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蘊的目光掃過沈淮音,見她神色平靜,便揮揮手:“干活去。”
他走過來,拿起一顆草莓遞到她嘴邊,比劃:【等久了吧?我們去拍照。】
攝影棚設在隔壁樓層,背景板印著《淮水之音》的專輯封面。沈淮音剛走進去,目光就被角落里的鋼琴吸住了 —— 那是一架斯坦威三角鋼琴,和她大學時彈的那架一模一樣。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
指尖落在琴鍵上的瞬間,熟悉的觸感順著神經竄上來。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不由自主地起伏 —— 是《夢中的婚禮》,那首魏司蘊說 “俘獲他心” 的曲子。
音符流淌出來,帶著她壓抑了三年的顫抖。
突然,魏司蘊的聲音在身后炸開:“你的耳朵恢復了?!”
沈淮音的手指猛地一頓,琴音戛然而止。
她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魏司蘊愣了愣,趕忙用手語再次問道:【你的耳朵恢復了?】
“沒有。” 她垂眸看著琴鍵,聲音輕得像羽毛,“只是彈了太多次,手指記得而已。”
魏司蘊緊繃的肩膀驟然松弛,他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嚇死了?
沈淮音心中冷笑。當初他曾跪在她面前,發誓一定會治好她的耳朵。如今她可能恢復,他的第一反應竟是 “嚇死了”?
突然,一股混雜著甜膩的腥氣鉆進鼻腔。
“嘔 ——” 沈淮音猛地偏過頭,胃里翻江倒海,她推開魏司蘊,劇烈地干嘔起來。
“淮音!” 魏司蘊臉上寫滿心疼,輕撫她的后背,比劃手語,【是不是誰給你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我現在就去把后廚的人全都開除!】
“別碰我。” 沈淮音揮開他的手,聲音嘶啞,“魏司蘊,你能不能別總這樣?每次出了事,就找個人承擔責任,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你多在乎我。可你做這些的時候,問過我需要嗎?”
魏司蘊愣住了,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神色軟了下來:【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陪你的時間太少,你是不是生我氣了?要不今天不拍照了?我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日料,好好陪你一天,好不好?】
沈淮音看著鏡子里他認真解釋的模樣,忽然覺得荒謬。
一個人怎么能一邊背叛十二年的感情,一邊對著被背叛者表演深情?那些溫柔的眼神、體貼的話語,到底是怎么無縫切換的?
她曾以為愛是純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可魏司蘊讓她看見,愛可以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 一半編織謊言,一半粉飾太平。
這樣的愛,她不要了。
拍照的過程成了煎熬。沈淮音頻繁地跑去洗手間干嘔,臉色蒼白如紙。魏司蘊幾次想上前扶她,都被她用眼神逼退。
“別過來。” 她靠在洗手臺邊,喘著氣說,“我聞著你身上的味道,會更想吐。”
魏司蘊的臉色瞬間尷尬,他下意識地聞了聞襯衫,解釋道:【可能是剛才在車里沾了溫言的香水,她總愛噴這些。你放心,我以后不讓她用了。】
第二天一早,魏司蘊帶她去了醫院。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得出結論:“情緒性腸胃炎,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好調理情緒,別再讓她生氣或難過了。”
魏司蘊連連點頭,握著沈淮音的手:【下午帶你去看喜劇默片好不好?我們安安靜靜待一天。】
沈淮音還沒回應,他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躍著 “溫言” 的名字。魏司蘊看了一眼沈淮音,接起電話。
“喂?溫言,怎么了?”
“司蘊,你…… 你能不能來一下,我好像…… 好像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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