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心里悲涼到寂然無波,甚至好像都感覺不到痛了。
我好像突然釋然了也放下了。
我扯起嘴角一笑:“盛總,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樣,有藏私的癖好呢。”
我就是在點她當年故意裝窮。
盛菀溪也知道,她諷笑一聲,不屑再回我,直接拉著閆昭宇離開。
不等到他們走遠,我猛地嘔出一口黑血。
段佳虞驚慌失措的伸手扶住我,喊我撐住。
可我再也撐不住了,只能任由意識逐漸模糊。
……
再醒來,我又住進了ICU。
模糊間我好像聽見段佳虞在跟誰說話。
她無奈又惋惜:“他的身體各項機能無法支撐住一場手術,最后了,我不能讓他在手術臺上走……”
我在心內附和她:是啊,我不要躺在冰涼的手術臺上走。
不消片刻,她的聲音又響起了。
這次帶著怒氣。
“盛菀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澤辰當年和你分手的原因嗎?想知道,明天就一趟醫院,我特么告訴你!”
“我不感興趣!”
盛菀溪的回答好冷倦,我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不感興趣好啊,不來好啊。
當天晚上。
全城燃放了一場非常盛大的煙花。
我躺在病床上,抬起干澀的眼,心想這是誰在紀念愛情呢?
此時此刻,是不是也有很多情侶借著這場熱烈盛大的煙花留下屬于他們的初吻?
就像當初的我和盛菀溪一樣。
我不自覺喃喃出了聲:“真美呀。”
比當年我和盛菀溪看過的還要美,只可惜當時她說會給我燃放一場只屬于我的煙花,放給閆昭宇了。
下一瞬,閆昭宇的名字就在空中綻開。
千萬株銀火化成漫天星。
我苦澀一笑,原來又是盛菀溪啊。
她真的好愛閆昭宇。
陪護我的阿謙握著我的手:“澤辰,別看了。”
他眼眶還紅腫著:“你喜歡煙花等明年春天我給你放一場比這更盛大的煙花,你快點好起來好嗎?”
段佳虞也不動聲色出現,擋在我的身前,暗暗地罵出了聲:“盛菀溪這個賤女人!”
我仰頭看向段佳虞,強扯出氣若游絲的笑。
“段醫生,我想回家了。”
她默了半晌,答應得爽快:“好,那我帶你回家。”
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勸我堅持,可她笑得那樣難看。
第二天出院前,我顫巍舉起手機拍下了我床位的診療屏幕,上面寫著:患者傅澤辰,二十八歲零二十八天。
然后我點開了抗癌小號,想截去了我的名字,還想寫些什么。
可是我沒力氣了,手滑便點擊了發送。
段佳虞來了,今天她沒穿白大褂,穿著白裙子,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阿謙去開車了,我扶你過去。”
我沒有回應她的力氣了,只蒼白笑著。
任由她小心將我扶著,我乖順地貼著她的臉。
她的呼吸急促得有力,還有點快。
我聽著有些催眠,也覺得有些困。
“傅澤辰,別睡,打起精神來。”
我微笑著心,不讓眼皮沉下去,心說:“我不睡,我還沒來和盛菀溪說句再見,還沒好好和她告個別呢……”
我不會睡的,只是我好累啊,也好痛啊。
睡著了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我就睡一會會……就一會會……
……
走廊盡頭,盛菀溪看到了摟著段佳虞的傅澤辰。
她臉色驀地陰沉。
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聽段佳虞的鬼話,忍不住來醫院聽所謂的真相!
盛菀溪黑臉轉身瞬間,段佳虞懷中那雙慘白的手也同時頹然垂下……
她轉身太快,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段佳虞低著頭哽咽地說。
“傅澤辰,走好啊。”
盛菀溪回到公司以后。
直接將助理叫到了辦公室:“給我下令封殺傅澤辰!”
“哪個公司敢要他,就整垮哪個公司!”
他又一次耍了她,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傅澤辰被封殺后的第三天,抗癌小號突然上了熱搜。
抗癌博主橘子君斷更,疑似離世,網友扒出初戀君,疑謝氏總裁盛菀溪!
盛菀溪也看到了,她皺眉點進那個賬號。
抗癌的第1020天:醫生說越到后期我會越痛,可我還想堅持堅持。
抗癌的第932天:今天有病友離開了。他說他最害怕的事是被人遺忘。可我不同,我又希望初戀女友忘了我,我又怕她真的忘了我。我是不是挺傻?
抗癌的第133天:大家知道為什么我ID叫橘子君嗎,因為她最愛吃的水果是橘子。醫生說我的情況很糟糕,可我勢要同這具爛身體抗爭到底!
抗癌的第10天:和初戀女友分手啦。她家境跟我一樣貧寒,我總不能也拖累著她的一生吧。
……
盛菀溪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覺得他筆下的‘初戀女友’就是自己。
正在這時,她辦公室的門被助理推開。
“盛總,整理賬號時發現傅澤辰身份證還綁定了另外一個賬號,叫橘子君,正是上了熱搜的抗癌小號!”
盛菀溪呼吸一滯,心臟像被狼錘狠狠砸了一下。
傅澤辰真的得癌了?
恍神之際,助理又呈上一紙收益明細報表。
“他的這個小號開了櫥窗,從入職到現在總收益超三十萬,屬于違規收入,盛總,您看要不要一起收回?”
盛菀溪突的一笑,為剛剛心中涌過的那絲慌亂感到可笑!
她心口的滯重也立刻消失了個干凈!
是啊,傅澤辰最會玩弄人心了,他曾經就給她寫過未來日記,他寫要一起養只可愛的小狗,畢業后要一起去云南旅居,寫要在最浪漫的冬天結婚……
到最后呢?不都是騙人的?
現在居然還在網絡上立深情癌癥人設,博人同情,不就是想給他和段佳虞還未出生的孩子賺奶粉錢嗎?
越想她心中躁意越盛。
“他利用公司資源謀私利,直接起訴他,追回收益!”
縱是這樣,她的怒火還是無法平息。
“給他打電話,讓他滾回公司解釋清楚!”
助理第一次見盛菀溪如此盛怒,她從來像一潭幽深的冰水,屈指可數的幾次動氣,都是因為一個人——傅澤辰。
盛菀溪本想等到傅澤辰來,她要當面看著傅澤辰把他胡編亂造的東西刪干凈。
然后她還是要送上起訴書,讓他知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像當年他斷崖式跟自己分手。
他錯的太多,她都要一一討回來,要狠狠出一口惡氣。
然而她沒等來傅澤辰,閆昭宇就電話說他已經到樓下了,想讓她去接他。
她起了身,吩咐助理傅澤辰來后,讓他在辦公室等到自己回來為止。
盛菀溪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到電梯間。
泛著幽藍色光的數字正緩緩上升,盛菀溪目不轉睛看著。
心里有種莫名的預感。
可能是傅澤辰來了。
“叮”地一聲,電梯在她面前打開。
她勾起譏諷唇角,幽冷看著電梯門緩緩打開,女人的臉漸漸清晰。
盛菀溪的臉色漸漸難看,最后驀的一白!
只見哭腫了眼的阿謙,雙手抱著傅澤辰的黑白遺照從電梯走出,走到了徹底呆住的盛菀溪面前站定。
只聽他嗓音喑啞說:“盛菀溪,按照你們法務要求,我帶——傅澤辰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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