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李月亮 七野
每晚八點四十 陪你看世事
總有人忘了。
很多表面光鮮的捷徑。
實則是代價高昂的深淵。
01
李月亮?
看得我有點唏噓。
她叫夏夏,是2001年的姑娘,讀播音的。
她專業底子不錯,長得也甜美。
不僅高分拿下了主持人證。
還去河南電視臺的法治頻道當了記者。
她看起來挺勝任這份工作。
經常奔波河南各地,采訪民生新聞。
工作并不輕快,但也算穩定體面。
有時還挺有成就感。
但是。
也許是對收入不滿。
也許是厭倦了東奔西跑的日常。
也許是覺得自己可以在另一個領域大放異彩。
她辭掉了電視臺的工作,奔向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崗位——團播。
團播,顧名思義,就是很多人一起直播。
比較常見的形式是,四五個主播站成一排,原地待命。
每人有自己的號碼。
觀眾給幾號刷了小禮物,幾號就出來跳一支簡短的舞。
經常有主播為了幾毛錢的小心心,扭得欲哭無淚。
夏夏干的團播工作與這類似。
或許能比之前的工作多賺點錢。
但也更辛苦一些。
她現在每天的工作時間超過12個小時。
經常半夜三更還在對著鏡頭跳舞。
凌晨一點半還在給觀眾發私信聊天。
偶爾還得拍幾條跳舞視頻“固粉”。
因為這份工作看起來不太體面,甚至有點擦邊。
夏夏的評論區充斥著兩種聲音。
一種是贊成她脫下長衫,做自己喜歡的職業。
一種是批評她“侮辱了以前的自己”。
02
李月亮?
事實上,很多團播的主播,都是從“岸上”跳下來的。
他們曾經擁有體面甚至光鮮的工作。
比如去過抗疫一線的醫生。
小有名氣的青年主持人。
參與過春晚的影視制片人。
還有法官、老師、985碩士……
這些在世人眼里算得上精英的人士,竟然脫下白大褂、扔了教師證。
選擇去鏡頭前又扭又跳,販賣外貌。
看起來有強烈的反差感。
也沖擊了樸素的“讀書有用論”。
讓人誤以為團播比穩定工作更輕松、來錢更快。
現在恰逢高考季和畢業季,就有人喊話各大高校——
既然醫生老師都在放棄編制,投身直播。
不如直接開個團播專業,省的學生們“走彎路”了。
03
李月亮?
必須承認,現在團播這個行業,確實很蓬勃。
它在當下的直播市場里,占據了重要份額。
據不完全統計,現在每晚有1.5萬個團同時在直播。
背后是近100萬工作人員的付出。
少數主播卷的是正經才藝。
他們有專業的團隊傍身,設備堪比電視臺。
表現很出彩,收入也很高。
不用擦邊,不必拉票,就能月入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也有少數主播雖然沒太多才藝,但機緣巧合也被好運砸中。
某個女團的主播萱萱,曾經創下被神秘大哥連刷903個嘉年華的記錄。
算下來價值270萬。
那一晚,萱萱就拿了60多萬的提成。
這個案例,被廣泛宣傳。
有團播公司進211高校招聘,就拿萱萱的903個嘉年華說事。
但事實上,這耀眼戰績只屬于極少數頭部主播。
剩下的大部分中部尾部主播,則是另一種生存光景。
觀眾不過百的直播間,內卷到了極致。
直播間簡介經常是“大哥刷到一定數量,主播就要脫”。
用“校花”“大學生”這些關鍵詞引流更是常事。
小直播間還會玩“懲罰局”,逼一個主播跳一整天。
為的是讓觀眾看到主播被“虐待”,興奮地跟風刷禮物。
為了博眼球,直播間里會故意設置小心機。
吵架的、偷笑的、跳得哇哇哭的。
或者干脆把主播換成公園大爺和村口二丫。
大多數團播直播間,都充斥著低級趣味。
用剝奪主播人性尊嚴的方式,去滿足觀眾內心的某種需求。
主播家露說,團播是個精力、精神、心理上三重高壓的工作。
這份工作看起來輕松,是因為觀眾只看到了跳舞的幾小時。
實際上,他們私下還要練舞、開會,工作12個小時是常態。
更消耗精力的,是陪刷禮物的觀眾聊天。
在業內,這叫“寫作業”。
一般情況下,只要觀眾在直播間花了10塊錢以上,主播就得在下班后“打個招呼”。
其實就是說一些曖昧拉扯的話。
家露常常因此被騷擾,但有苦不敢言。
畢竟團播就是一種“曖昧經濟”。
想賺錢,只能這么做。
在直播間里,家露也要為了幾塊錢的禮物各種編瞎話。
如果業績不達標,會被立馬開會,“公開處刑”。
為了留在團里,不少主播會悄悄動臉、準備更暴露的衣服。
或者挖同事墻腳,給別人的大哥“寫作業”。
而就算這么拼,收入也不怎么樣。
許多團播公司在招人時,會給主播開一份可觀的保底工資。
但后面總會因為流水不夠、平臺扣點等原因克扣工資。
幾個月前,211高校的女大學生小薇去做團播。
本以為自己即將月入百萬,實現財務自由。
結果辛苦干了一個月,每天跳舞8小時。
累到發燒,嗓子也啞了。
最后到手只有3200。
逢年過節,她還得自掏腰包給“大哥”買禮物。
還有一位辭了工作,跑去做團播的女生說——
她本以為自己趕上了行業的紅利,于是堅定轉行。
結果發現,想在團播賺到錢,美貌和跳舞只是入場券。
能躋身前排的,是那些顏值出眾,還極度專業和聰明的人。
他們多是科班出身,有資源有才華。
還有一副好身體和強大的心態。
是“天選團播人”。
大部分像她一樣的普通主播,很難熬出頭。
常常是拼盡全力,還是沒幾個粉絲,沒多少收入。
但是熬不出來,也不能撤退。
因為合同上白紙黑字的違約金,可能高達七位數,而且不打折。
業內把這種合同稱作“賣身契”。
所以你刷到的一些主播,不一定是多么熱愛這個行業。
而是根本走不起了。
04
李月亮?
幸運的是,或者說不幸的是——
這個行業就是青春飯,換人很快。
團播公司一般采取的是人海戰術。
不停招人,一次開幾十個直播間。
沒有流量,就撤掉直播間,開除主播。
有些人干了仨月,已經換了十幾個直播間。
而且,團播市場存在嚴重的年齡歧視和審美疲勞。
很少有公司愿意要超過25歲的主播。
辛苦留下的年輕主播,職業生涯也很難超過3年。
在業內人士口中,團播主播也叫“青春耗材”。
往往錢沒掙多少,病攢了一身。
消耗一番青春和健康后,黯然離場。
很多主播都在高強度的直播下,出現過勞的癥狀。
長時間戴美瞳、化濃妝,讓眼睛和皮膚發炎。
每天重復一個舞蹈動作數百遍,讓膝蓋勞損、骨盆積水。
還有晝夜顛倒的作息,以及團播現場震耳欲聾的音樂、閃爍的燈光、刺鼻的氣味。
都會損傷健康。
有的“直播黑作坊”,還會用體罰的方式逼主播賺錢。
動輒做兩百個蹲起、業績最低要挨打。
有的主播甚至直接死在了直播間——
去年3月,17歲男孩張巖去一家公司做團播。
公司規定,獲得打賞數額最高的人才能坐下。
上班第一天,張巖因為業績不夠,連續站了8個小時。
期間只吃了一碗面。
下午5點,他打電話給媽媽,說這里工作好累,但如果不干了,要賠30萬。
他只能忍著極度的疲憊和不適,繼續在直播間跳舞。
一個小時后,張巖突然呼吸驟停,摔倒在地。
最終搶救無效身亡。
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
而直播公司卻以不存在勞動關系為由,拒絕工傷賠償。
僅愿意以“人道主義關懷”名義,支付7萬-15萬。
還不到合同上違約金的一半。
05
李月亮?
現代社會,職業結構在迅速發生改變。
常常涌現一些類似團播的快餐式行業——
娛樂主播、電競選手、綜藝明星、帶貨網紅……
這些行業被流量和金錢簇擁著。
光鮮亮麗,光怪陸離。
吸引了大批人投身其中,夢想著暴富和爆紅。
也確實有一小部分人,實現了這個美夢。
但你在艷羨行業塔尖上的那幾個人時,一定也要清楚——
還有百倍千倍的人,在中部尾部疲憊掙扎。
他們的人生沒有光鮮亮麗,只有烏煙瘴氣。
很多行業,是少數人的職業捷徑,多數人的事業黑洞。
其實真正適合大多數人的,還是一份踏實、穩定、長久的工作。
與其靠出賣色相賺一點快錢,然后身心受損,被行業淘汰。
不如好好讀書,好好精進技能,在一條靠譜的路上持續努力,為自己積累長期的社會價值。
這世界充滿了一夜暴富和迅速飛升的神話。
但每個成年人,都必須有一個基本的清醒認知——
暴富哪有那么容易,每一塊錢都有它的脾氣。
有些行業,看似大路寬,實則步步難。
咱可以關注新行業,去嘗試新職業。
但真要投身其中,還是要看清這個行業的本質,看清它光鮮的表象背后到底是什么。
更要清晰了解自己真正的實力,并對人生做長遠的規劃和考慮。
不要只看一個行業的表面。
更不要急著去賺快錢。
人的職業方向是一輩子的事。
與其拿整個人生去賭萬分之一的好運氣。
不如踏踏實實去走一條緩慢但累積向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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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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