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涓涓 來源:狗尾巴草(hanxia20181)
01
樊玉潔從她的小店門口落荒而逃。
到小區(qū)單元的時候她直接三步并做兩步奔上二樓那個最暗的門口,慌里慌張?zhí)统鲨€匙插了半天才插上,一扭門鎖就進去了。
蹬掉鞋子,扔掉包包,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
管TN的干凈不干凈!
她突然覺得,平時自己是多么矯情,什么弄臟了地板,弄臟了沙發(fā),弄臟了床,先讓自己舒服吧。
至少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幸福的。
其實,就在幾十分鐘前,她就已經被幸福包裹著了,她汗岑岑的身體被同樣汗岑岑的老何從后背抱上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酥的。然而,她不等他享受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她也沒有做好這種幸福的準備,就一甩手,把他給她的幸福阻擋在了大門之外。
她掙脫老何有力的臂膀,撒腿就跑。
她這是告訴他:咱們是不可能的!即使你是孤男,即使我是寡女。
她在一瞬間,看到了老何眼里的不甘心,但是她沒有心軟。
其實她知道,他是不可能罷休的,但是她還是不敢接受。她的內心深處的種種顧慮讓她只能望梅止渴。
老何有點氣急敗壞,但是那一刻他梗著脖子,情緒穩(wěn)定地對她說:我不急,我等著你!
這叫不急?都上手了?
難不成你哪天要霸王硬上弓?她想。
樊玉潔慌忙之中嗆他一句:你還要干嘛?誰給你的膽子?對老板娘動手動腳的!
老何的臉憋得通紅,嘴里囁嚅著,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話。
樊玉潔意會他的意思:不甘心,我等你!
02
樊玉潔就這樣被幸福和甜蜜的氣氛包裹著,連防盜門鎖沒鎖好都不看了,(反正這么多天老何會操心)就直奔家里,仰面躺下,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女兒放學回來。
小沫放學的時候,驚訝地看到她媽倒在沙發(fā)上,睜著大大的眼睛在思考什么。她被嚇了一跳,驚問她媽病了嗎?還是累壞了?
樊玉潔幾乎是彈跳著站了起來,她根本沒聽到開門聲,孩子自己從輔導班都下課了。
母女兩個趕緊收拾,樊玉潔很快給女兒做好了飯菜,看著女兒洗漱去睡覺,她才松懈下來。
巨大的幸福感讓她不知所措。三年了,這種愛她原本是有準備的,但是,她還是感覺到太突然,太幸福,讓她有點猝不及防。
如果一個人只想著以后的幸福生活,大概率幸福會越來越濃重,有時候還會讓人忘乎所以。然而,生活卻是一個讓人前思后想的過程,不和諧也就會削弱此刻的幸福,甚至把人帶回從前的深淵。
樊玉潔此刻就被這種復雜的情緒包裹著。
她自信不是一個戀舊的人。
但是提到婚姻,她不得不把思緒拉回到第一次婚姻,拉回到她曾經的痛苦里。
記憶抹不去從前,雖然人一直得往前走。
她曾經滿腔熱情迎接婚姻,然而,她還是從失敗的婚姻里狼狽而出。
三年來,身心俱疲,她只有一個目標:掙錢!掙錢!掙錢!
只有錢才能給予她安全感,然而,當還有比錢更珍貴的東西向她襲來,她卻有點不知所措。
然而,一提到婚姻,她還是會本能地回想起她的第一次婚姻,還有婚姻里被傷到遍體鱗傷的自己。
03
樊玉潔和小沫的親爸李海結婚的時候都是懵懂的年紀。
那時候,她花一樣的年紀,不讀書了就學了可以傍身的裁縫手藝,在服裝廠打工,一天三班倒,工資拿的也可以,眼看著周圍的女友都有了婆家,她媽能急死。
后來她媽給親戚們一說,幾家人一傳話,就有親戚說,誰誰的兒子還是單身,兩家親戚一合計就攛掇見面,見面之后的那三天看到沒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就直接商量訂婚的事情。
樊玉潔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和李海結了婚。
新婚夜李海喝得爛醉,不省人事的他直接昏睡在客廳里直到天亮。
樊玉潔以為他太激動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李海其實并不喜歡他,他心里有別的女人,這事是她生了小沫之后他直接告訴她的。
驚呆的她質問他:你有喜歡的人為什么娶我?
他說:她被家里逼著嫁人了!
她氣的滿臉通紅:她嫁人了你就來霍霍我?!
他沉默,她欲哭無淚。
所幸他婚后也收斂著,生活平淡無奇,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如果這樣,生活也就可以這樣下去。
然而,人是有執(zhí)念的,執(zhí)念一旦拔地而起,生活要想平靜那是不可能的。
04
有一年,李海的那個白月光回了一次娘家,李海就匆匆忙忙去看人家,結果人家告訴他再也不回來了,她要去青海和老公做工程。
也許這就是要斷了他的念頭,結果一年不到,工程出事,白月光的老公就撒手人寰。出人意料的是,白月光自己居然挑起了大梁,自己帶隊繼續(xù)做工程。
漂亮的女人被男人惦記是常事。
從此,李海的手機一直在半夜里亮著。
后來,樊玉潔和李海為此分居。她在夜里上廁所,總是能看到側臥的門縫里傳出來明明滅滅的手機的亮光。
“離婚”兩個字誰也不說,不僅僅為了幼小的女兒,最重要的是為了雙方親戚的顏面。
然而,不愛的兩個人在一個屋檐下始終是一種煎熬!
終于在小沫八歲的時候,李海扔下一紙離婚協議,從此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有人說,李海去了南方打工,有人說,李海出家了。只有樊玉潔知道,李海去了青海,去找他的白月光去了。
據說,李海在那里發(fā)了財,成了家,但是他的父母從此再也沒有聽到過兒子的聲音了。
幾年后,李海的骨灰回來了,聽說他在一次競標工程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再也沒起來,猝死是他最后的結局。
一個男人,沒有一點兒責任心,隨著他的所愛和他本應該負責任的妻兒父母隔山隔水永不相見,最后還以決絕的姿態(tài)湮沒于人間。
這樣的男人!
樊玉潔每每想到此,恨也不行,怨也不是。
05
從小沫出生,樊玉潔的注意力就一直在女兒身上了。
為母則剛似乎是古訓也是魔咒:它讓一個柔弱的女子瞬間就長大了,瞬間就頂天立地了。
小沫是這個家唯一的小孩,但是因為性別歧視,并沒有成為所有人的驚喜。然而,多年以后,李海的骨灰跨越千里回來的時候,她卻是唯一被有資格捧著的孩子。
小小的身軀披麻戴孝,捧著她陌生的只叫過幾聲“爸爸”的那個男人的一生。此情此景,讓在場的人唏噓不已。
樊玉潔和女兒仁至義盡了。
她從來都不相信男人是有什么責任對于女人的,每個人活的都是個體。
就像她為人母之后一個人養(yǎng)育孩子一樣。沒有什么幫手,尤其是李海一紙離婚協議把她從名存實亡的婚姻里割裂,從那時起,她就心如止水。
娘家能夠唯一幫襯她的就是在市里幫忙給她開了一個裁縫鋪子,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更加愿意直接買成衣。后來,裁縫鋪子久不開張,母女兩個入不敷出,最終倒閉。
后來她又在娘家的幫助下開了包子店,清早的忙碌和收入的增多讓她忘記了所有的疲憊。小沫上學的時候來早餐店吃飯,然后直奔學校。
后來她又弄夜市,整天忙碌,卻也充實。
人容易知足就是容易幸福。
樊玉潔就是在這樣的忙碌的環(huán)境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尋釁滋事的準備砸了她攤位的兩個混混,危機之時,半路殺出程咬金的老何給她解了圍,也成為他店里唯一的員工。
這個外表粗糲的男人讓她的心頓時踏實了。
06
那是一次早餐,快收攤子的時候,兩個男人一連要了十籠包子。一個早上忙的團團轉的樊玉潔發(fā)現只有三籠包子了。
她心急如焚,只好嘗試著解釋,結果那兩個人根本就不聽她的任何解釋,一定要讓她重新給他們做。
從凌晨三點起床到九點,樊玉潔忙的陀螺一樣,那幾天又正好在生理期,實在累的要死,她解釋半天都沒用,又不好得罪“衣食父母”,就硬挺著準備再做。
她感覺到此刻她正血流如注,掙扎著把最后的一點面倒進了盆子里。
兩個混混一邊吃著,一邊敲敲打打著桌子,和面的時候,心煩意亂的樊玉潔慌亂之間加水加多了,眼看面也沒有了,肯求那兩個混混不賣了,結果他們說:包子不賣可以,人可以頂替。
說著就準備上手。那一刻樊玉潔絕望至極,手在面里出不來,手機報警也找不到在哪,推推搡搡間,只感覺一個有力的男人劈哩叭啦把兩個即將上手的混子打的落花流水。
老何從此就成了樊玉潔的幫工。
被婚姻傷得遍體鱗傷的人都是對婚姻忌諱的,甚至絕望的。
然而,老何的到來,不僅是讓她的生意越來越好,也讓她的心越來越踏實,一種異樣的,對婚姻有了再次的沖動涌上心頭。
07
事情的起因是,樊玉潔在朋友圈里看到大家都在討論二婚男女的事情。
有個女同學說千萬別相信什么二婚,尤其是女人。大家七嘴八舌問她啥原因,她卻閉口不言。
(后面的內容轉今天的次條,第二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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