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197),楊彪坐在家中,禍從天降。當時袁術在壽春稱帝,因楊彪與袁術是姻親,曹操以此誣陷楊彪“欲圖廢立”,將其下獄。
其實,楊彪一直對朝廷忠心耿耿,在內亂中竭誠守護漢獻帝,怎么可能謀反?不過,他對漢室的忠誠,讓挾持天子的曹操頗為忌憚倒是真的。雖然眾人都知道楊彪是冤枉的,但如何搭救他還是一個問題。
△影視劇中的楊彪。圖片來源:電視劇《軍師聯(lián)盟》截圖
孔融得到消息,立刻去見曹操,拿楊家的地位說事。楊彪出身于弘農楊氏,素以忠直聞名;楊彪也曾是太尉,德高望重。楊彪和袁術只是姻親,豈能把罪過加到楊彪身上?
曹操本就看孔融不順眼,當即冷冷回復:“這都是朝廷的意思?!?/p>
孔融駁道:“假如周成王要殺召公,周公能說他不知道嗎?”又發(fā)泄情緒,說自己要辭官。
孔融的態(tài)度還是能代表很多人的,曹操覺得這個山芋比較燙手,就想到借刀殺人,他把案子丟給了許都令滿寵。
滿寵是當時公認的鐵面無情的酷吏。建安元年(196),滿寵上任許都令沒幾天,曹洪的賓客因犯事被捉。曹洪私下讓滿寵放人,滿寵不搭理。曹洪又找曹操告狀。誰料滿寵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那個賓客后,才向曹操復命。曹操由此見識了滿寵的厲害。
如今楊彪落在酷吏手上,還能活嗎?
△影視劇中的孔融。圖片來源:電視劇《三國演義》截圖
孔融只好去找荀彧。荀彧敬重楊彪的為人,也想施以援手。他知道這事難辦,就很有分寸地傳話給滿寵:“錄下口供即可,不要嚴刑逼供?!?/p>
沒想到,滿寵誰的賬都不買,照舊嚴刑拷打。大家都認為楊彪兇多吉少。沒想到,幾日后,滿寵向曹操匯報:“楊彪仍舊沒有招供。此人名重海內,如此摧殘下依然不認罪,殺他難以服眾,恐怕會讓您失去人心?!辈懿贌o可奈何,只得放了楊彪。
直到此時,大家才知道滿寵的底牌,原來他也想放過楊彪。然而酷吏的聲名在外,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放人。孔融、荀彧這類文士可以憑口舌之力,挾輿論之勢,而他不行。若不嚴刑拷打,他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下,還楊彪清白,還讓曹操有所顧忌?
幫人救人,難在雁過不留痕。在曹操這樣的強人下面做事,既要保全自己,又要合情合理地救人,何其難也。有很多人給滿寵提出不同的建議,但滿寵還是堅定地使用了自己的方式。《中庸》寫道:“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睗M寵正是如此,才水到渠成地解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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