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九子奪嫡的爭斗迎來了第三個出局者——太子胤礽。
在此之前,因為教唆康熙除掉老二胤礽,以及魘鎮(zhèn)一事,犯了康熙大忌的老大,成了被淘汰的第一人。
隨后,康熙利用議舉新太子一事給老八下套,對其“誘審肖國興”進行了清算,將呼聲最高,勢力最大的老八徹底踢出局。
如今,離皇位最近的太子胤礽,因圖謀造反,被貶為庶人永遠圈禁。
只不過,直到被圈禁,太子胤礽也不知道,真正導(dǎo)致他失敗的“元兇”,不是故意“逼反”的康熙,也不是趁機捅刀的老四胤禛,而是他信錯了人。
暗殺鄭春華
太子胤礽做的愚蠢的決定,就是為了拖老十三下水,讓其暗殺鄭春華。
正是這件事,讓原本不知情的老四得知了百官行述的存在,進而將計就計的下套做局,拿到了那封太子胤礽寫給任伯安的信,并借老八之后將信捅到了康熙處,最終導(dǎo)致狗急跳墻的胤礽,策劃了一場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的逼宮行動。
而暗殺鄭春華,是太子黨核心成員司馬尚與黃體仁的主意。
當(dāng)時,由于剛剛被復(fù)立,太子胤礽的處境十分尷尬,急于立威收權(quán)的他,在報復(fù)八爺黨無果之后,叫來了因刑部冤獄被免職的心腹司馬尚與黃體仁。
本來,太子胤礽只是想從這兩個心腹處找些存在感,沒成想,二人卻給他帶來了意外驚喜——涉及三百多名官員把柄的百官行述。
為拿到任伯安手中的百官行述,牽制指揮百官,太子胤礽采納了司馬尚與黃體仁的建議,先派老十三去暗殺鄭春華,將老十三拉下水,然后借掌管刑部的老十三之手,釋放劉八女,以此來完成任伯安提出的交換條件。
不得不說,這個建議看似可行,實則愚蠢至極!
從表面上,除掉鄭春華,對太子胤礽來說,似乎少了一個把柄與污點。可實際上,鄭春華活著,對太子胤礽并沒有什么不利影響。
要知道,康熙已經(jīng)當(dāng)眾將太子與鄭春華的事,定性為了太子胤礽受了“魘鎮(zhèn)”的影響,失了心智,是無心無意之過。
也就是說,只要太子胤礽不再與鄭春華有接觸,或是舊情復(fù)燃,這件事就等于翻篇了。
畢竟康熙這個最高統(tǒng)治者,外加被綠的當(dāng)事人都給了最終定性,其他人還有什么理由以此來攻擊太子。
從這個角度來說,太子胤礽不僅不該除掉鄭春華,反而要提防別人對鄭春華下毒手。
為啥這么說?
原因很簡單:一旦鄭春華死了,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他這個太子。
因為縱觀整個皇宮大內(nèi)與各方勢力,只有太子胤礽有這個動機。
而這也是康熙在事發(fā)之后,沒有殺了鄭春華,只是將其貶到辛者庫的主要原因。
雖然太子胤礽被復(fù)立,可康熙對于太子胤礽已經(jīng)失望到了極點。或者換句話說,當(dāng)時的康熙已經(jīng)將太子胤礽排除繼承人的行列了。
之所以復(fù)立胤礽,一方面是為了穩(wěn)住朝局;另一方面則是不想背上“不教而誅”的罵名,影響他一世英名,此外,有太子胤礽做活靶子,也有利于保護他心中的人選。
也就是說,康熙留鄭春華一命,既是對太子胤礽的試探與考驗,也是在給太子胤礽下套。
如果太子胤礽安分守己,改過自新,康熙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畢竟是悉心培養(yǎng)多年的兒子;可康熙也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道理,他的二兒子大概率是不會好了,改過自新的可能性不大。
在這種情況下,復(fù)位的太子很可能會想方設(shè)法的除掉鄭春華這個隱患。
只要太子胤礽對鄭春華下手,那么康熙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再次廢黜太子,且不會影響圣名。至于何時廢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康熙掌握了事情的絕對主動權(quán)。
而這也是太子胤礽前腳被復(fù)立,康熙后腳就去南巡的原因。
雖然太子胤礽并沒有想到這一層,但如果不是司馬尚與黃體仁這兩個狗頭軍師瞎獻計,太子胤礽未必會對鄭春華下手,也就避免了后續(xù)的一系列連鎖反應(yīng)。
從這個角度來說,司馬尚與黃體仁這兩個人,真是干啥啥不行,坑太子胤礽第一名。
“狗頭軍師”
其實,司馬尚與黃體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坑太子胤礽了。
在建議太子胤礽暗殺鄭春華之前,司馬尚與黃體仁還坑過胤礽兩次。
一次是追比國庫欠款的時候。
當(dāng)時,為了填補國庫虧空,康熙下令追討官員們從國庫挪借的銀子。而作為最大債主的太子胤礽,由于揮霍成性,根本拿不出錢來還債。
就在這時,司馬尚與黃體仁兩個“狗頭軍師”上線了。
先是建議太子胤礽賣隊友,讓老四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從而方便走后門。隨后,在魏東亭為了逃避還款,當(dāng)眾捅破這件事后,二人又一臉自信的建議太子胤礽,賣六個肥差,換五十萬兩銀子還債。
可賣官鬻爵這樣的事,怎么可能不透風(fēng)。
不久,收到消息的老八,借老大之手將事情捅到了康熙處。而得知太子賣官鬻爵的康熙,雖然強行壓下了怒火,沒有將事情挑明,但也第一次對自己選擇的繼承人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這就是我大清將來的皇帝嗎?”
這也為后續(xù)康熙放棄太子胤礽埋下了伏筆。
事實上,太子欠債一事不是無解,他完全可以先去康熙處主動認錯,端正態(tài)度,然后拿出太子的身份與權(quán)威,幫助老四追討國庫欠款,來將功贖罪。
這樣一來,康熙就算對他揮霍無度不滿,但也不至于達到失望,甚至動搖的程度,頂多訓(xùn)斥敲打一番。
另一次是刑部冤獄一事。
張五哥頂兇一案暴雷之后,太子胤礽叫來了時任刑部尚書的司馬尚與刑部侍郎黃體仁:
“這下你們把我弄慘了,什么錢不好弄啊,偏要弄這幾個人命錢。”
黃體仁解釋道:
“奴才們是被上回戶部欠款的事弄怕了,這才千方百計的想給太子也籌一點錢。”
從這段對話中可以看出,在張五哥頂兇一案中,太子胤礽的角色,不是參與者,亦不是下令者。
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司馬尚與黃體仁干了“拿錢買命”的事。
而黃體仁的解釋,有很大程度是為了撇責(zé)。所謂的給太子胤礽弄錢,只是一部分原因,更主要的是,他們想要從借機從中取利,中飽私囊。
況且在他們看來,有太子在上面頂著,輕易不會有問題,只要把錢分給太子一部分,或是把大頭給太子,他們就可以安枕無憂的撈錢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處于司馬尚與黃體仁的位置,撈錢的方式有很多,他們完全可以避開這種性質(zhì)惡劣,風(fēng)險較高的事情。
畢竟,大清朝腐敗盛行,很多事情康熙都是睜一只閉一只眼,就像劇中魏東亭在任的時候,撈了上百萬兩也沒出事,只能說司馬尚與黃體仁是仗著背后站著太子胤礽,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當(dāng)然,這里不是說太子胤礽就是無辜的,他不貪錢,下屬想貪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
從這個角度來說,太子胤礽又一次被黃體仁與司馬尚坑了。
因為張五哥頂兇一案,康熙決定清理刑部的所有冤案,正是這一次,給了老八誘審肖國興,捅刀太子的機會。
也是刑部冤案一事,康熙給太子胤礽下了一個“朕這個兒子的病怕也很難好了”的評語。
同時,在隨后的熱河狩獵一行中,康熙不僅剝奪了太子胤礽賜宴的權(quán)利,還將象征著儲君身份的明黃如意,拿出來做賞物。
也就是說,康熙雖然沒有因此廢黜太子胤礽,卻也已經(jīng)開始重新思考取代太子的人選了。
不得不說,別人的團隊那都是想盡辦法的幫領(lǐng)導(dǎo)在康熙處刷分,太子的團隊可倒好,那是想方設(shè)法的幫太子挑戰(zhàn)康熙的底線與耐心,生怕太子胤礽的位置坐的太穩(wěn)。
注定失敗的謀反
事實上,如果太子胤礽沒有試圖造反,他的結(jié)局未必如此。
就算他寫給任伯安的信被捅到了康熙面前,可只要他不輕舉妄動,認錯認罰,康熙大概率暫時不會動他,畢竟廢黜一個三十多年的太子,也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的。
而只要不被廢,不到最后一刻,事情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況且,事情還涉及到了老十四、老十三以及背后主要推手老四,一旦深究徹查影響太大,康熙未必會下死手。
這也是為什么,康熙故意“逼反”的原因,就是因為覺得光憑一封信就廢黜太子,理由不夠充分,不足以體現(xiàn)他的“迫不得已”。
這一點,從劇中康熙決定將信寄還給太子胤礽時,對張廷玉說的那句話就可以得到驗證:
“這是朕給他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他天良沒有喪盡,就應(yīng)該放棄一切妄念,自行請罪。如果他仍要一意孤行,再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那么列祖列宗在前,千秋史冊在后,就都怨不得朕了。”
可太子胤礽還是走上了謀反這條不歸路。
只不過促使他做出選擇的,不是康熙寄回來的那封信,而是以司馬尚為首的心腹的鼓動。
在收到康熙寄回來的那封信之后,太子胤礽心亂如麻,隨即召集了司馬尚等心腹商討對策。而司馬尚等人一出現(xiàn),就叫囂鼓動太子奮起一拼:
“太子爺,若是再次被廢,我們都得完蛋。太子爺拼吧,拼它個魚死網(wǎng)破。”
見此,太子茫然的反問:
“怎么魚死,怎么網(wǎng)破,我們難道能斗得過皇上嗎?”
顯然,太子還是有些理智與自知之明的,他康熙老爹什么水平,什么段位,權(quán)謀玩了幾十年,怎么可能輕易被暗算。
奈何,雖然少了黃體仁,但絲毫不影響司馬尚這個“狗頭軍師”的發(fā)揮。為了游說太子,他先是抬出了一個“成功案例”:
“太子爺,世事難料,許多事情原不在能不能,而在于敢不敢。李世民若非玄武門之變,早就做了階下囚。”
見太子有些松動,司馬尚趁熱打鐵開始制定“逼宮”計劃,并明確表示有七成勝算——
耿索圖以護駕之名,率領(lǐng)兩萬兵馬,在密云截住返京的康熙;
托合齊取代隆科多的九門提督之位,接應(yīng)挾送康熙進京的耿索圖,然后進駐大門,逼康熙寫退位詔書。
凌普率領(lǐng)熱河兵馬進駐京郊,形成呼應(yīng)之勢。
話說,咱也不知道司馬尚哪來的自信,認為這個方案能夠七成勝算,他這完全是沒把做了幾十年皇帝的康熙當(dāng)回事啊。
退一萬步講,如果康熙沒有將這封信寄回來,他們來個突然襲擊,打康熙個措手不及,雖然成功率依舊不高,但起碼也算動腦子了。
可如今的建議,顯然是連腦子都沒走,康熙能明晃晃的將信寄回來,自然是留了后手,做了防范的,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魚死網(wǎng)破”,不就是主動送人頭嘛。
那么問題來了:太子胤礽真的不知道他的謀反勢必會失敗嗎?
知道!
做了這么多年太子,又是康熙一手帶大的,他自然了解他的康熙老爹是怎樣的存在。而在老四成功控制了大內(nèi)與京城之后,太子胤礽曾對老四說過:
“我知道我斗不過皇阿瑪。”
也就是說,從決定謀反的那一刻起,太子胤礽就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而之所以明知會失敗,還是選擇了鋌而走險,與他的處境和經(jīng)歷有關(guān)。
太子胤礽最怕的是什么?
其實不是死,而是再次被廢。
死了一了百了,而再次被廢卻是生不如死。他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曾無限的接近過權(quán)力的塔尖,如果沒擁有過倒也罷了,可有了再丟,那無疑是致命一擊。
第一次被廢事出突然,他沒有選擇的機會,如今有選擇的機會,他必然會反抗,即便機會渺茫,即便不可能成功,但為了爭一口氣,為了那心里的不甘,為了那三十多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他都會選擇反抗。
當(dāng)然,如果沒有司馬尚等人游說與鼓動,太子胤礽的不甘,不會被激到這種“明知會失敗也要去做”的地步。
說白了,太子胤礽被權(quán)力裹挾了,也被司馬尚等人坑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導(dǎo)致太子胤礽最終被永久圈禁的,不是下套“逼反”的康熙,不是借刀殺人的老四,也不是捅刀的老八,而是司馬尚等所謂的心腹。
當(dāng)然,這也是胤礽不懂識人用人的必然結(jié)果。
結(jié)語
當(dāng)領(lǐng)導(dǎo)其實就是用人,領(lǐng)導(dǎo)水平的高與低,更多地取決于用人的水平高低。有智慧的領(lǐng)導(dǎo)玩團隊,聰明的領(lǐng)導(dǎo)玩別人,不聰明的領(lǐng)導(dǎo)玩自己,愚蠢的領(lǐng)導(dǎo)被別人玩。
太子胤礽顯然是最后一種人,而他的失敗,在很大程度上與此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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