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深夜,全國影院的票房數據像潮水般涌進后臺時,沒人料到那個被院線經理們低估的名字,正在悄悄撕開暑期檔的裂縫。陳佩斯帶著他打磨十年的《戲臺》,用2000萬單日票房、累計9000萬的成績,給燥熱的電影市場潑了盆醒酒湯——這不是什么流量奇跡,是一個73歲老藝人用32年舞臺功底,在13%排片率的夾縫里種出的花。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在半個月前,《戲臺》的預售數據還讓影院經理們直搖頭。7月5日預售開啟那天,全天票房剛夠14萬,排片率連5%都不到,有位影城經理在內部群里直言,這片子撐死三天就得下映。可誰能想到,濟南萬達影城離新百聯奧特萊斯店的7號廳,把《戲臺》塞進早場后,竟成了奇觀:早上九點的場次坐滿了帶保溫杯的大爺大媽,散場時有人抹著眼淚說,多少年沒在影院笑到肚子痛還心里發酸了。
這股勁兒很快傳到了網上。有年輕人在社交平臺曬出帶爸媽看片的票根,說父親看到陳佩斯出場時突然坐直了身子,就像見到老熟人;還有人二刷時特意數了數,全場笑了37次,其中21次是帶著哽咽的。這些細碎的反饋像蒲公英種子,慢慢飄進更多人的視線里。到7月20日,《戲臺》的上座率悄悄爬到了75%,比同檔期某流量大片高出近一倍,有些影院不得不臨時加場,凌晨場都坐了六成觀眾。
這背后藏著陳佩斯賭上的全部家當。為了搭起那座5000平米的實景戲臺,他抵押了北京四環的兩套老房子,劇組里的木匠都是從山西請的老手藝人,單是戲臺上的雕花,就磨了三個多月。有人勸他用綠幕省事,他梗著脖子說,戲班的魂就在那方寸臺上,假的撐不起真性情。后來拍黃渤演的店伙計被逼著改戲那段,他親自示范了十七遍,最后累得在片場的折疊床上打盹,手里還攥著泛黃的劇本。
現在再看那些排片數據,就有意思多了。《南京照相館》占著21.6%的排片拿6000萬,《長安的荔枝》21.3%排片收3000萬,《戲臺》13%排片啃下2000萬。這就像菜市場里,別人占著黃金攤位吆喝,陳佩斯卻在角落里支個小攤,憑著老手藝讓顧客排起長隊。有影院經理后來說,早知道《戲臺》的上座率這么頂,當初怎么也得多給幾個場次,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更讓人琢磨的是觀眾的反應。有00后說,本以為陳佩斯是爺爺輩的笑點,沒想到看到軍閥逼著戲班改戲時,突然想起自己被老板臨時改方案的憋屈;大爺大媽們則在戲班里的人情世故里,看到了老街坊的影子。這種跨年齡的共鳴,在當下的喜劇片里太少見了——現在不少喜劇總想著抖機靈、玩梗,可《戲臺》里的笑,是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帶著小人物的無奈和韌勁,笑著笑著就讓人想起自己的日子。
業內人開始算這筆賬了。按現在的勢頭,總票房破3億不是難事,制片方能分到1億左右,再加上往后網播的分成,陳佩斯這次確實能松口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圖的從來不是這些。當年他在話劇舞臺上把《戲臺》演了300多場,每場謝幕都要站在臺上看觀眾離場,有次散場后,一個老戲迷握著他的手說,這戲里有老祖宗的魂。他后來總說,能把這魂搬到銀幕上,比賺多少錢都值。
7月26日的太陽剛升起來,不少影院的售票系統就熱鬧起來。周六的預售里,《戲臺》的場次已經加了不少,有影城甚至把午夜場都排上了。有人猜總票房能到4億,也有人說3億就不錯,但對那些坐在影院里的觀眾來說,數字多少好像沒那么重要。就像散場時那個穿校服的姑娘說的,看完才明白,好電影就像老面饅頭,看著樸實,嚼著才有勁兒,能讓人記住好一陣子。
你要是去看了,不妨留意戲里那個細節:侯喜亭把戲服往身上一披,哪怕臺下是荷槍實彈的兵,臺步也走得穩穩的。那股子勁兒,大概就是陳佩斯想告訴我們的——不管臺下多少人看,臺上的人得對得起自己這身行頭。至于最終票房能到多少,或許就像戲里那句詞兒,該來的總會來,急不得,也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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