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真的消失了嗎?用常識來理解,過去的事物的確消失了。歷史上的人物與事件也都伴隨著時間的長河一去不復返。但這是否意味著過去就真的消失了呢?事實上并非如此。我們的常識總是來源于感官所認識的現象世界,而感官卻是一種對外界信息進行加工,繼而產生主觀認識的一種工具。
因此,我們的感官并不是完全可靠的,甚至會歪曲或誤解事物的本來面貌。誰又能拍著胸脯告示世人,耳聞目睹的現象世界就是真實可信或感官能夠捕捉到原原本本的信息呢?
過去的事物不復存在,并不能代表已經消失了。世界就像是一本書,我們都是活在書中的人物,時間就是不斷翻頁的讀者。我們總是身不由己的被時間這個“讀者”翻閱著。并且不論讀者閱讀到哪一頁,過去的頁面里的內容依然存在。只是置身書中的人物,只能注意到被翻閱的那一頁內容,無法自主地去讀取已被翻閱過的內容。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書本可以任由讀者隨意抽取閱讀,而我們所處的世界,似乎更像是一位認真細致,并且規律有序的讀者在進行閱讀。這樣一來,在我們出生之前的歷史人物,包括生活中曾相處過的已逝的親人和長輩,也并沒有消失或“死亡”,而“死亡”一詞也是我們人類發明的。
即便我們認為一個人的身體已經衰老到枯竭時,被推進火葬場或自然腐化分解后,以各種不同的形態存在于宇宙中,其能量總和依然保持不變的說法固然頗為合理。但我們依然無法否定在過去的時空里,所有發生過的歷史人物、歷史事件,已逝的親人和長輩們,仍然生活在各自的時空里。
未來真的還未到來嗎?在我們的常識里,未來是指尚未發生的事情,不僅有待探索,而且不可預知。于我們自身而言,不可預知或尚未發生的事,僅僅只是我們無法感知與認識罷了。并不能代表未來真的尚未發生,畢竟我們的感官與認知有所局限。對于超出我們感知與認識的范圍之外的一切,都無法被我們所理解。
假如時間是讀者,世界是一本書,而我們則是生活在書中的人物。那么未來就完全有可能已經存在,只是置身于書中的我們,無法自主地認識到尚未被閱讀的故事,其實早已被作者撰寫完成了。只有當讀者將書本不斷翻閱下去,我們才能跟隨著書中的故事脈絡發展下去,直到結尾。
因此我們不難發現,未知的未來,或許已經存在。而將來的所有可能,都不過是我們被時間這位“讀者”給翻閱到了而已。我們只是沿著故事脈絡,去經歷這一場場悲歡離合的情節。像一個個原本就已經包含內容的文檔,正陸續被我們讀取。殊不知,所有看似自由的選擇與決定,其實都是被安排的“自由選擇與決定”。
假如過去并未消失,未來已經存在。這是否意味著我們永遠會存活在自己的時空里?答案是肯定的。也許常識告訴我們,事物的發展是有先后順序的,歷史人物與事件的發生也是沿著時間的軌跡而進行的。但這些畢竟只是一種感官認識與主觀解釋,無法用來否定所有事物都已然發生和存在的事實。
事實上我們完全可以接納所謂的過去、現在、未來只是我們的錯覺與想象力所賦予的結果。而真實的情況可能是過去和未來并沒有分別,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只是存在或發生。
于我們而言,唯一的現象就是只能感知現在,無法像一場電影那樣按下暫停鍵,退回到過去或快進到未來。但世界本身就像一張電影光盤,內容已然存在,而我們就是電影中的角色,只能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而推進,卻無法自主地退回到過去或提前到達未來。
事物的發展可以是沒有先后順序的,所有的故事脈絡,都是數據的集合。我此刻在寫這篇文章,歷史上的人們也在各自所處的時空里經歷著悲喜歡憂。于我而言的未來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后的人們,也在同一時刻做著不同的事情。
就在我即將寫完這篇文章的同時,百年后的子孫恰好在互聯網上閱讀著我的文章,只是對于百年后的子孫而言,我已經是去世已久的祖輩。但對于我而言,卻依然在這段時空里過著悲喜苦樂的生活。
由此可見,于我而言已逝的親人和長輩,也依然在各自的時空里品味著酸甜苦辣的人生。對于素未謀面的祖輩而言,我尚未出生。于先逝的親人而言,我尚且年少。
如果有一天我會去世,那么現在的我已然失去了意識與感知。現在的我仍然感知到生的狀態,就意味著死的狀態并不能被我所感知。而是被后人所感知,因此已逝的親人與長輩,包括歷史人物都如我一樣只能感知到各自生的狀態,并且永遠無法體驗到死或感知死的狀態。
因此,我不得不提出一個疑問,是否具有“我”這種意識的個體,會永遠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所謂的死亡,只是對他人以及后人而言。生命在他人的世界里是暫時或形態相互轉換的,而在自我的世界里是永生的。
作者|蔡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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