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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新聞就該打斷腿？”這個話題最近火了。我記得高考錄取分數線出來的時候，自己哭著想要選中文直研，覺得學中文至少能看幾本書，學新聞能學到啥？爸媽則堅持認為學新聞有前途好找工作。還是聽了他們的話。

那是1995年。大三開始我在杭州日報實習。每周好稿獎拿到手軟，每天人物采訪興奮得不得了，才發現爸媽可能是對的。

轉眼二十幾年。新聞系校友再聚會時，大家已經喊我“網紅”，就因為我已經做了三年直播。聽到這個稱呼哭笑不得，感覺不多跑跑整容醫院都對不住這個昵稱。席間有師兄拿高爾基的話來贊美我：“老鷹有時候會飛得像麻雀一樣低，但麻雀永遠飛不到鷹的高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又一次哭笑不得，這時代誰還不是個鳥人呢。

作為曾經的傳統新聞人，三年來我的變化是：從現實社交轉移到了直播間網絡社交；平時不說話，一旦開口說話便容易停不下來，畢竟直播習慣了兩三個小時不停歇的說說說；還有我把寫字這個表達方式變成了愛好而不是吃飯工具，試圖用口頭表達和視頻來記錄更多。

我一直固執的認為直播就是眼下傳播的最新方式。所以播過看展，播過訪談，甚至播過小區硬隔離……但很可惜，這些效果甚微。大部分人認為的直播就是賣貨，市面上也正是如此。好像做內容都是為了積攢流量然后帶貨，大部分傳統媒體也在努力做新媒體最后都走向帶貨。不僅僅學新聞的，好像全世界都在奔這個賽道。

這個段子的疑問我可以解釋。

不對勁是因為“貨”。

某甄選直播間憑知識性出圈非常的火。但美容店小姐姐跟我吐槽，在那里花26元買了本《蘇東坡傳》，收到貨發現錯別字連篇。“盜版也就算了，印刷不精致也可以容忍，但錯字那么多根本看不下去……”我說你也不要對主播本人有看法，是商務對接和供應鏈的問題，選貨環節出了問題。

仔細想想，他們也許不覺得那是問題，因為市面上大部分都那么干———砸錢買流量買訂單做個虛假繁榮的場面（就像新開的網紅面包店雇人排隊炒作），選貨選市面上的低質量高利潤的產品……誰進了直播間看到熱鬧場面不明所以跟風下單，覺得產品不行再也不買了也沒關系，反正中國人多，韭菜一波又一波。

所以市面上的直播間、團接龍等充斥著大量9.9包郵產品。為啥，就因為9.9基本不會發生退貨率，到手不滿意，退回去郵費都不值當。

內容做得再好。但如果收到一本有錯別字的《蘇東坡傳》，確實會有吞蒼蠅的不舒適感。可以去投訴，也可以退貨，被當成韭菜的感覺是非常差的，這等于被說好蠢。

在消費這件事上，每個人都或多或少都被割過韭菜。連我這樣天天在選貨的人都沒法保證日常購物時候單單精準。現在市面上不是沒產品，而是產品太多了。有次我實在納悶卷筒紙在電商平臺和實體店價格的差異，在超市貨架前站了三分鐘，看清楚比較了同品牌紙張克數才明白。

至于手機幾萬積分的兌換，從來不參與。點進進入兌換頁面，滿屏都是打擦邊球的山寨產品，或者就是某些大品牌賣標貼牌的，特別標明“假一賠十”，哪怕不假也肯定很差。

圖1 日常在公園拍片理衣服的我

圖2、3 邊看秀邊直播的我。從媒體區第一排到KOL區第一排，花了三年時間

我做了三年私域直播，沒花什么成本刷流量，一份虛假訂單都沒有過，很多品牌都是看了平臺后臺數據主動來談合作的。很多人問我怎么做到的？我想來想去，還是因為產品本身。

產品好，性價比高，才會有越來越多的客人私信我說：“我現在不出去買東西了”、“我今天全身上下都是你直播間的”、“外面商場根本買不到什么，你這里最省事”、“你都幫我們挑好了，我們閉眼入就行。”聽到這些反饋，選貨更嚴謹。因為產生信任很難，破壞只要一次就夠了。

撇開外形還行，拍照技術尚可，表達能力流暢等燈，“選貨”才是我最擅長的環節。畢竟在“眼光比生活高一點”的申報呆了20年，其中10年天天體驗魔都吃喝玩樂，參加各個品牌新款預覽。

“選品”也是挑選合作方的過程。我尊重和欣賞老老實實做產品的創始人們，只要產品好，不惜降低合作條件。

直播間控制成本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主播是我，模特是我，半個客服是我。最后索性連攝影師都不要了，供應商的珠寶產品圖自己拿單反拍，畢竟學新聞上過攝影課成績優秀。

控成本到極致便會遭遇很多很好笑的狼狽，比如習慣性在車上修圖修著修著睡著了，在公園不顧周圍奇怪的目光穿著健身bra當眾換衣服，穿著帶吊牌的衣服在酒店大堂拍上身圖被驅趕……

也正因為直播間成本低，我可以守住自己選擇好產品的自由。如果多招一個員工，就很容易喪失平衡感，往利潤率高的產品那一邊偏移了。

選對的，不選賺得多的，這可能不是生意人的邏輯，卻是我自洽自由的方式。一個學新聞的，在網上開了個小買手店。假期一到，會給自己放個假。

這時代，實現言論自由不容易，個人的選擇自由總可以爭取。

開播三年。被稱為“中產最愛的直播間”。歡迎長按二維碼入群

馬晴

申報時尚總監 娛樂副總監

滬上資深媒體人。十余年來致力于把明星打回人形，用報道伴隨明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