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
UFC八角籠的燈光亮到刺眼，“散打沙皇”穆斯里穆·薩利科夫已經站在籠心，背脊不再筆直，膝蓋上還纏著冰袋留下的舊印。觀眾席里有人在竊竊私語：都41歲了，這個老家伙還能打多久？
對面，來自巴西、現年31歲的卡洛斯·里爾像一頭剛放出籠的獅子，肩背起伏，眼神里全是“我要把你當墊腳石”的狠勁。裁判的手還沒完全放下，卡洛斯·里爾就撲了上來，低掃、擺拳、頂膝，連珠炮似的想把節奏一口氣鎖死。穆斯里穆·薩利科夫往后小半步，鞋底在畫布上蹭出細碎的沙沙聲，像一位老師在等學生先犯錯。
卡洛斯·里爾越打越急，右肩一沉，后手拳掄圓了砸過來。就是這一秒——穆斯里穆·薩利科夫左腳微旋，腰胯一擰，右臂像鞭子一樣甩出去，拳峰擦過卡洛斯·里爾的下巴，聲音輕得像掰斷一根筷子。卡洛斯·里爾整個人直挺挺往后倒，后腦勺撞到地面，燈光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白。
穆斯里穆·薩利科夫沒有追上去補拳，而退開兩步，對裁判點點頭，轉身離開，仿佛只是剛完成一次日常訓練。計時牌停在42秒，現場解說嗓子劈了叉：“穆斯里穆·薩利科夫——還在寫他的童話！”
可沒人看見更衣室里，他往腰上纏繃帶時疼得倒吸涼氣；也沒人看見酒店走廊，他扶著墻一步步挪回房間，膝蓋腫得把褲腿撐得發亮。2006年他在重慶連贏四位中國冠軍的那天，全場山呼海嘯，他以為自己永遠年輕；2019年被KO后，他在后臺把牙咬出了血，詢問自己的教練：“我是不是該退了？”
今晚，他把這個問號一拳打成了句號。離開八角籠前，穆斯里穆·薩利科夫回頭望了一眼倒地的卡洛斯·里爾，眼神里沒有傲氣，只有一種“我也曾像你一樣以為時間不會追上我”的復雜。
穆斯里穆·薩利科夫把拳頭藏進外套口袋，掌心全是汗。41歲，養不好的舊傷，和42秒的KO——這就是穆斯里穆·薩利科夫的答案：年齡不是數字，是每一筆用鮮血和汗水寫下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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