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圖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實人物和事件。
“陳雨薇,你冷靜點,我們再商量商量。”張志強緊張地看著妻子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沒什么好商量的,張志強。”陳雨薇放下筆,語氣平靜得可怕,
“十五年了,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們張家,現(xiàn)在媽走了,我們也該結(jié)束了。”
“雨薇,你這是在賭氣,我們畢竟是夫妻...”
“夫妻?”陳雨薇冷笑一聲,“我一個人照顧你媽十五年的時候,你可記得我們是夫妻?我為了這個家放棄工作、放棄朋友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民政局里其他辦事的人側(cè)目而視,張志強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但更讓他不安的是陳雨薇眼中的堅決——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決絕。
就在兩人走出民政局大門的瞬間,張志強的手機鈴聲急促響起。
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01
2009年秋天的下午,陳雨薇正在給三年級孩子們上語文課。
30歲的她正在黑板上認真地教寫“溫暖”的“溫”字,臉上帶著青春的光澤,整個人散發(fā)著朝氣蓬勃的活力。
“老師,'溫暖'的'溫'字怎么寫?”坐在第一排的小女孩舉手問道。
正在她專心教學(xué)時,手機突然響了。陳雨薇看到是丈夫張志強的電話,平時他很少在她上課時打電話。
“同學(xué)們,大家先自己練習(xí)寫字,老師去接個電話。”她走到教室門口接聽。
“雨薇,你趕緊請假來醫(yī)院,媽突然暈倒了,現(xiàn)在在急救室!”張志強的聲音里帶著恐慌和急促。
陳雨薇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什么?媽怎么了?嚴重嗎?”
“醫(yī)生還在搶救,你快點過來!縣人民醫(yī)院急救科!”
掛斷電話后,陳雨薇匆忙安排同事代課,急忙趕往醫(yī)院。
一路上她七上八下,婆婆張慧蘭一直身體不錯,怎么突然出事了?
到了醫(yī)院,陳雨薇看到焦急等待的張志強在走廊里踱步,臉色蒼白,額頭滲出汗珠。
“雨薇,你總算來了!醫(yī)生說媽腦梗了,情況很嚴重,已經(jīng)搶救兩個小時了。”張志強的聲音帶著哭腔。
“到底怎么回事?媽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鄰居王阿姨發(fā)現(xiàn)的。她去我們家串門,
發(fā)現(xiàn)媽倒在客廳里,已經(jīng)說不出話,左邊身體也不能動。”
陳雨薇聽了心如刀絞,想象著婆婆獨自發(fā)病時的無助,眼淚涌了出來。
“醫(yī)生說是急性腦梗死,大面積的,能不能救過來還不一定。
就算救過來,也可能癱瘓,還可能失語。”張志強的聲音越來越小。
又過了一個小時,急救室門終于打開。
主治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表情嚴肅而疲憊。
“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情況不太樂觀。”醫(yī)生看著張志強夫婦,
“老人左側(cè)大腦中動脈梗塞,導(dǎo)致左側(cè)偏癱,語言中樞也受到嚴重損傷。”
“醫(yī)生,您的意思是...”陳雨薇聲音顫抖。
“簡單來說,病人的左側(cè)身體可能永久性癱瘓,說話功能也會嚴重受損。
你們要做好長期護理的心理準(zhǔn)備。”
“醫(yī)生,我媽還能恢復(fù)嗎?”張志強急切地問。
醫(yī)生搖搖頭,“腦梗塞造成的損傷是不可逆的,恢復(fù)可能性很小。
老人以后需要家人長期精心照料,包括翻身、喂食、清潔、康復(fù)訓(xùn)練等,這些都需要專人負責(zé)。”
“那需要照顧多長時間?”陳雨薇小心翼翼地問。
“很難說,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十幾年,甚至更長。總之,你們要有長期作戰(zhàn)的準(zhǔn)備。”醫(yī)生的話像重錘敲在兩人心上。
從醫(yī)院回家已是深夜。陳雨薇和張志強坐在沙發(fā)上,誰都沒說話。
客廳里靜得可怕,只能聽到掛鐘滴答聲。
“雨薇,你看這個情況...”張志強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深深無奈。
“媽需要人照顧,這是當(dāng)然的。”陳雨薇雖然心情沉重,但語氣堅定,
“我們是一家人,不能丟下她不管。”
02
“可是我的貨運公司剛剛起步,正是關(guān)鍵時期,一天都離不開人。
而且現(xiàn)在媽這個樣子,家里開銷會更大,我必須更加努力賺錢。”張志強皺著眉頭。
陳雨薇明白丈夫的難處。張志強在省城開了小型貨運公司,投入了全部積蓄,正需要他親自打理。
而照顧癱瘓病人確實需要專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知道你的意思。”陳雨薇深吸一口氣,做出重大決定,
“我可以辭職在家照顧媽。”
“雨薇,你真的愿意嗎?”張志強握住她的手,眼中有愧疚也有感激,
“你那么喜歡教書,真的舍得放棄嗎?”
陳雨薇看著丈夫真誠的眼神,心里雖然萬分不舍,但她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我們是一家人,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而且媽平時對我也很好,我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管她。”
“那家里的經(jīng)濟壓力就全在我一個人身上了。”張志強有些擔(dān)憂,
“你辭職后家里就沒有收入了,而且還要增加很多醫(yī)療費用。”
“你放心,我們一定能挺過去的。”陳雨薇安慰著丈夫,
“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沒有過不去的坎。”
第二天一大早,陳雨薇就到學(xué)校找校長辦理辭職手續(xù)。
校長聽說她要辭職,感到非常意外和惋惜。
“雨薇,你是我們學(xué)校最優(yōu)秀的語文老師,孩子們都很喜歡你。”校長誠懇地挽留,
“你可以先請長假,等情況穩(wěn)定了再回來。”
“謝謝校長的好意,但是照顧癱瘓病人不是短期的事情,我不能既耽誤學(xué)校的工作,又照顧不好家里。”
陳雨薇眼中含著淚水,但語氣堅定,“我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
“你這一走,可能就很難再回來了。現(xiàn)在找工作不容易,特別是教師這個職業(yè)。”語文組的李老師也勸她。
“家人比工作更重要,我不能看著婆婆沒人照顧。”陳雨薇強忍著眼淚說道。
辦完辭職手續(xù)走出學(xué)校大門的時候,陳雨薇回頭看了看這個工作了七年的地方。
操場上孩子們正在上體育課,他們歡快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她想起自己剛來這里時的青澀模樣,想起第一次站在講臺上的緊張興奮。
這一切,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從醫(yī)院把婆婆接回家的那天,陳雨薇真正體會到了未來生活的艱難。
婆婆只能躺在床上,左側(cè)身體完全沒有知覺,右側(cè)雖然能稍微活動,但力氣很小。
說話更是困難,只能發(fā)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
“媽,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哪里不舒服嗎?”
陳雨薇輕聲問道,一邊小心地幫婆婆調(diào)整枕頭的高度。
婆婆看著她,眼中滿含淚水,嘴里發(fā)出“啊...啊...”的聲音,但陳雨薇完全聽不懂她想表達什么。
只能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到無助、痛苦,還有深深的歉意。
“媽,您別著急,慢慢來。我會一直陪著您的。”陳雨薇握住婆婆的右手,
“您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03
接下來的日子里,陳雨薇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她必須學(xué)習(xí)各種護理技能,從最基本的翻身防褥瘡,到復(fù)雜的鼻飼喂食,
每一樣都需要耐心和技巧。
第一次給婆婆翻身時,陳雨薇手忙腳亂。
婆婆的身體完全不能配合,左側(cè)如同死重一般,她用盡全力才能將婆婆從仰臥位翻成側(cè)臥位。
婆婆雖然不能說話,但從她微蹙的眉頭可以看出她很痛苦。
每次翻身都像是一種折磨,但又必須兩小時翻一次,否則會長褥瘡。
喂飯更是一個技術(shù)活。婆婆吞咽功能受損,稍有不慎就會嗆到。
陳雨薇必須將食物打成糊狀,一小口一小口地喂,還要時刻觀察婆婆的反應(yīng)。
一頓飯往往要喂一個多小時,陳雨薇經(jīng)常累得腰酸背痛,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
最讓陳雨薇難以適應(yīng)的是處理婆婆的大小便。
婆婆完全失禁,需要使用成人紙尿褲,但即使這樣,床單被褥還是經(jīng)常被弄臟,需要頻繁更換和清洗。
剛開始的時候,她經(jīng)常被熏得想吐,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
婆婆的眼中總是含著淚水,她似乎知道給家人帶來了巨大的負擔(dān),但又無能為力。
有時候,她會用顫抖的右手抓住陳雨薇的手,眼神中滿是感激和歉疚。
夜里是最難熬的時候。婆婆的作息完全不規(guī)律,經(jīng)常半夜醒來,需要翻身或者處理排泄。
陳雨薇在主臥和婆婆的房間之間裝了一個對講機,一有動靜就會立刻起來。
這樣的夜晚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陳雨薇很少能睡一個完整的覺。
張志強每個月回來一兩次,每次呆三四天就又要走。
“雨薇,你辛苦了。”張志強每次回來都會這樣說,“我知道你很累,但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沒事,你在外面也很辛苦。”陳雨薇依偎在丈夫懷里,
“只要你在外面好好的,我在家里就安心了。”
張志強在家的時候會幫忙照顧婆婆,但他明顯不如陳雨薇有耐心。
給婆婆喂飯的時候動作粗糙,經(jīng)常讓婆婆嗆到;幫婆婆翻身的時候也不夠輕柔。
“志強,你動作輕一點,媽會疼的。”陳雨薇在旁邊提醒道。
“我已經(jīng)很小心了,可是她左邊完全不能動,很難弄。”張志強有些不耐煩,
“雨薇,還是你來吧,我不會弄。”
婆婆看著兒子和兒媳婦,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感。她似乎能感受到兒子的不耐煩,也能感受到兒媳婦的細心體貼。
時間一天天過去,陳雨薇漸漸掌握了照護的訣竅。
她能從婆婆的眼神判斷她的需求,能夠熟練地處理各種護理工作,甚至學(xué)會了一些簡單的康復(fù)按摩手法。
“媽,我給您按摩一下腿部肌肉,防止萎縮。”陳雨薇每天都會給婆婆做康復(fù)訓(xùn)練,雖然效果不明顯,但她從不放棄。
“今天天氣真好,我推您到院子里曬曬太陽吧。”陳雨薇把婆婆抱到輪椅上,推到院子里。陽光灑在婆婆的臉上,她瞇著眼睛享受著久違的溫暖。
04
“媽,您看院子里的花開得多好。”陳雨薇指著花壇里的月季花說道,“等您身體好一點,我們一起種菜好不好?”
婆婆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淚光。她雖然不能回答,但陳雨薇知道她聽懂了。
2010年,陳雨薇照顧婆婆已經(jīng)一年了。她明顯瘦了很多,臉上的光澤也暗淡了不少。
每天的繁重護理工作讓她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
老同學(xué)小麗來看她,被她的變化嚇了一跳。“雨薇,你怎么瘦成這樣?你這一年老了好幾歲。”
“照顧病人確實很累,不過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陳雨薇強擠出一絲笑容,
“媽的情況穩(wěn)定,這就比什么都重要。”
“你要不要請個保姆幫忙?”小麗建議道。
“保姆太貴了,一個月至少要三四千,我們現(xiàn)在負擔(dān)不起。而且媽這種情況,外人照顧不如家人細心。”陳雨薇搖搖頭。
小麗離開后,陳雨薇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確實老了很多。
頭發(fā)沒有了光澤,臉上開始有了細紋,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但她知道,這是她必須承受的代價。
2012年,照顧婆婆已經(jīng)三年了,陳雨薇的生活完全被護理工作填滿。
早上六點起床給婆婆洗漱,準(zhǔn)備早餐;
上午喂飯喂藥,做康復(fù)訓(xùn)練;中午準(zhǔn)備午餐,讓婆婆午睡;
下午繼續(xù)護理工作;晚上準(zhǔn)備晚餐,幫婆婆洗澡清潔;夜里還要半夜起來檢查翻身。
一天24小時,陳雨薇幾乎沒有屬于自己的時間。
她的朋友圈越來越小,社交生活幾乎為零。
張志強回家的次數(shù)更少了,每次回來的時間也更短。
公司的業(yè)務(wù)越來越忙,他必須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志強,你能不能多陪陪媽?她看到你會很高興的。”陳雨薇小心翼翼地對丈夫說道。
“公司那邊真的很忙,現(xiàn)在行業(yè)競爭這么激烈,我稍微松懈就可能被別人搶走客戶。”張志強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可是媽看到你只呆兩天就走,心里也不好受。”陳雨薇試圖讓丈夫理解。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區(qū)別?反正她也不能說話,也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張志強的話讓陳雨薇感到心寒。
“志強,你怎么能這樣說?媽什么都能聽懂,只是不能表達而已。
她是你媽媽,你不能這樣對她。”陳雨薇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知道她是我媽媽,但我也要為這個家的未來考慮。
如果我不努力賺錢,我們?nèi)叶紩甑啊D闾焯煸诩艺疹櫵恢劳饷娴氖澜缬卸鄽埧帷!?/p>
陳雨薇被丈夫的話深深刺痛了,但她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她確實不了解外面的世界,這三年來她的世界只有這個家,只有婆婆的護理工作。
婆婆的房間里,老人正安靜地躺在床上,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聽到了兒子和兒媳婦的爭吵。
當(dāng)陳雨薇走進來時,婆婆的眼中閃爍著淚光,用顫抖的右手拉住了陳雨薇的手。
05
“媽,您別難過,志強他也是為了這個家。”陳雨薇強忍著眼淚安慰婆婆,
“他在外面確實很辛苦,我們要理解他。”
2015年,陳雨薇已經(jīng)照顧婆婆六年了。
她的手變得粗糙,臉上開始有了皺紋,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很多。
36歲的她,看起來像46歲。
有一天,她在給婆婆擦身子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不禁愣住了。
鏡子里的女人頭發(fā)干枯,臉色蠟黃,眼角有了明顯的魚尾紋,完全沒有了當(dāng)年的青春活力。
“媽,您說我這樣值得嗎?”陳雨薇對著婆婆輕聲說道,眼中含著淚水。
婆婆看著她,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感。
她用右手顫抖地撫摸陳雨薇的臉,嘴里發(fā)出含糊的聲音。
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但陳雨薇能感受到她的心疼和歉疚。
“媽,我沒事的。只要您身體好,我就心滿意足了。”陳雨薇握住婆婆的手,
“您是我的媽媽,照顧您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張志強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他回家的時候很少和陳雨薇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手機或者處理公司的事情。夫妻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感情也越來越淡漠。
“志強,我們很久沒有好好聊天了。”陳雨薇試圖和丈夫溝通,
“你覺得我們的生活還有希望嗎?”
“有什么好聊的?每天都是這些事情。”張志強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整天就是照顧我媽,我整天就是在外面拼命賺錢,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吧?”陳雨薇的聲音有些顫抖,
“志強,我們還是夫妻嗎?”
張志強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沒有任何溫情,
“雨薇,現(xiàn)實就是這樣,我們都要面對。”
陳雨薇看著丈夫冷漠的樣子,心如刀絞。她把最美好的年華都獻給了這個家,卻換來了丈夫的疏遠和冷漠。
2018年,陳雨薇已經(jīng)40歲了。她有時候會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照顧婆婆,她和張志強是不是會有一個孩子?
他們的人生是不是會完全不同?但這些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現(xiàn)實是她必須繼續(xù)照顧婆婆,這個選擇已經(jīng)無法改變。
而且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相處,她對婆婆已經(jīng)有了深厚的感情,不忍心丟下她不管。
2020年,疫情來了,陳雨薇的生活更加封閉。
張志強因為運輸業(yè)務(wù)受到影響,回家的次數(shù)更少了,有時候兩三個月才回來一次。
“志強,疫情這么嚴重,你在外面要小心。”陳雨薇在電話里關(guān)心著丈夫,“如果實在困難,你就回家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公司現(xiàn)在情況很困難,好幾個客戶都取消了合作,我必須想辦法維持下去。”張志強的聲音很疲憊,
“你們在家好好的,不要出門,我會定期給你們寄錢。”
“志強,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張志強停頓了一下說道。
聽到丈夫難得的關(guān)心話語,陳雨薇眼中涌出淚水,“志強,我們都要加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掛斷電話后,陳雨薇看著婆婆,心里涌起一陣苦澀。
06
她照顧婆婆已經(jīng)11年了,而她和丈夫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也不知道他們的婚姻還能維持多久。
2022年,陳雨薇43歲了。
她有時候照鏡子的時候會想,如果現(xiàn)在和張志強離婚,她還能重新開始嗎?還有人會要一個43歲、沒有工作、沒有積蓄的女人嗎?
但這些想法很快就被她壓下去了。不管怎樣,她都不能丟下婆婆不管。而且經(jīng)過這么多年,照顧婆婆已經(jīng)成為她生活的全部。
“媽,您今天精神不錯。”陳雨薇一邊給婆婆梳頭一邊說道。
婆婆看著她,嘴里發(fā)出輕微的聲音。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相處,陳雨薇已經(jīng)能夠從這些聲音中判斷婆婆的情緒和需求。
2023年,張志強回家的時候,兩人幾乎沒有什么話可說。他們像陌生人一樣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雨薇,你覺得我們這樣下去有意思嗎?”張志強突然問道,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疲憊。
陳雨薇的心一緊,她知道丈夫想要說什么,但她不敢面對這個問題。
“我是說,我們這樣下去,還像一對夫妻嗎?”張志強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感情,“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夫妻一樣生活了。”
“志強,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了。”陳雨薇的聲音有些顫抖,“等媽的情況穩(wěn)定一些,我們可以...”
“什么時候才能穩(wěn)定?”張志強打斷了她的話,“雨薇,我們都不年輕了,不能這樣浪費時間。”
張志強看了看婆婆的房間方向,然后壓低聲音說:“我們不能為了照顧她而毀掉自己的人生。”
“志強,她是你的親媽媽!”陳雨薇幾乎要哭出來了。
“算了,什么都不說了。”張志強擺擺手,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陳雨薇站在原地,心里涌起一陣恐慌。
丈夫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2024年春天,婆婆的身體明顯衰弱了很多。
醫(yī)生來檢查后說,老人年紀(jì)大了,各個器官都在衰退,家屬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媽,您要堅持住,我會一直陪著您的。”陳雨薇握著婆婆的手說道,眼中滿含淚水。
婆婆看著她,眼中滿是不舍和歉意。她似乎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也知道自己的離去對陳雨薇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但同時也是一種失去。
3月的一個清晨,陳雨薇像往常一樣起床準(zhǔn)備給婆婆洗漱。
“媽,早上好,我們起床洗臉了。”陳雨薇輕聲說道,走向婆婆的床邊。
但這一次,婆婆沒有像往常一樣睜開眼睛看著她。
陳雨薇感到有些不對勁,急忙查看婆婆的呼吸和脈搏。
“媽!媽!”她發(fā)現(xiàn)婆婆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脈搏也停止了跳動。
婆婆走得很安詳,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安靜地睡著了一樣。
但對于陳雨薇來說,這突然的告別讓她無法接受。
她癱坐在床邊,眼淚如雨下。照顧了15年的婆婆就這樣離開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解脫還是失落。
07
這15年來,婆婆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現(xiàn)在她走了,陳雨薇感覺自己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張志強接到電話后匆忙趕回來處理后事。看到母親安詳?shù)臉幼樱踩滩蛔×飨铝搜蹨I。
“雨薇,媽走得很安詳,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張志強安慰著妻子,
“這些年你辛苦了,媽在天上會感激你的。”
葬禮辦得很簡單,來的人也不多。陳雨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么話,她需要時間來適應(yīng)這種巨大的變化。
葬禮結(jié)束后的幾天,陳雨薇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
15年來第一次,她不需要半夜起來翻身,不需要按時喂飯喂藥,不需要時刻關(guān)注病人的狀況。突然擁有的自由讓她不知所措。
就在葬禮結(jié)束后第五天,張志強突然提出了一個讓陳雨薇震驚的要求。
“雨薇,我們需要談一談。”張志強坐在沙發(fā)上,表情異常嚴肅。
“談什么?”陳雨薇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張志強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妻子的眼睛說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離婚。”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陳雨薇感覺天塌了下來。她呆呆地看著丈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志強,媽剛剛?cè)ナ溃憔?..”陳雨薇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聲音哽咽,“你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正是因為媽去世了,我們才應(yīng)該重新考慮自己的人生。”張志強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背對著陳雨薇,“雨薇,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夫妻感情了,繼續(xù)下去對誰都不好。”
“什么叫沒有夫妻感情?”陳雨薇站起來,聲音越來越激動,“我這15年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嗎?”
“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我也很感激。”張志強轉(zhuǎn)過身來,但眼神中沒有任何溫情,“但是感激不等于愛情,我們都要面對現(xiàn)實。”
“現(xiàn)實?什么現(xiàn)實?”陳雨薇幾乎要崩潰了,
“難道我這15年的青春就這么不值錢嗎?”
“雨薇,你也應(yīng)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張志強的語氣聽起來很理性,但這種理性讓陳雨薇感到更加心寒,
“你還年輕,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陳雨薇苦笑道,“志強,我已經(jīng)45歲了,我拿什么重新開始?”
“45歲不算老,你完全可以找到新的生活。”張志強說道,
“而且我們繼續(xù)這樣下去,只會互相折磨。”
陳雨薇看著丈夫冷漠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也許他說得對。
這些年來,他們確實已經(jīng)變成了陌生人。
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照顧婆婆上,確實忽略了夫妻感情的維護。
“志強,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她哀求道,
“現(xiàn)在媽走了,我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你身上。”
“雨薇,我們都不年輕了。”張志強搖搖頭,
“而且這些年我們已經(jīng)變得完全不了解對方了。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世界,我們已經(jīng)回不到從前了。”
“那這15年我到底為了什么?”陳雨薇痛哭道,
“我放棄了工作,放棄了朋友,放棄了一切,就是為了維護這個家。現(xiàn)在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08
“不是沒有意義,你照顧媽媽是對的,我也很感激。”張志強說道,
“但是我們的婚姻確實走到了盡頭。離婚對我們都好,都能獲得新的開始。”
陳雨薇想要挽回,但看著丈夫冷漠而堅決的表情,她知道一切都沒有用了。
那個曾經(jīng)深愛她的男人已經(jīng)不存在了,現(xiàn)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如果你堅持的話...”她最終說道,聲音如蚊子般細小,“我同意。”
兩天后,張志強就催促陳雨薇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xù)。
“雨薇,趁著今天有時間,我們把手續(xù)辦了吧。”張志強說道,
“這樣對大家都好,免得夜長夢多。”
“你這么急著離婚,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陳雨薇突然問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早點結(jié)束對大家都好。”張志強否認道,“雨薇,你不要胡思亂想。”
“那你想要什么補償嗎?房子、車子、還有公司的股份。”張志強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問道,語氣聽起來很大方。
“我什么都不要。”陳雨薇看著窗外,心如死灰,“我只要離開這個地方,重新開始。”
“那好,我會給你一筆錢,夠你重新開始生活的。”張志強說道。
民政局里,辦理離婚手續(xù)很快。工作人員例行詢問:“有財產(chǎn)分割爭議嗎?有未成年子女需要撫養(yǎng)嗎?”
“沒有財產(chǎn)爭議,也沒有孩子。”張志強回答得很快。
兩本紅色的離婚證放在面前。陳雨薇拿起屬于自己的那本,心里百感交集。這薄薄的證書,宣告了她15年婚姻的結(jié)束。
走出民政局,陳雨薇拿著離婚證站在門口,春天的陽光灑在她身上,但她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雨薇,你趕緊走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張志強看了看手表,顯得有些急躁。
“不用了,我自己走。”陳雨薇搖搖頭,
“志強,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就在這時,張志強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緊張,快步走到一邊接聽。
“喂,是張先生嗎?我是平安保險公司的理賠專員小王。
關(guān)于您母親張慧蘭女士的終身壽險理賠事宜,我們的審核工作已經(jīng)全部完成了。”
陳雨薇站在不遠處,由于環(huán)境安靜,這些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聽到“保險公司”幾個字,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太好了,審核通過了嗎?”張志強壓低聲音問道,但掩飾不住聲音中的興奮。
“是的,完全沒有問題。您母親的終身壽險理賠金額為180萬元,明天就可以轉(zhuǎn)到您預(yù)留的銀行賬戶。”
180萬?陳雨薇感覺自己的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而她從來不知道婆婆有這么大額的保險,更不知道張志強是受益人。
掛斷電話后,張志強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卻看到陳雨薇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雨薇,你怎么還沒走?”他的聲音有些慌亂。
“志強,媽有保險?”陳雨薇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平靜得可怕。
09
“那個...是有一份小保險,不值什么錢的。”張志強避開她的目光。
“180萬叫不值什么錢?”陳雨薇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張志強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萬萬沒想到陳雨薇會聽到電話內(nèi)容。
“雨薇,你聽我解釋...”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你還需要解釋什么?”陳雨薇的聲音里帶著憤怒和絕望,“你在理賠金到賬前一天和我離婚,這就是你最好的解釋!”
周圍開始有路人停下腳步觀看,民政局門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你以為我照顧你媽15年,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你就能獨吞這筆錢?”陳雨薇的眼中燃燒著怒火,“張志強,你還是人嗎?”
“雨薇,你小聲點,這里是公共場所。”張志強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人在看他們。
“公共場所怎么了?我就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陳雨薇毫不退讓,“大家都來看看,這就是我伺候了15年的好老公!”
路人們紛紛譴責(zé)張志強的行為。他感到無數(shù)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回家?哪還有我的家?”陳雨薇冷笑道,眼中滿是諷刺,“原來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雨薇,你冷靜一點,我們理性地談一談。”張志強試圖平息事態(tài)。
“理性?你跟我談理性?”陳雨薇幾乎要笑出聲來,“我理性地照顧你媽15年,理性地放棄我的工作和青春,理性地維護這個家,結(jié)果換來的是什么?是你的算計和背叛!”
就在這時,陳雨薇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情緒平靜了下來。她從包里拿出手機,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志強,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下來,這種平靜反而讓張志強感到更加不安。
張志強看著她拿出手機,心里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他不知道陳雨薇要做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雨薇,你要做什么?”他緊張地問道。
陳雨薇沒有回答,而是點開了手機里的一個錄音文件。
她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然后高高舉起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隨后錄音里傳出來的聲音如雷貫耳,張志強聽到后整個人如遭雷擊,雙腿一軟,癱坐在民政局門前的臺階上。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恐懼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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