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德科
來看這兩天〔2025年7月14日至15日〕召開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中央城市工作會議不是每年都會開。這是共和國歷史上第五次中央城市工作會議。每一次會議的召開,幾乎都是選在時代的轉折點。
三個轉變
現在是什么轉折點?今天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公告開宗明義地指出:「我國城鎮化正從快速增長期轉向穩定發展期,城市發展正從大規模增量擴張階段轉向存量提質增效為主的階段。」
時代的轉變,必然是宏觀、中觀與微觀的結構性轉變。所以,我們有必要把城市發展之變,放進整個結構性轉變中加以觀照——
●宏觀——社會主要矛盾的轉變(2017年):2017年10月,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
●中觀——城市發展階段的轉變(2025年):2025年7月,中央城市工作會議指出「城市發展正從大規模增量擴張階段轉向存量提質增效為主的階段」。
●微觀——房地產市場供求關系的轉變(2023年):2023年7月,中央政治局會議提出了「我國房地產市場供求關系發生重大變化」。
中央陸續提出的這三個轉變,是各行各業的決策準繩。
目標設定
既然城市發展階段正在轉變,那么我們將繼續建設怎樣的城市?最新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用了六個形容詞:「創新、宜居、美麗、韌性、文明、智慧」。
我們來看一下原文表述:「會議強調,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城市工作的總體要求是:以建設創新、宜居、美麗、韌性、文明、智慧的現代化人民城市為目標,以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為主題,以堅持城市內涵式發展為主線,以推進城市更新為重要抓手,大力推動城市結構優化、動能轉換、品質提升、綠色轉型、文脈賡續、治理增效,牢牢守住城市安全底線,走出一條中國特色城市現代化新路子。」
五次會議的觀念更新
在共和國歷史上,中央城市工作會議一共召開了五次;回顧每一次會議的時代背景與會議精神,我們就更能感受到這個國家在觀念上的持續更新與迭代——
●第一次與第二次:1962年/1963年
1962年7月與1963年9月,中央相繼召開了第一次與第二次城市工作會議。當時的主要任務是要「完成減少城鎮人口計劃」。通過控制城市人口、調整市鎮建制等舉措,1961年至1963年,全國城鎮人口減少了2600萬,城市數量從208座降至174座 ,城市化率也由19.29%回落至16.84%〔數據來源:《黨史博采》2016年第7期,《中國共產黨歷史上召開的歷次城市工作會議》〕。
●第三次:1978年
1978年3月,中央召開了第三次全國城市工作會議,提出「控制大城市規模、發展中小城鎮」的城市工作基本思路。
●第四次:2015年
2015年12月20日至21日,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在時隔37年之后再度召開。控制城市規模不再是優先級議題,取而代之的是「尊重城市發展規律」,并且旗幟鮮明地指出「城市發展是農村人口向城市集聚、農業用地按相應規模轉化為城市建設用地的過程」。
●第五次:2025年
最新召開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繼續強化了這樣的珍貴常識:「著眼于提高城市對人口和經濟社會發展的綜合承載能力」。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只是去做強特大超大城市,而是要優化「現代化城市體系」——簡而言之,這個體系就是「城市群-都市圈-縣城」。會議仍然強調「分類推進以縣城為重要載體的城鎮化建設」。
關于房地產的表述
房地產當然是城市工作繞不開的議題之一。今天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公報是這么表述的:「加快構建房地產發展新模式,穩步推進城中村和危舊房改造。」
只有一句話?對,只有一句話。
我們可以參照一下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公報,關于房地產也是只有一句話:「要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繼續完善住房保障體系,加快城鎮棚戶區和危房改造,加快老舊小區改造。」
參照此前的慣例,中央城市工作會議開完之后,通常會出臺一份高規格的文件。2015年的中央城市工作會議在開完兩個多月之后出臺了《關于進一步加強城市規劃建設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見》(2016年2月6日)。跟會議公報相比,文件的內容通常會詳細很多;我們可以來回顧一下十年前那份高規格文件關于房地產的那一大段表述——
「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以政府為主保障困難群體基本住房需求,以市場為主滿足居民多層次住房需求。大力推進城鎮棚戶區改造,穩步實施城中村改造,有序推進老舊住宅小區綜合整治、危房和非成套住房改造,加快配套基礎設施建設,切實解決群眾住房困難。打好棚戶區改造三年攻堅戰,到
2020年,基本完成現有的城鎮棚戶區、城中村和危房改造。完善土地、財政和金融政策,落實稅收政策。創新棚戶區改造體制機制,推動政府購買棚改服務,推廣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模式,構建多元化棚改實施主體,發揮開發性金融支持作用。積極推行棚戶區改造貨幣化安置。因地制宜確定住房保障標準,健全準入退出機制。」
一轉眼,十年過去了。舊夢還會重做嗎?有時候,不想再做,是理由;還有時候,不得不做,也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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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些天寫的那篇文章
2025/7/7
主編-何玲 影像總監-費嘉
編輯-盧丹婷 編導-沈奕飛 攝像-王德正
商務總監-周慧慧 總策劃-王冬鶯 總編輯-劉德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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