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57萬考生懷著激動的心情奔赴高考考場,可一看題目傻眼了,不是要考如何養豬養牛、割麥種田嗎?二次方程怎么寫么?英語不是外國人說的嗎?
如河南的數學試卷,沒有一道選擇題,全是幾何、方程式。
這一年,從農田、工廠、軍營出來的570萬考生,最終僅27.3萬人獲得錄取,錄取率4.8%。
有人去翻閱那年的考題,發現考題都是一些小學內容,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被淘汰呢?是教育學習不好,還是沒有學習好的人?
高考改革
1977年10月21日,《人民日報》頭版刊登《高等學校招生進行重大改革》的消息,像驚雷劃破這片沉寂了10年的教育荒漠。
這是中國自1966年高考停擺后的第一次恢復,距離上一次高考已經過去了整整11年。
當時的社會是什么樣子?
大學停辦,工廠停工,連課本都被當成“資本思想”給燒了。
許多1966年高中畢業的“老三屆”,如今已經30歲上下,成了生產隊的會計、工廠的車工、村里的赤腳醫生,但他們的書包里,可能還裝著沒學完的三角函數和《紅樓夢》節選。
考試當天,全國570萬考生涌進考場,這個數字超過了當時全國人口的0.5%。
考場設在教室、倉庫、甚至露天操場,有的考生踩著泥腿子從十里外的村子趕來,褲腳還沾著泥;有的考生借了鄰居家的煤油燈,復習到凌晨三點。
還有位71歲的爺爺,攥著孫子的準考證混進考場,說“我就是想試試,當年要是我能參加高考……”
這場重新啟動的高考,引起的轟動超乎想象。
海南行政區報名人數高達85000人,最終只有54315人擠進考場,連鄉鎮中學走廊都擺滿課桌。
全國最初預估2000萬人報考,經初試篩選后,只有570萬考生獲得準考證。
上海照相館出現奇觀:抱著孩子的夫妻并肩拍攝準考證照片,知青點徹夜亮著煤油燈,數學公式抄滿農場的黑板報。
在黑龍江零下30度的寒夜,一位知青為借《代數》課本徒步20公里,凍掉兩根腳趾,廣西山區青年用扁擔挑著行李走三天山路赴考,成為全縣唯一錄取者。
這些事無不說明一件事,當時那場高考,幾乎成了所有學子的希望。
可最后錄取的人數卻只有4.8%,后續每年高考錄取率一直在上漲,難道是當年的競爭格外殘酷?
教育斷層下的知識荒漠
翻閱1977年北京數學卷,第一題是“計算1/2加1/3”,第二題是“分解因式x2-4”“解方程3x-1=8”等題目
再看試卷難度,語文作文題是“我在這戰斗的一年里”——“戰斗”指的是在生產隊搞生產、在車間搞技術革新。
英語題更簡單,考的是“毛主席萬歲”的翻譯。
翻看浙江桐鄉縣考生成績單,四門科目總平均60分以上者僅占9%,91%的人不及格。
這種反差源自十年教育斷崖,物理化學課被勞動取代,農村學校共用一套課本,教師下放導致鄉村教育由略識文字的農民代課。
放到現在,這些題確實連初中生都能輕松拿下,但當年考生的真實水平呢?
一位1977年的考生,他現在是某大學的退休教授。他說:“我當時在縣中學當代課老師,教了3年數學,可拿到卷子還是慌了。因為我教的是‘工業基礎知識’,里面的公式都是簡化過的,真正的幾何證明題,我根本沒見過。”
另一位考生的經歷更扎心:“我小學三年級就跟著父母下放到農村,上學就是跟著老師念‘毛主席語錄’,考試那天,我看到‘解’字都不知道怎么讀,偷偷問旁邊的監考老師……”
所以,所謂“試卷簡單”,不過是和現在的考題比。
對當時的考生來說,這更像是一場“知識斷層”后的“生存之戰”。
看到這兒,可能有人會說:“既然題簡單,為啥錄取率才4.8%?多招點不行嗎?”要回答這個問題,咱們得先把時間撥回1966年。
那一年,教育部發出通知:“從1966年起,高等學校招生工作下放到省、市、自治區辦理。”再往后,“推薦入學”成了主流,工農兵學員成了大學主力。
但“推薦”二字,藏著多少荒誕?
1973年的大學招生檔案說明了當時的局勢,某鋼鐵廠的“推薦名單”上,工人甲的“政審意見”寫著“父親是富農,成分不好”。
農民乙的“現實表現”寫著“去年割稻子比別人慢半小時”。
而真正的高中畢業生丙,因為“家庭出身知識分子”,直接被刷了下來。
那時候的大學,與其說是培養人才,不如說是“分配政治名額”。
到了1977年,雖然恢復了考試,但社會的“知識斷層”已經深不見底。
首先是考生群體的“年齡差”——最大的考生40歲,最小的13歲,有人當過爸爸,有人還在穿開襠褲。
其次是教學資源的“地域差”,城市里的中學還有幾本舊課本,農村的學校連黑板都破了好幾個洞。
最后是考試規則的“認知差”,很多人連“準考證”是啥都沒見過,有的考生把“填空題”寫成了“猜謎題”,還有人因為緊張,把數學卷子當語文卷子答。
但更扎心的,是那個時代的“知識焦慮”。
一位1977年的大學生說:“我們班有個同學,白天在磚廠搬磚,晚上在煤油燈下抄課本。有次他的手被凍裂了,血滴在紙上,把‘勾股定理’的字跡都暈開了,但他還是把那頁紙貼在墻上,說‘等我考上大學,這就是我的勛章’。”
所以,錄取率低從來不是因為試卷難,而是那個時代的“知識欠賬”太多了。
就像一個餓了十年的人,突然端上一碗米飯,他不是不想吃飽,而是牙齒退化了、腸胃萎縮了、連勺子都拿不穩了。
那不到5%的錄取率,不是“卡得嚴”,而是“給得太珍貴”。
每一張錄取通知書,都是國家給一代人的“希望券”,是告訴所有人:“知識能改變命運,讀書能翻身。”
這種“珍貴”有多重?我舉個例子:1977年考上大學的27萬人里,有40%是“老三屆”(66、67、68屆高中生),他們平均年齡28歲,比現在的本科生大了整整一輪。
這些人后來成了科學家、企業家、教師、醫生……比如“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雖然他沒參加1977年高考(當時他在湖南安江農校當老師),但他的學生里有很多是那年的考生。
“中國天眼”總工程師南仁東,他也是1963年考上大學的“老三屆”,親歷過知識斷層的痛。
換句話說,1977年的高考不是“選拔精英”,而是“搶救火種”。
那些被錄取的27萬人,是當時中國最渴望知識的“火種”,他們帶著全家人的希望、帶著社會的期待,走進大學校門,然后用知識重新點燃了這個國家的希望。
結尾
我常想,如果我們生活在1977年,會怎么做?是像那位71歲的爺爺一樣,哪怕考不上也要試試?還是像那位借煤油燈復習的考生一樣,哪怕手凍裂了也要堅持?
真正的“奮斗”,從來不是為了超越別人,而是為了抓住命運遞過來的那根繩子。
今天的我們,可能很難想象“沒書讀”的滋味,但1977年的高考告訴我們:知識永遠是最公平的武器,奮斗永遠是最有力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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