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BAGo
- 一個關于歐洲的,嚴肅、有趣、激進的思想視覺文化志
頭發和體毛
DES CHEVEUX ET DES POILS
2023年4月5日至9月17日
裝飾藝術博物館·巴黎
展覽“頭發和體毛”海報,納羅·皮諾薩(Naro Pinosa)的拼貼作品
近期,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Musée des Arts Décoratifs,MAD)舉辦了一場關于西方世界“頭發”和“體毛”的展覽——“頭發和體毛”(Des cheveux et des poils)是繼展覽“內衣技術”(La mécanique des dessous,2013)、“需要適當的著裝!”(Tenue correcte exigée!,2017)和“行走與步態”(Marche et démarche,2019)之后,MAD再次討論時尚與身體之間內在關系的展覽,這個原創項目展示了幾個世紀以來,人類是如何在發型設計中構建自身外表的。
展覽通過600多件作品,探索了從15世紀至今美發歷史中的固有主題,也探討了面部、身體和毛發之間的關聯。在過去和今天的行業、專業、技能傳統中,美發與其標志性人物也一同被強調出來:倫納德·奧提(Léonard Autié,1751-1820,瑪麗·安托瓦內特王后的御用美發師)、安托萬·切普里科夫斯基(Antoine Cierplikowski,1884-1976,波蘭-法國著名發型師)、羅西和瑪麗亞·卡里塔(Rosy & Maria Carita,同名化妝品牌的創始姐妹)、亞歷山大(Alexandre,發飾品牌Alexandre de Paris創始人)和最近流行的一系列美發工作室。亞歷山大·麥昆(Alexander McQueen,1969-2010,英國)、梅森·馬丁·馬吉拉(Martin Margiela,1957,比利時)、約瑟夫斯·蒂米斯特(Josephus Thimister,1962-2019,荷蘭)等當代時尚大師也都通過“頭發”這種獨特的材料制作出壯觀的作品。此次展覽是由法國時尚和紡織部門的首席策展人丹尼斯·布魯納(Denis Bruna,1967)策劃,并在克里斯蒂娜和斯蒂芬-施瓦茨曼(Christine & Stephen Schwarzman)時尚畫廊展廳中展出,該展廳是由Designers Unit機構的大衛·勒布雷東(David Lebreton)負責場景設計的。
展覽的主題:
卡特琳·巴克斯,《馬里索·蘇亞雷斯 —— 編織假發》。
在金色、棕色和紅色頭發喚起的色調氛圍中,展覽共分為五個主題,質疑了是什么讓頭發在古希臘、古羅馬和猶太基督教文化中呈現出一種動物或野蠻的象征性,并解釋了為什么毛發必須要經常被馴服,才可以使人們脫離這種野蠻屬性。
1)時尚與奢侈
展覽的第一部分以研究女性發型的演變為開端,這里展示的是一種真正的社會與身份標志。在中世紀,為了遵循圣保羅(Paul the Apostle)的指令,女性必須戴上面紗。直到15世紀,她們才開始覺醒,逐漸擺脫禁忌并摘下面紗,轉而選擇那些不斷更新的奢華發型。到了17世紀,“中分卷發”(Hurluberlu,塞維涅夫人最愛的發型)和“芳丹高頭”(Fontange,以路易十四情婦命名的發型)已然成為了真正時尚的象征。
1770年左右,被稱為“高發髻蒲團”(Poufs)的墊高式發型可能是西方有史以來最為特別的發型。在19世紀,女性的頭發開始變得更加豐富多樣:無論是從古希臘文化中獲得的靈感,還是到被稱為“長頸鹿”(à la girafe)、“蓬帕杜”(à la Pompadour)等各種奇特發型。
米切爾·揚茲·范·米雷維特(Michiel Jansz Van Mierevelt,1566-1641),《波西米亞女王-伊麗莎白·斯圖爾特》(Elisabeth Stuart,reine de Bohème),17世紀。
2)蓄須與脫毛
在漫長中世紀盛行的“無須面孔”之后,即1520年左右,終于出現了轉折點,胡須開始作為勇氣和力量的象征再次在人群中顯現。16世紀初,西方三位偉大的君主:弗朗西斯一世(Fran?ois I,1494-1547)、亨利八世(Henry VIII,1491-1547)和查理五世(Charles V,1500-58),他們在年輕時就留起了胡須,蓄須風尚開始與男子氣概、戰斗精神等緊密聯系在一起。從1630年到18世紀末,身份低微的男人是沒有權利留胡須和佩戴假發的。直到19世紀初,面部的蓄須之風才重新在全社會彰顯,小胡子、鬢角和大胡須開始流行,這也是迄今為止男性時尚史上毛發表現最為茂盛的時期。大量使用的配套周邊(小胡子固定器、刷子、卷發器、蠟等等)也體現出了當時人們對各種蓄須樣式的狂熱之情。
在20世紀初,小胡子、大胡須和光滑臉蛋同時流行,1990年代末,胡須在時髦人群中回歸。這些都市年輕人開始重新對胡子進行打理,這使得自1950年代以來就消失的理發行業得以再次復興。自1970年代起,小胡子已逐漸被拋棄,但如今小胡子又開始取代大胡子變得流行起來。
選擇保留、刮除、隱藏或展示身體某個部位的毛發也是一個歷史話題,展覽通過視覺藝術和書面語言中的裸體形象來討論這個問題。在現存的古代繪畫中,毛發是罕見的,甚至是不存在的。無毛身軀是古代理想化身體的代名詞,而多毛身體則與陽剛之氣甚至是平庸緊緊聯系在一起。只有拳擊和橄欖球等陽剛運動的愛好者,以及色情插圖或醫學版畫,才會描繪被毛發滿滿覆蓋的形象。
1910-20是最開放的年代,當女性的身體被不斷展露時,雜志上的廣告開始大力宣傳脫毛膏以及更加有效的刮毛器。
如果說在1970年代,男性的體毛展示的是某種陽剛之美,那么50年后的今天,多毛已經不再是時尚的象征。自2001年以來,為《運動場上的天神》(Les Dieux du stade)等日歷拍攝裸體照片的運動員們,他們的毛發長度、體量都受到了嚴格的控制。
歐仁·帕斯科,《費爾南·福格,阿瓦隆·巴約納斯隊隊長》,1912。
3)假發與發色
妝點頭發是一種富有教養的行為,一位出身名門的女士是不能在公眾場合披頭散發的。德國宮廷畫家弗朗茨·夏弗·溫特哈爾特(Franz Xaver Winterhalter,1805-73)于1864年創作的一幅畫,描繪了身穿晨袍、頭發披散的茜茜公主(élisabeth de Wittelsbach,1837-98),這幅畫被嚴格存放在奧地利國王弗朗茨·約瑟夫(Fran?ois Joseph,1830-1916)的私人內閣中,禁止展出;法王路易十四(Louis XIV,1638-1715)年紀輕輕時就成了禿頂,因此他需要一直佩戴蓬松茂密的假發。
在20世紀,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1928-87)也遭遇同樣的不幸,為了掩蓋自己禿頂而佩戴假發已經成為他的形象標簽。如今,假發和發飾被用于各種高級時裝秀上,當然也可以用來彌補脫發的問題。
頭發的象征意義是通過它們的自然顏色和所傳達的信息來呈現給世人的。在西方,金發是高貴女性和童真的專屬顏色;紅發被歸結為悶騷的女人、女巫和一些著名女演員;至于黑發,則會流露出深沉的成熟氣質。從19世紀的實驗性染料到1920年代更成熟的染料:人工染色技術并未被遺忘。發型師亞歷克西斯·費雷爾(Alexis Ferrer,1960)在真人頭發上制作而成的數碼印花作品也會被一同展出。
“威娜專業美發”(Wella Professionals)全球創意藝術家:亞歷克西斯·費雷爾,《La Favorite系列》,2021,印花假發。
4)商業與技術
展覽陳列出了各種與美發有關的物件(如:理發店的標志、理發工具、各種美發產品、1920年令人驚嘆的燙發機、吹風機)和檔案文獻,以此來詳細介紹理發師、燙發師、假發師、美發師等相關職業。
隨著1945年法國高級發型師協會的誕生,發型設計成為了一門專業學科。法國著名發型師紀堯姆(Guillaume,1927-95)、安托萬、羅西和瑪麗亞·卡里塔、亞歷山大等均專為各界名人制作過造型,他們一同帶動了20世紀的美發新潮流。如今,高級美發主要是在著名時裝品牌的時裝秀上展現。薩姆·麥克奈特(Sam McKnight,1955,英國美發師)、尼古拉斯·約恩杰克(Nicolas Jurnjack,1984,法國美發師)和查理·勒明杜(Charlie Le Mindu,1986,法國設計師)也受邀參加了此次展覽,他們主要是為世界頂級模特和演藝界人士打造非凡發型。
“Tempera”燙發設備營銷材料 -“Wella Tempera”宣傳冊,1952。
5)世紀回顧
本章主題主要介紹了20和21世紀的標志性發型:1900年代的“發髻”(Chignon);1920年代的“假小子發型”(Gar?onne);1930年代的燙發和波浪發;1960年代的“小精靈短發”(Pixie)和“酸菜式蓬松卷發”(Choucroute des années);1970年代的長發;1980年代的蓬松發型;1990年代的層次感發型和金發,以及“非洲式小卷”(Nappy hair)。
發型作為一種獨特的構成形式,既顯示出了一個群體的成員身份,也可以表現出反對主流社會和既定秩序的政治或文化訴求。這與其說是審美,不如說是意識形態的彰顯:朋克運動(Punks)中的易洛魁族頭冠(Crête iroquoise)、垃圾搖滾(Grunge)中的邋遢發型、光頭黨(Skinheads)的光頭形象都代表了發型創造力的光輝時刻。
戴著別人的頭發,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其實都蘊含著一種不安的意味,這種迷信感似乎深入人心。盡管有著這類擔憂,但諸如:珍妮·維塞爾(Jeanne Vicerial,1991,法國)、馬丁·馬吉拉、約瑟夫斯·蒂米斯特等這些當代時裝設計師,依然會選擇將此熟悉的材料轉化為一種時尚單品。無論頭發是真實還是人造的,身份問題才是他們創作中探討的核心。
查理·勒明杜,《金發嘴唇發型》(Coiffure Blonde lips),被稱為“天堂少女”的2010年春夏系列。2009年9月19日,倫敦皇家節日音樂廳時裝周。
文獻1.《馴服我們心中的野獸》
DOMPTER L’ANIMAL QUI EST EN NOUS
作者:丹尼斯·布魯納
女性假發,約1780,馬鬃、棉花。
(......)多毛是人類與幾乎所有哺乳類動物共有的特征,這種接近野性的特質不免會讓人感到不適。要擺脫這種動物狀態的唯一方法便是訓練和馴服毛發。
(......)觀看與研究展覽“頭發和體毛”是一次對時尚現象的追蹤體驗,以及探尋身體及其表現與社會實踐之間關系的旅行。這樣的想法看起來甚至像是一種挑戰:舉辦一個時尚展覽不展示衣服,卻只展示身體本身,尤其是呈現了充分地在外觀、輪廓、身份的構建中發揮重要作用的頭發和體毛。事實上,頭發是目前我們身體中最容易轉換的器官部分,它可以被拉伸、切割、編織、卷曲、染色、裝飾、隱藏或展示,它是一種自我表現的重要媒介。
(......)在其創作的社會背景下重新確立,女性、男性和兒童的發型,以及大胡須、小胡子和其他體毛(臉部、軀干、腋下、腿部、陰部),揭示了同時代人是如何通過它破譯社會和文化代碼,而我們則一直在試圖理解和闡明這些代碼。
如果“頭發和體毛”能夠表現出對時尚的堅持,那么它們也一樣可以體現出一種信念,甚至是爭論的價值—— 它們承載著多種含義,如女性氣質、陽剛之氣、力量感、疏忽或誘惑(......)。
海報:“最喜歡的頭發:美麗活力,無需染發劑就能使頭發重新著色”(The Hair-Favorite. Beauté. Vitalité. Recoloration de la chevelure sans teinture),約1890,彩色石版畫。
文獻2.《"糟糕的頭發":抗議者的發型》
DE MAUVAIS POIL:LES CHEVEUX CONTESTATAIRE
作者:拉斐爾·薩戈迪拉(Rapha?l Sagodira)
尼古拉斯·約恩杰克,《安靜的月亮》(Quiet Moon),2014。
(......)自18世紀末以來,通過一個人的外表,特別是頭發的長度,將自己從規范、社會認可的事物中解放出來,一直是西方時尚界反復強調的主題。然而,在20世紀下半葉,年輕人的叛逆思想則是一種不同性質的反叛,因為發型是建立身份的一部分,并在反文化運動(Contre-culture)里集中表現出來(......)。家庭文化與特定文化之間的對立是青少年反叛的核心,其中最明顯的部分便是服裝和發型。
■ “用頭發改變世界”
(......)然而,長發、性別和社會之間的顯著撕裂并不是由于yé-yé(1960年代的南歐青年文化運動)而是由嬉皮士(Hippies)運動造成的。他們在1967年左右出現在美國,繼而又在1970年左右在法國出現(......)。嬉皮士們誕生于戰后嬰兒潮,他們拒絕西方社會、宗教、道德和意識形態的約束,渴望和平主義和集體主義的生活方式。男人和女人都留起了長發,不修邊幅、不洗不梳,作為反主流美學準則以及和平主義的標志,他們拒絕接受越南戰爭中應征入伍者的剃光頭行為。這種雌雄同體的發型貫穿了他們的衣櫥。男人和女人都在頭發上戴著鮮花和棉布、麻布、亞麻布制成的頭巾,他們的衣服色彩豐富,充滿花卉圖案。嬉皮士們還吸收了其他反文化的服裝元素,如牛仔褲和二手的工人階級服裝,經常通過扎染改造成迷幻的圖案。1970年代出現了其他以“頭發和毛發”為斗爭手段的反文化運動。如非裔美國人、非裔加勒比人和非裔拉丁人的解放運動,表現為建立自身的文化和尋找非洲起源上,他們的特點是重新征服自己的形象以及拒絕模仿白人文化,這些文化蘊藏在了“黑即是美”(Black is Beautiful)運動或“黑豹”(the Black Panther)運動之中。
(......)在1980年代末,反文化以其服裝和發型的極端風格而聞名,如朋克、哥特(Goths)和華麗搖滾(Glam Rock)。相反,在西雅圖出現的“垃圾搖滾”,其反文化的特點使得時裝和發型明顯變得更加簡潔了(......)。他們拒絕主流的時尚模式,即提倡穿著名牌服裝或設計師服裝,以及色彩繽紛的資產階級服裝(......)。雖然垃圾搖滾的服裝像是朋克和嬉皮士的混合體,由二手、中性、無品牌和不修邊幅的衣服組成;他們的發型也是如此:像嬉皮士一樣,垃圾搖滾留著未經梳理的長發,但那些都不是為了表達對自然的回歸,而是出于對社會規范的漠視,這種精神也使得垃圾搖滾的發型與朋克的風格化發型相區別開來。
拉蒂亞·基(1996,科特迪瓦藝術家),《太黑》,2020。
文獻3.《高級美發的發展歷程》
NVENTION ET DéVELOPPEMENT DE LA HAUTE COIFFURE
作者:海倫·雷諾丁(Hélène Renaudin)
1932年的“安托萬美發沙龍”,由馬塞爾·博維斯(Marcel Bovis,1904-97,法國攝影師)拍攝。
20世紀初的主要發型保留了上個世紀的某些特征。1901年,年輕的波蘭發型師安托萬·切普里科夫斯基來到巴黎,重新設計了短發,并引發了一場關于美發的小型革命。在他為卡薩蒂侯爵夫人(Marquise Casati,1881-1957)和門德爾夫人(Lady Mendl,1865-1950)特別設計的發型中,安托萬創造出了一種新型紫色染料—— 事先,還在他小狗的白色毛發上進行了試驗。安托萬的知名發型委托人包括:(......)溫莎公爵夫人(Duchess of Windsor,1896-1986,美國)、瑪格麗特公主(Margaret,1930-2002,英國)、阿萊緹(Arletty,1898-1992,法國)、密斯丹格苔(Mistinguett,1875-1956,法國)、莎拉·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1844-1923,法國)、西蒙·西涅萊(Simone Signoret,1921-85,德國)、莉麗·龐斯(Lily Pons,1898-1976,法國)、黛西·法羅(Daisy Fellowes,1890-1962,法國)等眾多名流......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還在紐約薩克斯第五大道開設了一家“安托萬美發沙龍”。
在1920年代末,安托萬摒棄了使他大獲成功的雕塑式發型,轉而采用一種更加自由的風格,即“Flou”發型,另一位時尚美發師雷內·蘭博(René Rambaud)也開始學習這種朦朧風格。關于新式發型,紀堯姆是美發藝術世界中的另一位典范。他在1932至36年間為薇歐奈(Vionnet,1876-1975,法國)、梅因·布徹(MainBocher,1890-1976,美國)、讓·巴杜(Patou,1887-1936,法國)、莫林諾(Molyneux,1891-1974,英國)、雅克·海姆(Jacques Heim,1899-1967,法國)、呂西安·勒龍(Lucien Lelong,1899-1958,法國)、馬薩爾·羅莎(Marcel Rochas,1902-55,法國)、羅拔·貝格(Robert Piguet,1898-1953,瑞士)、熱爾梅娜·勒孔特(Germaine Lecomte,1889-1966,法國)等時尚設計師分別設計了“à l'ange”發型和“à la page”發型,之后從1947年起,紀堯姆又為法國“現代時尚之父”克里斯汀·迪奧(Christian Dior,1905-57)制作發型。(......)1945年3月, 在裝飾藝術博物館的馬桑館(Marsan)舉辦的“時尚劇院”(Théatre de la mode)展覽中,紀堯姆為展出的玩偶特別設計了發型,那一年也標志著法國美發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美發行業在整個20世紀下半葉步入巔峰,羅西和瑪麗亞·卡里塔姐妹為法國著名女影星凱瑟琳·德納芙(Catherine Deneuve,1943)以及法拉赫·巴列維(Farah Pahlavi,1938)在嫁給伊朗國王時設計了發型。“羅西和瑪麗亞·卡里塔美容院”于1952年12月15日由溫莎公爵夫人揭幕,大受歡迎,人們可以從她們的顧客中見到西蒙·西涅萊、克勞迪婭·卡迪納萊(Claudia Cardinale,1938,突尼斯)、讓娜·莫羅(Jeanne Moreau,1928-2017,法國)、葛麗泰·嘉寶(Greta Garbo,1905-90,瑞典)或麥當娜(Madonna,1958,美國)等演藝名流;此外還有許多王室成員也光顧過她們的美容院,例如:約旦的努爾·侯賽因王后(Queen Noor of Jordan,1951)、摩納哥的格蕾絲王妃(Grace Kelly,1929-82)、阿加汗三世夫人(Begum Aga Khan III,1906-2000)。(......)與此同時,曾在“卡里塔”工作的亞歷山大離開了她們,并加入了哈里特·哈伯德·艾耶爾(Harriet Hubbard Ayer,1849-1903,美國)的化妝品公司,并在1957年也創建了自己的沙龍品牌 ——Alexandre de Paris。亞歷山大很快就成為了“王室成員的發型師”,并在紅十字會的每一場舞會上均擔任摩納哥格蕾絲王妃的御用發型師。(......)另一位在“卡里塔”接受培訓的發型師,被稱為 "發髻之王"的洛朗·高德弗里(Laurent Gaudefroy)于1967年在和平街(Rue de la Paix)開設了自己的沙龍。(......)在高德弗里的職業生涯中,其客戶包括:阿萊蒂、西蒙·西涅萊、碧姬·巴鐸(Brigitte Bardot,1934,法國模特)、尼基·德·圣法勒(Niki de Saint Phalle,1930-2002,法國藝術家)、瑪麗亞·卡拉斯(Maria Callas,1923-77,美國籍希臘女高音歌唱家)、羅米·施耐德(Romy Schneider,1938-82,奧地利演員)、蓋·德·羅斯柴爾德男爵夫人(Baroness Guy de Rothschild,1909-2007,法國銀行家)、丹麥女王瑪格麗特和摩納哥的格蕾絲王妃。
洛朗·高德弗伊,西班牙弗拉門戈舞者的發型模型,1966-86,銅線。
洛朗·高德弗伊,西班牙弗拉門戈舞者的發型模型,1966-86,銅線。
呂西安·蓋拉德(Lucien Gaillard,1861-1942,法國金匠)制作的梳子,1904,牛角、琺瑯。
美發用的半身像(Siégel公司生產),約1925-30年,蠟、天然頭發。
■ “從工作室美發師到美發藝術家”
(......)在1990年代,時尚變得更加自然。20世紀末和21世紀初這一代最具代表性的發型師之一便是山姆·麥克奈特(Sam McKnight,1955)。在其職業生涯中,麥克奈特與包括薇薇安·韋斯特伍德(Vivienne Westwood,1941-2022)和卡爾·拉格菲爾德(Karl Lagerfeld,1933-2019)在內的時尚大師密切合作。1990年12月,應帕特里克·德馬切里爾(Patrick Demarchelier,1943-2022,法國攝影師)的邀請,他首次擔任了戴安娜王妃(Diana,1961-97)的美發師,并在雜志《Vogue》英國版中贏得了聲譽(......)。瑪莉索·蘇亞雷斯(Marisol Suarez)在巴黎經營著三家美發沙龍,她就像一位編發魔術師 —— 在干燥的頭發上剪發,因此她的技術更像是創作雕塑。一段時間,她還從事時裝秀工作,特別是在馬丁·馬吉拉的時裝秀上,她用到了編發技術制作假發;此外,她為KENZO、愛馬仕(Hermès)或Lady Gaga(1986)制作的發飾也用到了該技術。
羅伯托·格雷科(Roberto Greco),《無題》,2021,數字生成。
文獻4.《當代時尚中的發型》
LES CHEVEUX DANS LA MODE CONTEMPORAINE
作者:索菲·勒馬休(Sophie Lemahieu)
尼古拉斯·約恩杰克,《金發魔鬼》(Blond Devil),2015。攝影:尼克·諾曼(Nick Norman)。
(......)在原材料岌岌可危的當下,頭發這種豐富、可再生的人類纖維資源可以被當作令人欣喜的紡織品解決方案。而在當代社會,剪下的頭發往往被視為廢品,繼而引起人們的厭惡感,這與曾經的審美觀念格格不入,更不用說把它們設計成衣服穿在身上了。盡管有這么多顧慮,一些設計師還是選擇使用頭發這種熟悉的材料,將其變為時尚物品。無論這些頭發是真的還是假的,無論是輕描淡寫還是經過深入地處理,身份的問題往往都是爭論的核心。(......)
尼古拉斯·約恩杰克,《頭發脈輪》,2017。攝影:尼克·諾曼。
■ “頭發在衣服上的奇異之處”
(......)時裝設計師時常利用頭發作為陌生感的面料來擾亂公眾視覺。在解構時尚的形式和理念時,馬丁·馬吉拉將假發變成了一件衣服:將金色的假發組合在一起,為他的“2009-2010秋冬系列”打造了一件絲質皮草大衣。(......)。
馬吉拉,2009年春季成衣,2008。
(......)當使用真發時,其結果往往會更具挑戰性,設計師嘗試出令人驚訝的輪廓和紋理。1987年,大膽的約瑟夫斯·蒂米斯特在創立自己的品牌和成為巴黎世家(Balenciaga)的藝術總監之前,他在安特衛普的畢業設計中展示了一套用頭發編織的套裝(......)。
(......)查理·勒明杜開始改變這種模式,他成功地使頭發成為一種高級時裝面料。作為一名美發師,他根據真實的頭發想象服裝,并在他設計的衣服上加工、染色。特別是通過為歌手Lady Gaga設計的服裝,他的作品終于被公眾所知:Lady Gaga委托他創造了25套服裝(金色、藍色或粉紅色的頭發制成的長外套、短鐘形裙以及其他古怪的服裝)用于舞臺表演或官方派對。這種美學經過充分的完善,超越了最初的陌生感。這是否是人們接受頭發作為理想服裝原料的開始呢?
(......)最近,維克多·溫桑托(Victor Weinsanto)在其“2021-2022年秋冬高級定制”時裝首秀系列中也選擇了用真發作為服裝材料。他與發型師凱文·雅克托(Kevin Jacotot)合力打造—— 光滑閃亮的發束重新演繹了經典的小黑裙形象,在秀場的視頻演示中(由于疫情原因),披頭散發的模特在奧斯曼尼公寓的壁爐前擺弄身姿,給這套衣服帶來了華麗的合奏。對于這位有著挑釁氣質和糖果粉色發型的年輕設計師來說,正是這種材料擁有令人不安和模糊的一面(既富有審美又惹人反感),才會吸引他去繼續嘗試試驗。這個系列名為“Les Courtisanes”,使頭發變成了一種與19世紀女性性感和色情有關的面料。雖然頭發經常與時尚界聯系在一起,但就目前而言,也僅限于高級時裝。(......)
亞歷山大品牌為“迪奧皮草“(Christian Dior Furs) 設計的發飾 ——《Crêtes系列》,1984-1985年秋冬高級時裝系列。皮草設計師:弗雷德里克·卡斯特(Frédéric Castet,1929-2011)。
■ “發型與多重身份”
(......)發型首先可以與個人身份關聯起來,因為某些發型會成為一個人的特征。在時尚界,例如:法國時裝設計師尚塔爾·湯瑪斯(Chantal Thomass,1945)和她永恒的黑色齊劉海短發;摩洛哥時裝設計師讓-夏爾·德·卡斯泰爾巴雅克(Jean-Charles de Castelbajac,1949)在2009年致敬安迪·沃霍爾的作品中,玩弄了發型的特點—— 沃霍爾的臉被印在衣服前面,而他特有的發型(光滑的白色頭發)作為一個大毛領“顯現”在服裝上。在卡斯泰爾巴雅克眼中,發型被認為是每個人最明顯和最容易識別的標志。發型往往與單一性別聯系在一起,根據不同的情況,頭發也可能與多重性別和身份息息相關。盡管喚起這種關聯有時是非常禁忌的,但在象征女性或男性特質方面,發型是極具說服力的。
尼古拉斯·約恩杰克,《平衡》(Balance),2016。攝影:尼克·諾曼
END .
本文由“ABAGo”藝術主理人快樂大胖原創,不可轉載或復制。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