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知譚商業
作者|知譚君
近日,拉扯許久的TikTok收購事項再次生變。一邊是特朗普政府宣稱“基本達成” 由一家美國公司收購TikTok美國分公司的協議,計劃于7月7日或8日與中方磋商;另一邊,有消息稱TikTok加速開發新應用 “M2”,以應對美國的拆分要求。
01從法案到三次延期:一場曠日持久的交易拉鋸戰
TikTok在美國的 “被出售” 命運,早在2024年便被寫入法律條文。當年,時任總統拜登以“國家安全”為由簽署《保護美國免受外國對手控制應用程序法案》,要求字節跳動在2025年1月19日前出售或剝離 TikTok 美國業務,否則將面臨禁令。這一 “不賣就禁” 的條款,為這場拉鋸戰埋下了伏筆。
時間線的推進充滿戲劇性。2025年1月19日禁令生效前,TikTok 曾短暫下線,引發美國用戶恐慌。次日,重返白宮的特朗普簽署行政令,將寬限期延至4月5日,TikTok則迅速恢復運營。此后,特朗普又兩度延長期限——先至 6 月 19 日,再至9月17日,為交易談判留出緩沖空間。相較于拜登政府的計劃,這一期限已較原計劃延后8個月。
盡管上臺后特朗普推翻了不少拜登的政策,但其收購TikTok的決心卻是和拜登一樣的。據《紐約時報》等媒體披露,TikTok潛在買家為甲骨文、黑石集團和安德里森?霍洛維茨組成的美國財團。根據協議草案,新投資者將持有合資企業50%股份,現有投資者持股約30%,而字節跳動的持股比例將降至20%以下,以滿足美國法律對“外國控制”的限制。
然而,交易的不確定性始終存在。美國國會對“算法控制權” 的要求成為關鍵卡點——若字節跳動拒絕向美方分享核心算法,交易可能不符合立法要求。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稱,部分私募股權公司因“算法共享存疑” 對交易持謹慎態度。更關鍵的是,7月8日字節跳動明確否認“已同意出售”,稱相關信息不實,這與特朗普“基本達成協議”的表態形成鮮明對比。
02“M2”登場與用戶遷移:TikTok想要“金蟬脫殼”?
在交易談判的同時,有報道稱TikTok計劃美國業務“換軌”。據The Information 6月報道,TikTok計劃于9月5日在美國應用商店推出新應用“M2”,現有應用(內部代號 “M”)將運行至 2026年3月后停止服務。這意味著1.7億美國用戶需主動下載新應用才能繼續使用服務,如此大規模的用戶遷移在全球互聯網行業實屬罕見。
這場“換軌” 背后,是TikTok 對美國監管要求的被動適應。美國政府擔憂“中國政府可能通過字節跳動獲取美國用戶數據”,而新應用的開發被視為 “數據安全隔離” 的關鍵一步。據悉,“M2”將配合合資公司架構,由美國財團主導運營,數據管理可能納入甲骨文的“可信技術”體系——2021年起,甲骨文已作為TikTok美國的“源代碼審查方”存在。
但遷移計劃暗藏巨大風險。從技術層面看,如何完整保留用戶的歷史數據、內容偏好和社交關系鏈,技術要求很高;從市場層面看,強制遷移可能導致用戶流失。還有評論擔憂,舊版應用下架時間(9月17日)與新應用上線時間(9月5日)僅間隔兩周,留給用戶適應的時間窗口極為緊張,進一步增加了風險。
Sensor Tower測算,TikTok美國月活用戶達1.15億,略低于Instagram的1.31億,TikTok在美國并非不可或缺;若遷移體驗不佳,用戶可能流向競爭對手。
03中美對抗讓TikTok全球化蒙塵
對于TikTok的收購,美國政府一直圍繞 “國家安全”做文章。2019年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審查字節跳動收購Musical.ly起,“數據安全” 便成為核心借口。盡管TikTok已投入數十億美元構建數據隔離體系,甚至成立美國數據安全公司(TikTok USDS)專門管理本地數據,但仍未取得美國政府的信任。
資本市場則看重字節跳動是否愿意出讓核心技術。CFRA Research估算其美國業務價值400億-500億美元,彭博行業研究則因“被迫出售折價”將估值下調至300億-350億美元。但若納入算法等核心技術,估值可能飆升至2000億美元。但是將核心技術拱手讓人無疑逾越了字節跳動和我國政府的底線。
有分析指出,在中美對抗、全球化受阻的背景下,美國并不僅僅覬覦是字節跳動的技術,同時也是基于對中國的不信任保衛自身信息主權。從美國政府的動作來看,其之所以謀求掌控公司運營,可能是要主導平臺的信息審核——特別是巴以沖突過程中,TikTok出現了大量反對美國政府支持以色列的聲音,這或許是導致美國政府判定TikTok成為反對派的“喇叭”,尋求掌控TikTok的導火索。
值得注意的是,TikTok在應對美國監管的同時,仍在推進全球化布局。有報道稱,TikTok正強化電視端應用開發,試圖在YouTube主導的客廳流量中分一杯羹。但美國政策的不確定性,已讓其全球化戰略蒙上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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