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錦繡芳華》正在熱播中。該劇以牡丹為媒、以唐朝為背景,將中華傳統花卉美學與非遺元素融入其中,呈現了一幅錦繡華美的盛唐畫卷。
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與璀璨繽紛令人嘆為觀止。盛唐時期,福建商業的繁榮亦為這幅盛唐畫卷揮毫潑墨,增添色彩,如一條文化紐帶,在連接中外貿易的同時,也深度重塑了當地的文化肌理。
以上圖源:微博@電視劇錦繡芳華-國色芳華續
唐朝時的福建,是什么樣的呢?
開元十三年(725 年),閩州都督府改為福州都督府,福州的地位逐漸提升。當時福州港是重要的對外貿易港口,海船眾多,吸引了大量外國人前來。
圖源:海連江
唐代時期,福州便與廣州、揚州并稱當時三大對外貿易港。唐代詩人馬戴曾在福州留下“賓府通蘭棹,蠻僧接石梯”的詩句。說的是福州接待賓客的府邸近海臨江,乘坐海舶而來的海外僧人,下船登石階即可方便下榻。
圖源:福州日報
隋唐時期泉州進入興盛時期,盛唐時城池始筑,鑿溝通舟楫于城下。泉州人口驟增,農業、紡織、陶瓷、礦冶、造船業等逐漸繁榮,帶動了對外通商貿易的興起。
圖源:張九強
頻繁的航海貿易使福建人形成 “以海為田” 的生存理念,“海神信仰”從民間崇拜上升為官方祭祀。唐玄宗時期,朝廷冊封泉州海神 “通遠王”,每年商船出海前,官員與商人共同舉行祭海儀式,這種 “官商合祭” 的習俗成為福建海洋文化的重要標志。
圖源:孟凡萌
泉州因商業繁榮形成多元社區,外來商人與本地居民雜居,催生了集貿易、娛樂于一體的 “瓦子”(集市)。據《唐六典》記載,泉州城內外設有 “蕃坊”,專供外商居住,其飲食(如胡餅、葡萄酒)、服飾(胡服)逐漸融入本地生活,形成 “胡風漢俗交織” 的社會景象。
圖源:何清和
盛唐福建商業發展對文化的影響,本質是 “經濟基礎” 對 “上層建筑” 的塑造:
物質交換帶動精神交流:商品流動伴隨宗教、技術、審美等文化要素的跨地域傳播;商人階層成為文化中介:如黃守恭(宗教資助)、歐陽詹(教育突破)等人物,以商業財富或社會地位推動文化變革;地域文化從 “邊緣” 走向 “開放”:福建從六朝時期的 “蠻荒之地” 轉變為盛唐的 “海疆文化樞紐”,為宋元時期成為 “東方第一大港” 奠定了文化根基。這種 “商業 — 文化” 的互動模式,至今仍可在福建僑鄉文化、海洋文化中窺見痕跡。
李碩卿國畫作品《漲海聲中萬國商》
現藏于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館
來源:福建日報
商業港口的繁榮吸引了大量外籍僧人經海路入閩,不僅讓閩地呈現一派繁盛之景,更讓外來的文化和本地傳統文化相互碰撞、多元融合。
《泉州海絲唐卡百米長卷》(局部)
重現了刺桐古港“漲海聲中萬國商”的繁榮景象
圖源:泉州通客戶端
例如,福州開元寺作為官方指定的外國僧人接待場所,日本高僧空海、印度梵文學者曾在此講經,將思想與梵文典籍帶入福建。
泉州開元寺的興建則與富商黃守恭獻地有關,寺內建筑融合了印度教石柱、佛教飛天等多元元素,成為宗教交融的實物見證。
泉州港的進出口商品,既是經濟交換的載體,也是文明對話的媒介:
出口商品以陶瓷、絲綢為核心,通過技術創新與審美融合,塑造了 “中國制造” 的國際聲譽。
圖片拍攝于2024年“中國白·德化瓷”國際巡展紐約推介活動
圖源:瓷都德化
泉州周邊窯場(如碗窯山窯、磁灶窯)生產的青瓷以 “類玉” 質感聞名,器型仿金銀器,裝飾吸收波斯連珠紋、卷草紋等元素。印尼 “黑石號” 沉船(830 年前后)出土的泉州產青釉執壺,壺身刻有西亞風格的連珠紋帶,證實其專為海外市場定制。
福州市博物館館藏 南宋青釉人面流執壺
圖源:福州市博物館
泉州絲織業融合西域 “聯珠對獸紋” 技術,所產 “泉緞” 以輕薄柔軟著稱,成為朝廷貢品。《新唐書》記載泉州清源郡 “土貢:綿、絲、蕉、葛”,其中 “絲” 即指此類高端絲織品。
普通生絲和絹布通過商船輸往東南亞、印度,部分用于交換香料。阿拉伯旅行家蘇萊曼在《中國印度見聞錄》中提到,泉州絲綢 “價格低廉,甚至窮人也能穿著”,顯示其已成為大眾化商品。
圖源:泉州史志
進口商品以香料、珠寶為代表,不僅改變了社會生活方式,更催生了宗教、藝術的多元共生。這種雙向流動,使泉州從東南海港升華為 “海上絲綢之路” 的文化熔爐,其影響至今仍可從閩南建筑的阿拉伯紋飾、泉州方言中的外來詞匯中窺見一斑。
盛唐時期的泉州港雖尚未達到宋元 “東方第一大港” 的規模,但其奠定的貿易網絡、制度框架與文化包容傳統,為后世繁榮埋下伏筆。
以上2圖源:泉州文旅
從初唐的開發到中晚唐的文化覺醒,福建在教育、宗教、文學、民俗等領域展現出蓬勃生機,為宋元時期的文化鼎盛奠定了基礎。
中唐以前,閩中風俗剽悍,少文儒之風。中唐以后,管元惠、李椅、常袞諸人相繼“興學勸士”,對閩都百姓實施教化,普及儒學。
泉州府文廟
唐代福州文教出現興盛局面,史志記載,中唐時期李椅、常袞“尊教勸學”,功不可沒。
唐代獨孤及曾為福建觀察使李椅寫《李成公去思碑》,其中記載了李椅的治學成果。李椅于大歷七年(772)就任福建觀察使。他崇學校,厲風俗,尊禮士子,一改以往“閩越舊風,機巧剽輕”,而為“比屋為儒,俊造如林。縵胡之纓,化為青衿”。可見福州城內教育興盛,教化入人之深。
其后,建中元年(780),常袞以狀元、宰相之身,入閩就任福建觀察使。他不忘職守,以興學培士為急務,推崇文教,禮遇士人,“為設鄉校,使作為文章,親加講導”。對能誦書、作文辭者,即使是“鄉縣小民”,也“與之為賓主禮”。在他的教化下,“由是俗一變,歲貢士與內州等”,文教成效大著。
位于圣廟路口的文廟 圖源:葉誠
中晚唐出現私人講學場所,如莆田 “澄渚書堂”(706 年建)、漳州 “松洲書院”(716 年建),開創福建書院教育之先河。松洲書院由儒者陳珦主持,講授《詩經》《尚書》,吸引周邊子弟,被稱為 “開漳文化之祖”。
圖源:看涵江
唐德宗時期,泉州人歐陽詹打破閩南 “不樂仕進” 的傳統,考中進士并與韓愈同榜(史稱 “龍虎榜”),成為福建首位全國性文人代表。他的成功刺激了地方辦學熱潮,如泉州在唐代中后期興建州學,福州創辦 “鰲峰書院” 前身,推動福建從 “科舉荒漠” 向 “文運昌盛” 轉變。
圖源:泉州史志
長樂自唐宋以來受中原文化傳播影響,民間以讀書入仕為榮,宗族常設“學田”資助貧寒學子。大家族如玉田鄭氏、鶴上鄭氏等,世代延請名師,形成“科舉世家”,藏書樓、族學制度完善。
千年古邑,文風熾烈。一個個關于狀元的佳話至今仍在傳頌,長樂保留諸多教育遺跡,成為研究古代文化的重要窗口。長樂第一所書院德成書院遺址、長樂文廟(孔廟)遺址、龍峰書院遺址、狀元陳文龍祠,以及馬鐸、陳謹故居等,見證科舉盛況。
以上2圖源:林玉琰
唐朝福建的人文發展,本質是中原文明與海洋文明的對話史:教育與科舉打破了地域封閉,使 “海濱鄒魯” 成為可能;宗教多元見證了文明互鑒,從佛教禪宗到伊斯蘭初傳,構建了包容的信仰空間;文學藝術則以歐陽詹、黃滔等人為代表,將閩地山水納入唐詩版圖。
這種 “從邊緣到中心” 的人文蛻變,不僅為宋代福建的文化鼎盛(如朱熹理學、科舉大省)埋下伏筆,更成為中國古代邊疆開發中 “文化融合促發展” 的典型樣本。當詩人還在詠嘆 “蜀道難” 時,福建已悄然在東南海疆書寫著另一段文明傳奇。
以上2圖源:曹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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