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下冒出了好多脫口秀新人,然后垂直入坑了兩個既會講脫口秀又很漂亮的小姐姐。
一位是“脫口秀界LISA”小帕。
她初登臺講的那個她爸結了六七次婚把自己結婚名額都用完了的段子太讓人震撼了。小姐姐將童年遭受的心理創傷以非常舉重若輕的方式講成了段子,但觀眾聽著不覺得沉重只覺得好笑,細思之后才發現簡直是地獄笑話——這種“中式恐怖脫口秀”別具一格,和她的顏值一樣讓人印象深刻。
一位是乍看以為陳昊宇上臺來了的前警察“火鍋”;
她的脫口秀文本沒有小帕那么厲害,但取材于警察日常的獨特素材、對云南人刻板印象的提煉,配上她活靈活現的表演,感覺真的很像一只真人版“朱迪警官”誤闖脫界,有種別樣的生命力;
兩個姐姐的舞臺形象都很好,又美又颯,特別吸睛,看到彈幕里還有人說堪稱脫口秀界的顏值天花板……然后就去查了下兩位姐姐現實生活里的樣子,再一次被驚到——
線下的小帕VS節目里的小帕
以前的火鍋VS講脫口秀的火鍋
小姐姐們經歷了什么?
脫口秀這玩意還能讓人越講越美來著?
1.
聽完魯豫和小帕的那期《巖中花述》,才更了解“段子”背后的小帕,有著怎樣曲折的人生經歷。
她是阿克蘇人,成長于一個傳統的維吾爾族家庭,一歲多父母離異,由爺爺奶奶帶大。
在她的段子里,爸爸結過六七次婚,帶給她很多“奇葩”的記憶。
有時候放假回到家里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會不自覺地問“你是新來的媽媽吧?”跟爸爸出門逛,“他要是莫名其妙調頭了,我就知道碰到前妻了;要是走著走著莫名其妙跟我說滾遠點,我就知道,碰到未來可妻了……”
魯豫很好奇,她爸爸是不是有什么“鈔能力”或者“精力過人”,能結這么多次婚。
小帕說,純粹是爺爺奶奶養得太好了而已。
她爸爸不需要工作,不用操心生活,只是把所有時間和精力用在談戀愛上,把一個又一個女人娶回家,但又不會經營關系,于是婚姻又接連失敗。娶這些女人回來干嘛呢?照顧他衣食起居,給他生兒子。
不過兒子到最后也沒生出來。
倒是讓少年時的小帕無比羨慕男孩。家人逼她留長發,但15歲生日那天她毅然拿著奶奶給的50塊錢去把長發剪了。
大概是想活得像個男孩吧。
比起活到50多歲依然像個巨嬰的爸爸,小帕的媽媽也沒有讓她好過一些。
她段子里提到的“兩個媽互相抓”的“抓媽”場面,就源自她親媽。
小帕回憶說,親媽離婚后遠嫁他鄉,中間很少回來看自己,倒是有次印象深刻——某天放學后她看到校門口烏央烏央一群人,撥開人群看,發現是親媽和后媽在打架。
一個平時基本不來接自己的后媽,一個幾年也難得見一次的親媽,為什么破天荒出現在她的校門口,她至今也沒找到答案,只記得那次親媽打完后媽就上了出租車,她和親媽都沒說上話。
小帕16歲那年親媽曾帶著妹妹回到新疆,還把小帕接過去住了幾個月,幾個月后親媽就去了另一個城市陪老公生活,把妹妹托付給了小帕照顧。親媽每月也會給小帕打錢,但錢很少,只夠買菜,有次妹妹想吃零食小帕沒給她買,妹妹打電話給媽媽訴苦,她媽就打電話罵小帕,說好后悔把小帕接過來。
小帕才意識到,原來媽媽接她到身邊,只是為了有人照顧妹妹。
她又回到了奶奶家。
小帕考上了天津師范大學的俄語專業,需要學費,爸媽又開始互相推諉,還是奶奶出了錢。每個月奶奶還會給小帕600塊的生活費,不夠的部分小帕就自己兼職掙。有一次小帕參加學校活動膝蓋受了傷,沒辦法打工,只好找爸媽要錢,爸爸叫她再堅持兩天,媽媽說我一個女人哪來的錢。
但等小帕寒假回去找媽籌下學期的學費,媽媽第一句話卻是讓小帕看看自己腳上的靴子怎么樣,3000多買的。
小帕不明白,媽媽是怎么能一邊跟自己講她條件有多好,炫耀身上戴的大金項鏈、很貴的包包,一邊又不愿意給學費,每次張口跟媽媽要錢,都被羞辱貶低謾罵還要被拿東西砸……
小帕索性大二開始貸款,“還完貸款才發現原來就這么點錢,一年才幾千塊錢,居然讓我經歷了這么多……”
從小到大積累的這些委屈和憤怒,后來都成了小帕講脫口秀的素材和能量。魯豫說,脫口秀就像一把刺向過往經歷的匕首,它成了小帕的人生出口。
正是大一的那次受傷,沒法上課的她在宿舍里刷視頻打發時間,才入坑了脫口秀,把國外厲害的脫口秀都看了一遍。
28歲那年她在北京失業沒事干,去聽了兩場脫口秀后鼓起勇氣上臺開放麥,后來有個女觀眾主動向俱樂部老板“下單”,問商演場能不能看到小帕,小帕才有了自己第一筆靠脫口秀掙來的錢:5分鐘200塊。
這5年里,她靠脫口秀掙錢交房租、掙錢給自己看病,一點點掙扎著,用脫口秀的方式去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和那個敏感自卑自厭的自己撕扯、斗爭,用段子剖開那些腐朽沉痛的過去,重建自己的人生價值,終于走上了和母親不一樣的命運之路……
用脫口秀重新養了自己一遍。
2.
相比小帕,“火鍋”的故事可能沒有那么“奇葩”,只是多少也讓人有些意外,臺上那么颯爽英姿,活蹦亂跳的女警花,也是磕磕絆絆、披荊斬棘地長大的。
小時候,火鍋的爸媽工作忙,她上幼兒園都沒人接送,自己放學回家。路上會遇到怪老頭,突然跑過來親她,捏她屁股。她每天哭著回家,后來爸媽發現了,將她送回爺爺奶奶所在的偏遠小山村,還特意給她剃了寸頭,交代她,要是別人問起,你就說自己是男的。
可又因為這個寸頭,從小學到中學,她都被視為“不男不女”的異類,時不時被同學圍著嘲笑、毆打,尤其是初中回到城里讀書后,因為不適應,壓力大,開始暴食、發胖。
每次一開口,同桌男生就要嘲笑她,農村豬叫咯,邊笑邊作干嘔狀。班主任老師也帶頭羞辱她,她最初不知所措,只會沉默,后來慢慢學會了反抗,用在山野里跟猴子學的“猴拳”反擊了那些嘲笑她的霸凌者。
但火鍋一直很難過的是,當年班里還有一個比她更受欺負的“殘疾”女孩,因為那時自己還太弱小,沒有能力和意識去幫對方,后來那個女孩因為被霸凌而退學,多年后火鍋都沒忘記她,老想著自己當時為什么沒能幫上對方。“如果有時光機穿梭過去,我可以站到她身邊,跟她說,撐住,打回去,一定會變得好起來”。
摘自火鍋發的人生小故事,節選
高中畢業,火鍋選擇了考警校,畢業后當了警察,一干就是十多年,后來因為父母年紀大,常生病,跟她去邊境生活醫療條件又沒辦法保障,她才下決心辭職回到父母身邊,干起了脫口秀。
這次她上《脫2》,一些觀眾不是很能接受她頂著一張清冷、干練的女神臉,在講段子時卻要加入那么多小表情和小動作,感覺臉和表演風格不匹配,有分裂感。
她解釋說,自己從小就是個蹦來跳去的性格,肢體語言和表情都很多,只是以前是個胖子,大家不覺得違和,還常夸她是一個可愛、靈活的胖子。
后來瘦下來是因為生了一場重病。
其實火鍋的第二輪表演并不盡如人意,不僅是風格違和的問題,段子內容應該是閹割過的,配合她發的微博來看,第二賽段備賽期間,火鍋在場外應該是經歷了一場很大的輿論風暴的(被網暴、線下開放麥被沖……)
讓她覺得荒謬的是,當年年少時她因為外形不佳被霸凌,如今又同樣因為外形太好被質疑——不像個當過警察的。
3.
兩個舞臺上很酷很颯很有力量感的姐姐,撕開她們精美的包裝,背后露出的,都是銹跡斑斑、滿目瘡痍的人生故事。
我會被她們身上某個不經意的巧合打動,仿佛看到某種命運共同體的折射。年少時的小帕,曾毅然剪短頭發,違背家族的規訓,因為討厭包著頭巾在廚房里干活的束縛;幼時的火鍋,被剪成寸頭假裝是個男孩,因為要躲避被侵害的風險,但沒想到又因此遭受了同齡人的惡意……后來她們經過漫長的跋涉,站到了脫口秀的舞臺上,都以自己最漂亮的姿態。
誠然,舞臺上光鮮亮麗的一面并不能代表她們日常中所有的面貌。
小帕說,參加節目錄制前的那段時間,她焦慮崩潰,總哭,吃飯哭,睡覺哭,寫稿哭……是上臺聽到觀眾的那聲歡呼時,才在內心吁了一口氣,想應該可以穩下來。
火鍋寫,二輪上臺前,精神崩潰,軀體化嚴重,175的身高,體重差點跌出100斤,一站到臺上看到底下觀眾陌生的臉,就覺得天旋地轉,雙腿發抖。
但她們都撐了下來。
舞臺上的她們,一個笑得明媚放肆、一個笑得溫柔灑脫。
這才是真正讓人感佩的地方。
不是外形上的美,而是姐姐們從過去的經歷一點點掙扎出來,即使現在也還是跌跌撞撞,但她們面對困難不放棄的勁頭,很動人。
不是內娛的包裝讓她們變得如此美麗,而是姐姐們的堅持,讓人感受到了生命的能量。
脫口秀,原來真的能讓人“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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