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重訪政和錦屏村,車剛停穩,就被溪澗里孩童的笑聲拽回記憶。這處藏在閩北群山中的“小九寨”,依舊把綠潑得漫山遍野——白茶園順著山勢鋪成梯田,新抽的芽尖沾著晨露,老茶農的竹簍晃出清苦的香。一條樂溪河穿村而過,夜色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依河而坐,談天說地,家長里短,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循水聲往深處走,三級瀑布是不變的主角。最高處的水流砸在青石上,碎成千萬顆珍珠,十年前我在這里拍過一張模糊的照片,如今再看,瀑布依舊,只是當年同行的人已散落各地,茶葉王依然而立于崖邊。
往下走,千年杉王仍立在古道旁,樹干要幾人合抱才能圍住,樹皮上的裂痕比記憶中更深了些,像老者臉上新增的皺紋。茶鹽古道的青石板被踩得發亮,據說當年“三千買賣客”就是沿著這條路,把白茶和銀器運往各地。現在還有三層老茶樓,在見證著當時的輝煌。
三座廊橋藏在竹林間,木梁上的彩繪雖有些褪色,但“風雨橋”的暖意未減。坐在橋邊的石凳上,聽當地人講“八萬采銀工”的故事,陽光透過竹葉灑下來,時光仿佛在這里放慢了腳步。
離開時,買了一小包新采的白茶。茶是新的,景卻帶著舊的溫度,或許這就是故地重游的意義——有些東西會變,而那些值得銘記的,永遠都在,比如哪里的人,永遠都是那么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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