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來了,帶著“遲到三十年的尊嚴”
今夏,北京電影院的門口,一位老人鞠著躬為自己的電影站臺。他,71歲,頭發花白,站姿仍挺,眼神里既有戲班班主的孤傲,也有老戲骨的倔強。
他叫陳佩斯。
他的新電影《戲臺》將于7月25日正式上映,此前曾試映并豆瓣取得9.5的高分。
有人說,這不過是一位老演員的告別演出。可如果你了解他,你會知道,這不僅是一次重逢,更是一份遲到了三十年的正義。
是的,我們欠了陳佩斯一張電影票,一張遲到了三十年的電影票。
二、他不是喜劇之王,他是笑過之后最深的那聲嘆息
說陳佩斯是中國小品的“開山鼻祖”不為過。
1984年,春晚舞臺還帶著政治意味和官氣,他卻和朱時茂端上一碗“面條”,用一連串夸張又真實的肢體動作,演出了一段讓全國觀眾笑到肚疼的《吃面條》,那時候,舞臺上只有辛辣的諷刺,笑聲中又多一絲反思和尋味,夠你回味一年。
那年我還小,一個村就一臺電視機,還是黑白的。你看著那剃著光頭、戴著小氈帽的男人,對著空碗攪來攪去,咀嚼得滿臉“陶醉”,我們笑得不行,卻不知道這場表演沒有一句臺詞,靠的是他早年學啞劇打下的基本功,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不是在“搞笑”,他在“演人”——那個在角落默默活著的小人物。
再到1987年的《主角與配角》,他飾演一個跑龍套的群眾演員,憑關系擠進劇組,卻因不會“做配角”頻頻出錯,最終在一次次“翻車”中反問導演:“我不是演員么?怎么不讓我演?”
這個小品不僅諷刺了體制內的潛規則,也借群眾演員之口,道出了無數普通人在生活中的卑微與掙扎。
一句“我是主角啊”,在當時,是草根的一次溫柔抗議。
而那句“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的繞口令,至今仍是經典臺詞。而你可能不知道,陳佩斯在排練中反復練了幾百遍,就是為了讓舌頭真正“打結”出節奏。
三、被“封殺”的,不是陳佩斯,是這個時代對好演員的羞恥感,也是權勢對普通人的壓迫感
1998年后,活躍在熒幕十幾載的陳佩斯消失在春晚,伴隨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好搭檔朱時茂。他最后一次上春晚的小品《千年一嘆》被“剪了一半”,話題太“深”,不夠“熱鬧”。
隨后,才得知他將央視告上法庭。理由很簡單:央視多次未經授權播放他的小品,甚至剪輯后銷售、盈利,他卻一分錢也拿不到。
“我不是為錢,我是為一個道理。”
最終,他勝訴。但從此,他與央視也結下梁子,再無交集,成為第一個因版權問題與央視對簿公堂的演員,也幾乎斷送了主流曝光度。
有人說他“傻”,明知道這碗不能砸,可他偏摔。
他說:“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只給人叫喚就張嘴的猴。”他還說“如果我不較真,這個行業就完了”。
在商業浮華、喜劇低俗化的浪潮里,他選擇退場,有人說是雪葬,但他說是自己主動退場,因為“不想跟他們一起玩了”。
這一退,就是二十年。
四、他不是離開,而是去尋找“真正的舞臺”
2001年起,陳佩斯開始自編自導自演話劇。他跑劇場、帶學生、排練、巡演,每年都做原創劇,曾經的“電視笑星”化身為“話劇老炮兒”。
他的代表作《托兒》《親戚朋友好算賬》《戲臺》,都是用現實主義做骨,荒誕主義做肉。
尤其是《戲臺》,一演就是10年。全劇圍繞一個民國戲班被軍閥強制“換角”的鬧劇展開,諷刺、黑色幽默、舞臺空間的挪移構成強烈張力。
艱難時,穿著軍大衣在沒有空調的倉庫里排練,甚至為了演出的經費賣掉了自己的房子,但他堅持不允許演員和自己做代言,做直播帶貨,他說,我們不能為了錢而演戲,我們得有點追求!
2025年,這部話劇被拍成電影,便是此次上映的《戲臺》。
而陳佩斯飾演的班主侯喜亭,其實就是他自己——堅守舞臺、熱愛藝術、最終被現實折磨得遍體鱗傷的人。
他在宣傳中說:“這不是電影,是我的遺書。”
我們無法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玩笑。但71歲的他,仍堅持不用替身,仍親自排練、講戲、打燈,甚至現場拆柱子撞臉——這一撞,不是戲劇效果,是老藝人最后的浪漫。
在電影中,我看到侯喜亭在被槍指著修改劇本時的號啕大哭,那是陳佩斯自己發自內心的痛哭聲,你能感受到他的不舍,無奈和痛苦。
五、小品不是段子,它本該是“笑中帶淚的詩”
今天你在短視頻平臺刷到的小品,三秒一個包袱,五秒一個笑點,演員夸張吼叫、下跪、扮丑,仿佛喜劇就是吵鬧的代名詞,能讓你笑,你卻看不到什么門道。
但陳佩斯的小品從不這樣。他有節奏、有起承轉合,人物有弧線,故事有沖突。他是認真寫劇本、設計動作、雕刻語氣的“工匠”。
譬如《胡椒面》,講一個在飯店工作的服務員因撒多了胡椒而得罪了“有背景”的顧客,結果不斷被刁難、被投訴,最后自己抹淚離開。
這是他最現實的作品之一。全場大笑背后,是對勞動尊嚴的諷刺。
再比如《大變活人》,以魔術為殼,演出了人與人之間的“互不信任”與社會荒誕:臺上不斷變化的角色,其實就是現實中你我扮演的無數身份——今天你是員工,明天你成“背鍋俠”。
這些作品,遠遠超越了“好笑”,而是指向生活最真實的疼痛。
六、我們真的欠他一張票,不只是電影票
我們欠陳佩斯的,不止是一張《戲臺》的電影票。
我們欠他的是曾經看他春晚笑到肚疼,卻在他消失后沉默不語的遺忘;
我們欠他的是在他為版權討說法時的“隔岸觀火”;
我們欠他的是在他用話劇守藝時的集體失聲;
我們更欠他的是一個時代對“藝術家”應有的尊重。
七、時代變了,但他沒變
在某場《戲臺》點映禮上,陳佩斯落淚說:
“我這一輩子不懂賺錢,也不懂娛樂,但我知道演員不能騙人。”
在如今一個以熱搜為榮、以出圈為目標的文藝生態里,這句話顯得太“老派”、太“吃虧”。
可也正是因為他太真,我們才愈發懷念。
當喜劇變成段子,演員成了網紅,審美淪為流量時,我們才知道:像陳佩斯這樣“嚴肅地搞笑”的人,已經稀有。
而我們還能為他說一句“謝謝”,還能投一張票,正是對這個時代最后的溫柔回敬。
有人說,陳佩斯不是沒作品,他只是不懂得迎合。如果他懂得屈尊逢迎,可能這央視舞臺上也就沒有趙本山的傳說。
所以我們欠他的,不只是票錢,而是一次集體彌補:對真誠、對藝術、對一個愿意用三十年時間,給“觀眾”一個交代的老藝術家,對這份執著和專注的尊重。
現在,是時候還這張票了。
請你走進影院,看一眼那個我們笑過、忘過、現在終于愿意認真凝視的——陳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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