩根·羅伯遜通過《徒勞無功》預言。這并非通靈能力,而是基于航海經驗對技術隱患的理性推演。它揭示了一個殘酷現實:對權威與技術的盲目信任,本質是用“確定性幻覺”逃避不確定性的生存真相。
未來學家提出的“情景規劃”提供了破解之道:不預測單一未來,而是構建多種“可能劇本”。荷蘭皇家殼牌集團20世紀70年代模擬“石油危機情景”,提前布局應對策略,最終在1973年危機中領先同業。
這種思維要求我們為人生準備“應急預案”,而非押注某個“正確答案”。
系統性思維則能穿透復雜表象:美國對牛油果的狂熱,竟間接導致墨西哥森林砍伐與幫派沖突;摩天大樓的崛起常伴隨金融危機,因二者皆依賴資本泡沫土壤。跨領域的知識連接,往往能催生突破慣性的創新,比如喬布斯在書法課上學到的字體設計,最終成為Mac顛覆行業的關鍵。
我們普通人可從三方面培養在信息爆炸中保持清醒的習慣:
1.反直覺訓練:每日用“如果……會怎樣?”句式挑戰默認假設;對“理所當然”的觀點保持質疑:當專家說“這不可能”時,追問“基于什么假設?哪些因素可能改變?”
2.構建“T型知識結構”:
垂直深度:精通本職工作的核心技能(如程序員的算法、醫生的診斷能力)。
水平廣度:每月閱讀1本非專業書籍(歷史、科幻、心理學),參加跨領域活動,積累“無用知識”(這些知識可能在未來意外串聯,產生創新)。
3.擁抱“可接受的失敗”:像拳擊手泰森那樣理解“計劃的脆弱性”,提前規劃B方案,但保持隨機應變的能力。例如,準備應急資金應對失業風險,而非盲目追求“穩定職業”。
五、敢于拒絕標準答案,
才能奪回生活主控權
當AI能瞬間生成行業報告,人類的核心競爭力早已從“知識儲備”轉向“系統洞察”。《主見》揭示的終極隱喻是:AI是新時代的電力,而人類不能淪為被電流驅動的機器。
當我們把專家和AI視為“決策助手”而非“標準答案提供者”時,才能真正奪回對生活的主控權。就像彭博新聞社創始主編馬修·溫克所說:“通才的優勢,在于永遠保持對未知的好奇。”
這個時代最珍貴的能力,不是掌握多少“正確答案”,而是擁有追問“為什么”的勇氣,以及連接“不相關”的想象力。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不確定性的浪潮中,既不被權威的潮水淹沒,也不被算法的浪花裹挾,真正成為自己思維的主人。
正如笛卡爾“我思故我在”的現代詮釋:不是被動接受信息的灌輸,而是主動發起對世界的追問,在算法的浪潮中,為自己的人生錨定不可替代的思考坐標。
比知道更重要的,是保持不知道的勇氣。這或許就是《主見》留給AI時代的終極啟示。
*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筆記俠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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