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內娛大行其道的，非雷佳音莫屬。

誠然，大家看膩了雷佳音，跟他頻繁刷屏，觀眾審美疲勞有關。

但更本質的在于，雷佳音長了一張經濟下行的臉，完美適應了時代情緒。

經濟下行臉和經濟上行臉

審美確實會隨著經濟周期變化。

對臉的偏好也是如此。

我們常說，滿屏淡顏小美女，再無濃顏大美人。

淡顏能大行其道，跟經濟下行不無關系。

經濟下行期大致在2019年至今。

仔細觀察這段時間的流行面孔，就會發現都是統一的親切、柔和型。

面部留白增多、眼瞼微垂、動態紋路明顯，有一種“未完成感”。

男的流行少年感、本分臉。

比如說肖戰，就是鹽系代表，五官精致但不硬朗，兼具少年感和溫柔氣質。

19年之后爆火，就經歷了AO3事件，雖然曝光度減少，但依然能拿到一線資源。

還有雷佳音，圓頭大腦，下垂眼、單眼皮、小眼睛，帶點苦相，看著就像一個不會來事的小人物。

雖然雷佳音在《回家的誘惑》時火過，但真正大爆還得是21年之后。

甚至專門為他誕生了“窩囊廢審美”。

女的流行淡顏、幼態。

比如章若楠，2018年因為《悲傷逆流成河》走紅，從20年開始，就憑借自己的甜妹臉成為“國民初戀”，流量吊打其他小花。

劉浩存更典型，無辜的幼態臉讓她資源拿到手軟。

就算是資源咖，但市場數據又確實亮眼。

沒辦法，現實越難應對、情緒越不穩定，大家就越傾向于尋找安全、可共情的臉。

本分臉、幼態臉就是容易引發共情。

2022年豆瓣高分劇集TOP10中，8部主演具有此類特征。

反觀經濟上行期，也就是2000-2018年。

這段時間流行的是輪廓鮮明的下頜線、銳利的五官比例、上揚的眼角。

整體喜歡明艷張揚的美，強調個人魅力、氣場和辨識度，要傳遞出進取感和確定性。

所以男的要硬朗、成熟。

比如陳道明和陳寶國，方正臉型、高顴骨、深邃眼神，代表權威和精英感。

還有陳坤，棱角分明、骨骼感強，略帶攻擊性，符合精英感和貴氣感。

女的要大氣明艷。

比如雙冰，尖下巴、大眼睛、高鼻梁，骨相立體，略帶英氣，連時尚照都是攻擊性的美。

甚至連醫美的趨勢都是這樣。

數據顯示，2017-2019年，下頜角截骨，打造棱角臉的手術量年增25%；而20年之后，反而是面部脂肪填充，營造幼態感占據主流，手術量反超前者達43%。

經濟周期影響臉型偏好？

經濟周期對臉部審美偏好的影響，本質上是社會集體心理在視覺文化中的投射。

羅伯特·普萊切特的研究指出，經濟繁榮期社會情緒樂觀，人們更偏好具有支配性特征。

比如高顴骨、棱角分明的下頜這種能傳遞出進取感和確定性的特征。

美國《心理科學》期刊在2018年的研究也顯示，GDP增速與人們對“強勢面孔”的偏好呈正相關。

內娛就是如此。

新世紀頭15年，那會國家GDP年均增速10.2%，連偶像劇男主的平均眼裂高度都比現實題材角色大15%。

黃曉明也因為銳角下頜、高眉骨、大瞳孔占比讓他成為那會最火的小生。

但在經濟衰退期，社會情緒焦慮，公眾更認同“脆弱共鳴”，轉向防御性審美。

圓臉這種親和性的特征就更受青睞，因為能傳遞一種安全感。

英國卡迪夫大學實驗就發現，經濟危機后，受訪者對娃娃臉政治候選人的信任度顯著上升。

同時，經濟下行時，資源競爭加劇，人們會潛意識選擇看起來更可靠、不易冒險的臉。

劍橋大學就分析過2008年金融危機前后CEO的面部特征，發現危機后企業更傾向選擇面相成熟的領導者。

比如深法令紋、窄眼距等，因為這種臉被潛意識認為“抗風險能力更強”。

雷佳音也是在近五年作品突然多了起來。

仔細看他那張臉，下垂眼、大腦袋、腫眼皮，看起來就像那種不得志但會努力掙錢養家的人。

經濟影響社會情緒，而社會情緒又作用于人們的視覺選擇。

繁榮期情緒高昂，人類偏向選擇彰顯基因優勢的第二性征強化特征，比如男性的方下巴，女性的豐滿嘴唇。

但衰退期會偏保守，轉而選擇看起來更可能長期投入資源的特征，比如娃娃臉、下垂眼。

像白客，雖然不是一眼帥哥，但下垂眼、微笑唇，看上去非常適合搭伙過日子。

更何況，經濟不確定性還會提升人體催產素水平。

蘇黎世大學研究證實了這一點，他們發現，這種激素會激發人們對圓潤面部輪廓的保護欲，對這類臉產生積極反應。

資本也助推了這種審美差異。

經濟換擋期催生現實主義題材爆發，這類劇需要能承載苦難質感的演員。

所以，張譯這種帶點苦相的在前幾年事業爆發，畢竟，你總不能讓陳坤去演農村劇吧？

什么樣的臉能跨越經濟周期？

雖然經濟周期影響臉部審美，但總有一些人能跨越經濟周期，在不同階段都有很高的人氣。

比如說張譯。

零幾年就憑借《士兵突擊》《我的團長我的團》火了起來，此后二十幾年也一直活躍在公眾視線。

雖然說大爆是近幾年的事，但最起碼國民度和曝光度都是一直在線的。

還有周迅。

經濟上行期有《大明宮詞》的俏皮和高級，經濟下行期有《如懿傳》《李米的猜想》的滄桑。

拋開演技和選本，單論長相，這兩種人其實都是“適應性面孔”，天生具備跨周期兼容性。

“適應性面孔”通常具備3個關鍵特征。

其一是中等骨骼，五官對比度適中。

典型如張譯那樣，顴骨微凸但不鋒利，下頜線清晰但不過方。

這樣在上行期可以通過強化光影對比，凸顯成熟感，下行期可以柔化線條，增加親和力。

既不像陳道明、陳坤那樣過于棱角分明，容易在經濟上行期受歡迎。

也不像鹿晗、趙露思那樣過于圓潤幼態，只能在經濟下行期吃香。

其二是具有動態表情兼容性。

也就是說能駕馭多種情緒，不笑時沉穩，適合正劇，微笑時親和，能演生活劇。

比如周迅，既能在喜劇《撒嬌女人最好命》里扮俏皮，又能在生活劇《小敏家》里演沉穩。

最后就是年齡感模糊。

不會隨著潮流趨勢刻意改變自己，這樣職業生涯更長，受眾年齡跨度也能做到最大。

像張震20歲演《牯嶺街少年》，40歲演《緝魂》也不違和；俞飛鴻也不刻意幼態，30歲演《小李飛刀》，50歲演《玫瑰之戰》仍然適配。

所以，張譯、周迅、胡歌這類人的臉就始終處于安全區間。

既不會因過于硬朗而顯得壓迫，也不會因過于柔和而缺乏權威感，在經濟周期波動中也能保持穩定吸引力。

當然有的人會通過影像技術動態調整面孔的周期適配性。

張頌文在拍《狂飆》的時候，正處于經濟低迷期，劇組就通過打光增強法令紋，來增加可靠感和可信度，并且也多用仰拍，以彌補圓臉缺乏的權威感。

每個時代的面孔，都是社會集體潛意識的立體成像。

但是也不能用的太頻，否則就會像雷佳音那樣產生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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