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法顯然是書法技法的核心,從甲骨文的刀刻痕跡到青銅器上的銘文,從秦漢簡牘到晉唐法帖,中國書法的歷史演進本質上是一部筆法意識覺醒與發展的歷史。筆法的重要性不僅體現在它是書法藝術區別于普通書寫的關鍵要素,更在于它是中國文化精神最精妙的視覺化表達方式。
筆法在書法藝術中的重要地位,首先體現在它是區分"寫字"與"書法"的根本標準。普通人寫字只需可辨識即可,而書法藝術則要求每一筆畫都具備審美價值。
宋代書法理論家姜夔在《續書譜》中言:"一點一畫皆有三轉,一波一拂又有三折",揭示了筆法所蘊含的豐富變化。
唐代孫過庭《書譜》中"一畫之間,變起伏于鋒杪;一點之內,殊衄挫于毫芒"的論述,更是將筆法提升到了哲學高度。
筆法體系的形成與發展,貫穿了整個中國書法史的演進過程。秦漢時期,小篆的"玉箸"筆法(勻稱圓潤的線條)與隸書的"波磔"筆法(帶有明顯捺角的筆畫)奠定了書法筆法的基礎框架。
大王的"內擫",小王的“外拓”再到顏真卿的“篆籀”筆法,不同的筆法體系造就了不同的風格特點,也是作者性格、氣度的展現。
歷史脈絡表明,每一位開宗立派的大師無不是在筆法上有所突破和創新,筆法的演變史就是書法藝術的發展史。
當代書法創作面臨著傳統與現代的深刻對話,在這一語境下重新認識筆法的本體性意義顯得尤為重要。
在視覺文化占主導的今天,一些實驗性書法作品傾向于弱化筆法而強調藝術展現力,這種探索雖有其價值,但若完全脫離筆法根基,則容易使書法喪失其最核心的藝術特質。
近代書法有過一個斷層期,如今書法又遭遇歷史性轉變,古代筆法多有折損,今人書家能深諳筆法之妙者寥寥,描繪畫現象普遍。
特別是在楷書領域,一些書家過于注重筆畫形態的完美,在一點上反復糾結,寫一個筆畫要二次起筆,甚至用舔筆代替調鋒等等現象,完全沒有自然書寫的狀態,都是不通筆法的描繪畫行為。
縱觀今人書家,真正悟得筆法真諦者不多,其中崔寒柏先生和張旭光先生當為其中翹楚,他們二人的筆法是非常值得研究探討的。
崔寒柏先生以獨特的筆法認知成就了超強的書寫能力,他認為筆法為流暢書寫服務,而非為筆畫形態,筆畫形態只是正確使用筆法后自然形成的,不是用筆法可以塑造的。
從崔寒柏先生的創作演示中可以明顯的看到他筆法的精妙,用筆如行云流水,線條卻堅實飽滿,不顯溜滑,整幅作品氣韻貫通,雍容典雅。
崔寒柏先生重現了古人真正的自然書寫狀態,書法必然是流暢筆法加持下的情感節奏的表現,即便是寫碑也絕不可能刻意描繪筆畫,這讓當今一些書家的拙劣筆法無以遁形。
張旭光先生是當今書壇極少數專注于宗大王而有所成的書家,他的書法始終以大王書法為根基,參以漢碑和顏楷的筆意,形成雄強、莊嚴的書法風格。
這得益于他獨特的筆法,他的筆法如船夫搖櫓,看似輕盈卻力透紙背,寫出的線條飽滿、遒勁,又顯靈動、灑脫。
看張旭光先生創作用筆,不由得讓人想起黃庭堅的筆法典故,也許是受其啟發,亦或是心有靈犀,張旭光先生為世人破解了筆法的玄機。
有崔寒柏先生和張旭光先生這樣的書家,讓當今書法重新找到了回歸傳統的途徑,他們的筆法已經逐漸得到認可,這讓我們大可不必再擔憂書法的未來。
無論是實用性書法還是藝術性書法,筆法始終都要遵循實用性書寫的目的,如果脫離這個要求,那么筆法也就不再專注于書寫,而是趨向描繪畫。
當今書壇的很多問題的根本就在于筆法,個別館閣體書家大肆炫耀筆畫形態的完美,用低劣描繪畫誤導民眾,不但拉低了民眾審美,更將書法推向了毀滅的邊緣。
書法無論發展向何方,都要堅持書寫文字的本質,描繪的文字絕不應該是書法,正確的筆法成為決定書法屬性的關鍵。
在書法面向更為多元化發展的今天,警惕書法變質是每一個書家的責任,回歸傳統筆法,摒棄描繪畫是必然的趨勢,這依賴于書家的自我覺醒和廣泛普及,書法的未來必然是光明的,但是光明來源于擁有像崔寒柏先生和張旭光先生這樣能夠重現傳統的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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