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我和哥哥一塊兒參加了高考。結果哥哥考上了大學,我落榜了。后來我去了部隊當兵。如今我們哥倆都退休了,可過著完全不同的日子。
我叫林小軍,生在一個平常的農村家庭。家里有個哥哥,就我們兄弟倆。小時候家里窮,我和哥哥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帶補丁的舊衣裳。就一回,父親給我倆買了新衣服,那是哥哥考上大學那年。
1977年,聽說恢復了高考,我和哥哥都高興壞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哥哥從小就想當個老師,這下總算有機會了。可惜他頭一回參加高考,沒考上。
那會兒我正讀高一。爹媽要供我們兄弟兩個上高中,負擔太重了。哥哥想再復習一年,爹媽不太支持。可哥哥這回鐵了心要復讀。后來還是大伯幫著勸,爹媽才松了口。大伯在村里小學教書,哥哥復讀的錢,也是他出的。1978年,我和哥哥一塊進了考場。這次哥哥終于考上了大學,可我沒考上。
我也想學哥哥那樣,再復習一年試試。但這回爹媽態度很堅決。家里的情況擺在那兒,光是供哥哥一個人上大學,就已經很吃力了。實在沒辦法,我報名參軍去了部隊。當時也沒想到,這個決定把我后面的路給改了。
1978年高考落榜后,我參軍到了部隊。新兵訓練那會兒,認識了姜鵬飛。他是城里來的兵,家里條件好,父母都是大學老師。他也是高考沒考上才來當兵的。
我心里有點納悶,像他這樣的家庭,完全可以再復習一年考大學啊。姜鵬飛告訴我,當兵是他從小就想做的事。他報名是瞞著父母的,體檢過了才告訴家里。
在新兵連里,我和姜鵬飛訓練得特別賣力。新兵訓練結束后,我倆分到了同一個班。入伍頭一年,軍校開始統一招生了。我們連隊有五名老兵考上了軍校。我和姜鵬飛因為剛來,還不夠資格考。可那會兒,我倆心里都已經盤算著要考軍校了。
平時訓練之外,一有空,我和姜鵬飛就看書學習。我倆都是高中畢業,學起來不算太吃力。努力了一年,我們的訓練成績進步挺快,還都得到了考軍校的機會。遺憾的是,最后我考上了,姜鵬飛沒考上。
考上軍校的消息,我第一個寫信告訴了哥哥。哥哥回信說,有空會來部隊看我。姜鵬飛沒考上,心里很不好受,1981年就退伍走了。
其實我挺想他能留下來的。連長和指導員也使勁勸他,可他還是決定退伍。
我從軍校畢業后,分回了原來的部隊,去一個基層連隊當上了排長。那一年哥哥大學畢業,來部隊看我。他告訴我,打算回老家當老師。這讓我很意外。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走出去了,又要回老家?我勸他別沖動,一定得好好想想。
我心里是希望哥哥能留在城里工作的。可哥哥對我說,當老師是他一直想做的事,老家那邊教育落后,他想幫更多農村孩子,讓他們也有機會改變自己的路。聽他這么說,我才突然明白,這么多年,我其實并不完全了解哥哥,甚至對他有過一些誤會。
我在部隊一待就是23年。2001年,我以副團職的身份轉業回了老家,分到了法院工作,一直干到退休。
現在我和哥哥都退休了。哥哥在農村教了一輩子書,日子過得平平淡淡,但他從來沒說過后悔。他退休后,每年都拿出一部分退休金,幫助那些家里困難的大學生,讓他們能順利讀完書。
我自己呢,從一個農村孩子,努力當到了副團職,算是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退休后,我跟著兒子去了城里生活,現在一個月有一萬多退休金,晚年過得挺舒心。我和哥哥的人生路不同,可都是在各自的位置上往前走。他走通了那條從講臺到山外的路,讓書聲蓋過了嘆息;我在軍營找到了新的方向。起點都是那個穿補丁衣裳的村莊,只是分岔路上,哥哥選擇了回去照亮那片土,而我走出了自己的路。回望來處,都沒辜負那段咬牙奔走的年月。日子安穩了,哥哥還惦記著幫后面的人搭把手,這份心腸,倒比什么樣的職位都更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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