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
我攥著手機站在高鐵站，手心里全是汗。剛跟媳婦說我剛下高鐵，李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那語氣吞吞吐吐的：“哥，我在老地方酒吧，好像看著嫂子了……好像還給客人倒酒呢。”
“你看清楚了？”我嗓門一下子炸了，周圍人都看我。
“錯不了，就是嫂子，我沒敢認……”
我腦子“嗡”一聲，什么出差什么合同全忘了，轉身就往退票口跑。
結婚三年，自從有了兒子小寶，媳婦就辭了工作在家帶娃，我一個人跑業務撐家。
她總說我辛苦，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前腳剛走，她后腳就跑到那種地方去。
兩個小時后我踹開家門，客廳燈亮著，媳婦正蹲在地上數錢，面前擺著一沓皺巴巴的零錢。她看見我，手里的硬幣“嘩啦”撒了一地，臉唰地白了。
“你還知道回來？”我把包往地上一摔，聲音都劈了。
她慌忙撿錢，手都在抖：“你……你不是明天才回嗎？”
“我不回，怎么看你這出好戲？”我盯著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T恤，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在這兒嫌錢少，跑去跟那幫人喝酒劃拳？”
媳婦猛地抬頭，眼里全是紅血絲：“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我逼近一步，“李磊都看見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本事，養不起你們娘倆了？”
“是！”她突然喊出來，眼淚跟著掉，“小寶上個月發燒住院花了五千，房貸這個月到期，你出差帶的樣品又被扣了，我不掙點，喝西北風嗎？”
我愣住了。
她蹲下去捂著臉哭：“那酒吧招兼職，晚上推銷啤酒，賣一箱提成十五，我想著你出差這幾天能掙點是點。我跟人家說好了，只推銷不陪喝，每天站到后半夜，腳都磨起泡了……”
她從口袋里掏出個塑料袋，里面是幾張十塊五塊的票子：“這是今天掙的，本來想給小寶買罐進口奶粉……”
我鼻子酸得厲害，剛才的火氣全變成了扎心的疼。
我蹲下去，把她手里的錢拿過來，又把她攬進懷里，她肩膀瘦得硌人。
“對不起。”我嗓子啞得厲害，“是我混蛋，我不該那么想你。”
她在我懷里抽噎：“我沒告訴你，是怕你分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摸著她后腦勺，一遍遍地說，“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找到這樣的媳婦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男人就得努力賺錢，這樣才對得起那個不離不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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