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月16日,美國領導的聯軍正式對伊拉克宣戰
最近幾天,我回顧了一下從上世紀90年代爆發的海灣戰爭,到這兩年的俄烏沖突,再到美國以色列襲擊伊朗核設施,以及前段時間的印巴空戰,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整個戰爭的形態經歷了無數的科技加持之后,最終的結果出現了兩個可怕的極端,這兩個極端都和人有關系,一方面,人變得越來越渺小、越來越可被替代,另一方面,如果是一場真正殘酷的戰爭,人依舊是核心,但殺戮依然是常態。
先說結論,3場戰爭,看出3個結果,但最后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人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最終因素。
先說第一場戰爭,那就是近期美國和以色列打擊伊朗核設施,我之所以把這次戰爭放在第一位,是因為美國突襲伊朗核設施的戰略戰術,是1991年海灣戰爭后,世界主要國家認知中的傳統科技戰的典型。
6月13日凌晨,以色列空軍出動戰機對伊朗首都德黑蘭發動襲擊
在這里,我有必要簡單的概述一下美國空襲核設施的大概過程,除了美軍為了突襲成功多次釋放煙幕彈作為掩護之外,其主要的打擊過程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6月13日-20日,以色列出動包括F35在內的200多架戰機,摧毀納坦茲核設施地表建筑及電力系統,癱瘓1.5萬臺離心機,為了給美軍開辟通道,以色列特工滲透并破壞了伊朗西部的防空系統。
緊接著6月21日22時起,代號午夜之錘,美軍正式下場,位于波斯灣的美軍核潛艇向伊斯法罕核設施發射了24枚戰斧導彈,緊接著,經過6次空中加油的7架B2隱身轟炸機在F35戰機的協同下,發射6枚GBU-57鉆地彈,成功摧毀了地下90米的福爾多核設施。
看完美國和以色列打擊伊朗核設施的整個過程之后,我又想起了海灣戰爭,這場戰爭的經典之處,也是第一次打醒全世界的地方,就是讓其他國家清楚的看到,從此以后人海戰術、大規模坦克裝甲集群地面平推、大縱深作戰、夜襲戰以及空中地毯式轟炸等戰術成為過去,美軍以高科技打造出來的新型軍隊,依靠技術創新和信息作戰,重新構建了一套以科技為主導的新戰略戰術,具體來講就是非對稱作戰,以前我們講殺雞焉用牛刀,但非對稱作戰的核心就是殺雞就要用牛刀。
具體包括依靠強大的空天作戰力量,在電子干擾的優勢下,率先精確斬首或者打擊重要關鍵目標,從而在短時間內以技術代差實施“外科手術式”打擊,以最小代價速勝,避免陷入消耗戰。
EA-6B是美國格魯曼公司于1966年研制的艦載電子戰飛機,主要任務是
所以美軍在海灣戰爭中,率先出動EA-6B電子戰飛機取得戰場上的電磁權,然后通過B2、F117隱身戰機,精準打擊伊拉克軍方指揮所、導彈發射陣地、軍營、發電站、兵工廠在內的眾多關鍵目標,之后F15、F16、F18等戰機、以及B1和B52轟炸機擴大轟炸范圍,在取得絕對的制空權之后,地面部隊在GPS的引導下,精準抵達各個戰區,海灣戰爭總計持續了42天,美軍以僅陣亡148人的代價,成功擊敗了薩達姆政權,伊軍傷亡超過了10萬人,雖然最后以美國為首的聯軍部隊在綜合考慮后,沒有徹底瓦解薩達姆政權,但海灣戰爭出現的新技術、新裝備、新戰術,徹底顛覆了機械化戰爭模式,宣告信息化戰爭時代到來。
從此以后至今,美軍發動的海灣戰爭模式就成為世界主要大國追先發展的方向,這也是我為什么說此次美國和以色列打擊伊朗,是傳統科技戰的典型,所以從戰術上看,此次并沒有什么新的看點,當然,這并不代表美軍本身的戰術和技術有問題,只是說,其他國家想達到美軍這樣的作戰水平并不容易,但也不代表美軍在戰術上有什么創新的地方,依舊是海灣戰爭時期的作戰思路。這里也是我想重點總結的第一個點,那就是如果沖突雙方的實力差距很大,戰略、戰術和技術對戰爭的影響就會起到關鍵作用,實力強大的一方在戰爭初期完全可以對另一方實施降維打擊,美軍這幾十年對開戰的國家無一例外都重復著這個過程和結果,當然,美軍開戰的國家無一例外也都是中等以下國家,所以,美軍依靠技術和體系作戰,實施降維打擊就成為常態。
5月7日,巴基斯坦空軍使用殲-10C戰斗機擊落印度5架戰機,包括3架
再看第二次戰爭,那就是前段時間印度和巴基斯坦爆發的空戰,此次巴空軍通過殲10C發射霹靂15遠程空空導彈,在ZDK03預警機的引導下,成功擊落了印度空軍6架戰機,型號包括3架陣風、1架蘇30、1架米格29,另外一架有說是幻影2000,也有說是一架大型無人機,僅從型號來看,幾乎是一次空戰團滅了印度空軍所有的戰機型號,而巴空軍損失為0。
按理說巴基斯坦和印度空軍裝備的戰機在技術上并無代差,為何會出現一邊倒的結果,這其中的核心就是體系化作戰,現代戰爭已經不再是單一武器之間的對抗,而是體系和體系之間的對抗,巴基斯坦空軍雖然整體規模上比不上印度,但巴空軍目標清楚,那就是建設一支小而美、小而精的體系化作戰空軍,這里說的體系化的核心就是數據鏈系統。
數據鏈系統至少具備三個優勢:分別是信息共享、火力協同和電子壓制,具體戰場上的表現,就是ZDK03預警機依靠470公里探測范圍,率先鎖定印度戰斗機群并生成實時空情態勢圖,在通過自身計算機分析出威脅最大的目標,然后向殲10C發出優化后的攔截航線和時機,分配攻擊目標,隨后,保持靜默的殲10C在160公里外發射霹靂15遠程空空導彈?,依賴預警機數據鏈中繼修正彈道,實現發射后不管的高效打擊?,以此取得了6:0的空戰結果。
當然,這里面雙方電子戰會持續上演,比的就是誰的干擾能力和抗干擾能力更強,而這種能力本身也是體系對抗的重要指標,巴基斯坦空軍顯然在這一方面擁有絕對優勢,印度空軍雖然裝備的戰機數量多、型號多,但很難把這些萬國造的武器整合到一套作戰系統之中,而印度自身又不具備獨立研制高精尖武器的能力,所以,未來技術上旗鼓相當的對手之間,在低烈度的局部戰爭中,想要占據優勢,必須強化體系化作戰的建設。
2022年2月24日,俄羅斯軍隊對烏克蘭發起進攻,至今已經超過3年
讓我思考時間最長、觸動最大的是第三場戰爭,也是持續時間最長的俄烏沖突,這場戰爭從爆發到現在,已經有無數人討論過無數次,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這場戰爭的過程和結局,因為相比較美國用科技打造出來的經典戰略戰術,俄烏從一開始就用著較為先進的武器,打了一場二戰的戰略和戰術,依舊保持著地面裝甲平推、空中地毯式轟炸、地面火炮之間的大炮對決,甚至陸軍成為戰場走勢的決定性力量,這和奪取制空權、制海權思路下的科技強軍戰略,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俄烏作為近年來消耗最大、持續時間最長、傷亡人數最多的一場沖突,在雙方常態化的廝殺中出現了一些新的戰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無人機參戰成為常態化,在此之前,無人機因為技術水平要求較高,所以普及程度受限,加上傳統大國對無人化作戰的實際認知并沒有很高,主要是需求并不迫切。
直到俄烏沖突開始之后,雙方在戰場廝殺傷亡累計超過百萬的過程中,才發現無人機的真正價值,大量無人機的參戰成為常態,不僅數量多,而且技術含量并不高,甚至出現了一些戰士們自己魔改的自殺式穿越機,有的甚至是用紙盒做的,如此物美價廉且殺傷力、威脅極大的小型無人機,成為雙方大規模使用的常態,尤其是烏克蘭,不斷用廉價無人機摧毀俄軍坦克、裝甲車、碉堡和行進中的作戰人員,很難想象,500美元改裝無人機可摧毀300萬美元坦克,迫使俄軍疏散裝甲集群,甚至出現了被鎖定的俄軍戰士向烏軍無人機投降的畫面,這種?成本的逆轉?,是俄烏沖突讓我印象深刻的第一點。
第二點,還是無人機,不過這是無人機和AI結合,AI決策已經顛覆了傳統作戰節奏,通過和AI結合,無人機可做到?目標識別與打擊一體化、?自主作戰系統碾壓人類反應,也就是無人機通過AI的圖像處理,可快速做出精準獵殺決策,真正對目標做到發現即摧毀,響應時間可以壓縮至秒級,不僅如此,AI對無人機群的指揮效率遠超士兵操作員,這種零接觸殺傷?、全域感知協同、?自適應電子對抗的作戰方式,已經成為無人機+AI作戰的趨勢和常態,所以,除了對傳統的戰車、碉堡、人員等地面目標的威脅之外,這種戰法的出現,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干掉了狙擊手這樣的一個兵種。
第三點,還是無人機,那就是現代戰爭的前線和后方已經越來越模糊,此前,烏克蘭經過一年半的策劃和準備,發動的“蛛網”特別行動,成功對千里之外,位于俄伊爾庫茨克州、摩爾曼斯克州、梁贊州、阿穆爾州和伊萬諾沃州等地的機場發動了襲擊,摧毀了A-50預警機、圖-95以及圖-22M3戰略轟炸機在內的41架大型戰略飛機,總價值超過70億美金,給俄空軍戰略核力量一次致命打擊。
6月1日,烏克蘭發起“蛛網行動”,利用FPV無人機對俄戰略機場進行
這起事件的主角還是烏克蘭的無人機,只不過這次是烏克蘭通過使用偽裝過的卡車,將無人機運輸到相關機場附近后,總計出動117架無人機,發動了襲擊,其中位于伊爾庫茨克州的空軍基地,距離烏克蘭約4000公里,僅從技術和戰術上來說,此次襲擊并沒有什么創新之處,但開啟了一個模糊前線和后方的先河,即使是對方千里之外的后方目標,也成為激烈戰斗情況下,雙方可以打擊的目標,而自殺式穿越機這種廉價且難以被發現的低空小目標,成為老鼠吃象的典型案例。
戰爭本身已經讓人覺得可怕,但更令人可怕情況又出現,那就是無人化+AI,讓戰場完全成為了殺戮的地方,一場真正殘酷的戰爭,從來都不是高大上、高精尖的武器之間對決,而是在廉價無人機的襲擊下,成為了人和人之間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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