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又香又酥脆的刁子魚(攝影:田友泉)
曾幾何時,一盤又香又脆又下飯的刁子魚擺在荊州鄉村普通人家的餐桌上,是何等的愜意?再斟上一二兩村頭槽坊(酒坊)用酒吊子打來的小燒,更是逍遙過神仙呢!春夏之際,小荷塘湖汊河溝的魚蝦蟹瘋長。一放學,小伙伴們就會不約而同地拿起家中僅有的小漁具,包括用漁網線織成的適合兒童用的小趕盡子(篾工手藝用熱火烤彎竹子、呈交叉狀繃緊并固定網面四角的三面圍住一面開口的漁具)以及配套的趕盤(篾工手藝用熱火烤彎竹子折出制成的三角形中間帶握把的),甚至慌不擇路擔心落了后,趕忙拿起碗柜子上面的飯筲箕、怕大人打屁股連忙控完處理好里面的飯,以及來不及更多選擇的,只能從地上操起尚未處理完與苕帚的親密關系、還存有滿滿有雞鴨糞便等有機肥料的竹撮箕,打仗似地紛紛出動,叫著喊著,呼朋引伴:“去捉魚蝦蟹去!”于是,五里十崗充滿童趣,跑動的身影風風火火,一派繁榮而緊張的氣象。
盡管這是三、四十年前的一番美好光景,時光荏苒、光陰如梭,但鄉村的這種飲食習俗與這道美味一直沒有變,一直藏在荊州游子的心底里!現在的孩子、就算高考剛剛結束、如釋重負的少年郎與小姑娘們,也是十分向往那一份心心念念、一家老小都喜愛的刁子魚的喲!
一直想給魚兒們寫一段文字,一則是現在江南的魚米之鄉,童趣中抓魚摸蝦、每日三餐皆有一頓怎么也離不開的小魚蝦蟹,伴著三餐與幼時生活的印記,值得一寫;二則是離開家鄉三十幾年,這份經歷與親昵變成了一分眷戀,更需要提筆一書;再者,身處南國鵬城,每到逢年過節,都會有時機約鄉友家人一起,甚至想方設法去邀三五知己,一邊品嘗并回味起家鄉的這一道魚鮮美味、一邊暢聊童年趣事以抒懷——此三,皆為心內不舍也。
誠摯三省并懺悔,藉此為貪嘴的人類贖贖罪……有時候會想:也許,下一個輪回,我們也會躺在盤子中間入睡,任由其他的生物主宰,并大快朵頤、酩酊大醉。
兼以今文暫名《鄉戀|徘徊在湖塘與盤子間的荊楚刁子魚》,實則是視頻《瞧這一家子:都是妥妥的大長腿》豎屏改橫屏、短行加多行,幾經易稿后的系列內容,以抒堅持展開懷想荊楚刁子魚、但愿多次重逢喜歡的荊楚刁子魚之意!
——2023年6月9日,田友泉記于鵬城小居,不停頓悟中!
風干刁子魚(攝影:田友泉)
魚兒們永遠堅定而執著地昂著頭顱
我記得,兒時看著一些大孩子和大人們拿著釣魚竿,在流動的溝渠與湖塘邊,只需要不停的甩著鉤,就能輕而易舉的不停釣起一些刁子魚的情景……
我曾經替這么容易就咬鉤的刁子魚不值并惋惜,認為這是一場沒有技術含量的咬鉤其實是上鉤,是上當!大孩子和大人們的行為是性質惡劣的騙局!
曾幾何時,游弋在湖塘自然環境中,魚兒們恣意生長,野性藏在刁鉆機靈的乖戾里。
后來我逐漸明白了,形而為魚,人即為刀俎。說的是生物鏈頂端的人類,對生物界所有生命擁有生殺欲奪的權利。
魚兒們掙扎、逃避,自然并不瀟灑,而且毫無意義!
僥幸從快速的刷桿的魚鉤中逃出來的刁子魚們,怎么邊忘不了魚米之鄉依依不舍的眷戀,就是那些湖汊、溝渠、池塘、江河,提供了家的溫暖,滋養出了她們婀娜的身姿。
臨淵羨魚,雖然不過只是贏得了幾許明眸艷遇,羨慕之后,就在修長的盤子中靜靜的躺下,綻放美味、品相出彩,意欲奪人味蕾。
在迎來黃姜、綠蒜、紅綠辣椒與各式醬料的親昵擁抱時,深情就在兩根竹篙和欲望的雙唇之間,久久地徘徊,不曾離開。
風干刁子魚(攝影:田友泉)
當然,除了酥脆可人的香煎燒制,還有又辣又鮮的干鍋烹飪,也有干豆豉配苦瓜的特色小燴,還有青紅辣椒紛紛登場的鮮亮爆炒,更有飽含汁湯的煲鍋煮調,以及用小刁子魚和其它小個子雜魚蝦蟹們、伴著荊楚特有米粉子做成的咋胡椒糅合在一起或者完全融合成糊狀的一種辣味米糊魚羹……好一道哪怕是一夢件就叫人垂涎欲滴的荊州鄉土美味!
在此,只想自豪地告訴大家:要是不能親臨荊州長江段地域,你是吃不到這些各式美味的刁子魚菜肴的!若換了其它地方,怕是有些要拿其它翹嘴魚、紅鰭鲌來糊弄你的眼睛鏡片和胃腸彎道了,當心你的智商和腰包!
我們在怡然自得地品賞生活的同時,又無數次呼喚這熟悉的魚類,她們的名字,正如同生活中被迫踏上的一次次征程,永遠堅定而執著地昂著頭顱,仔細打量著人類的暴行……
因為,她們一開始就沒有去道破這些人間的誘惑,等到她們讀懂了庖廚的不懷好意,已經被定格在砧板上,翹著小嘴、成雙眼圓瞪狀——也就是在這一刻,她們驕傲地怒視一切!
魚兒們把身體呈現給了好奇而古怪的人類,又生生不息的在湖塘里印制著重復的自己,倔強地徘徊在湖塘和盤子之間!
魚兒們長大的時候,各類生物們之間又即將開始較量……
色彩明快鮮活艷的紅鰭鲌魚(攝影:田友泉)
后記:
關于刁子魚的來歷,許多美食大家和饕餮客總是自豪地認為:她是生長在長江荊州段與支流等漫及活水河湖溝塘中出現的令人喜愛的餐桌上代表性實用魚種!可還是有人把她同翹嘴魚串位起來相提并論,還有人把她當成紅鰭鲌來編故事,而真正從地域及習俗特征上來講,這些都是說不通的!
同樣直擊食欲的裹粉油炸紅鰭鲌魚酥(攝影:田友泉
竊以為,刁子魚就是種在荊楚家鄉通往餐桌上一道熟悉的美味風物,其實她也是種在我們的心里面——這時,又不由得聯想起她有時候異常敏捷地快速覓食與躲避天敵的不凡身手,實際上也是在表演、并向人們取悅呢!當她靜下來的時候,已然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大義凜然,這時候自然是平躺在餐桌上的盤子里,有沒有魚型的盤子和儀式感,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其實,我一直在想,只有在經常流動的活水中才能窺見她們閃展騰挪的快捷身姿,那么通往大江大河的湖泊呢?也必然成為他們表演和繁衍的大家族部落。那么,通向海洋的大江大河呢?所以,刁子魚也是向往著海洋的,因為湖塘連著大江河,而大江河最終也是要奔向浩瀚的大海!
【圖/文整理:田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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