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團作戰(zhàn),在解放戰(zhàn)爭的時候,出名的組合有劉鄧大軍、陳謝兵團、陳粟兵團、許譚兵團等等,這些以姓組合方式命名的軍隊,都是教員高超的馭人之術,常凱申和他比,用人之術特別稀爛!用好了將,打仗無往不利,教員根本不用操心局部,只管掌控全局即可。常凱申反其道而行之,一天到晚操心局部,忽略了全局,最終敗回臺灣絲毫不冤枉!
一個兵團,誰與誰搭檔,需要長時間磨合才形成的,如果搭檔之間矛盾很大,無法一心取得勝利。就像項英和葉挺。
聊一下陳謝兵團的兩大首腦——陳賡、謝富治。陳賡就不用講了,十大將之一,威名赫赫,而謝富治和他比,星光黯淡了許多,但此人絕不是碌碌之輩!從資歷還是履歷來看,謝富治都無法與陳賡相比,年齡上陳賡長謝富治6歲,入黨比他早9年,陳賡資歷深厚,蘇聯(lián)、黃埔、特科都有他的身影。而謝富治從未上過軍校,是野路子出身。
1909年,他出生于黃安縣,黃安縣此地不可小覷,是舉世聞名的將軍縣,從這里出來就有100多名開國將軍。
謝富治也不能免俗,他自幼家徒四壁,窮的掉渣,從記事起,就開始下田干活,放牛喂豬,沒有錢,斷斷續(xù)續(xù)讀過一兩年的私塾。11歲那年,拜同村的一位木匠為師傅,走村竄戶干起了木匠的學徒,常年在外做木匠,走南闖北,見多了,閑暇之余借些書報讀,回來的時候,很多小青年都圍聚在他跟前,聽他說一些新鮮事,在村里還是有點號召力。
謝富治相貌平平無奇,中等個子,國字臉,濃眉大眼,鼻圓嘴闊,露齒甚溫和,閉嘴極嚴肅,眼光銳利,精瘦能干,說話嘴略歪,神色似有苦相。
黃安縣受到革命風潮頗深,農(nóng)民運動燎原,眾多貧民紛紛響應打土豪分田地,眾多家庭都送子入伍,謝富治順應潮流,參加了革命。但革命并不像謝富治想象中這么簡單,很多農(nóng)運骨干被逮捕殺害,謝富治有過恐懼,跑到老家避風頭。
1930年,謝富治參加了紅軍,過了一年,他正式入黨,從基層一位戰(zhàn)士開始做起,他作戰(zhàn)計謀百出,又不畏死,經(jīng)常在前線上沖鋒,數(shù)次在槍林彈雨中大難不死,很快就脫穎而出,晉升速度極快,先后當過連指導員、團政治處主任、師政治部主任、軍政治部主任。
不到30歲的年紀,就成了紅軍高級將領,在開辟、鞏固鄂豫皖蘇區(qū)、反圍剿的戰(zhàn)斗中,戰(zhàn)功頗為亮眼,進入了一個大佬的法眼——張國燾。張國燾一眼就看中這個城府極深,話語極少,面似憨厚實則迅狠的謝富治,這個張國燾,權欲極重,但他從來不親自出面大砍大殺,謝富治不僅在戰(zhàn)功、發(fā)展軍隊上是個行家,且在做張國燾手上一把鋒利的刀,也是毒辣至極!
他在鄂豫皖蘇區(qū)曾經(jīng)實行了不對的政策,害了很多能征慣戰(zhàn)的好將領和好干部,比如許繼慎。他對張國燾是亦趨亦步,唯張國燾之命是從,深得他的信任,因此,他的職務上升極快,當上了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組織部長,主管干部工作,掌控人事大權。
但是光靠著這些,謝富治不一定受到張國燾的重用,他還是有真實力為其背書的,從紅4方面軍初創(chuàng)開始,大大小小的重要戰(zhàn)役,他幾乎一場不落參與過,在紅四方面軍反“圍剿”的戰(zhàn)斗中,打過不少防守戰(zhàn)和進攻戰(zhàn),成團成營地殲擊過國民黨軍隊;在隨部隊西進川陜開辟川陜蘇區(qū)的過程中打了不少勝仗,連四川軍閥武裝都怕他三分;在川陜蘇區(qū)反“圍剿”作戰(zhàn)中,他所率部隊也打了不少漂亮仗。
順風局時,他經(jīng)常身先士卒,和戰(zhàn)士在前線同甘共苦,在逆風局時,他親自召開會議或者下基層,和干部士兵們促膝長談,為他們做政治思想教育工作。
反圍剿戰(zhàn)斗失敗,紅軍開始了長征,張國燾不愿北上,想要南下,之后他迫于共產(chǎn)國際以及國內(nèi)形勢的壓力,只得率領紅4方面軍前往陜北地區(qū)和教員會合。跟著張國燾走了一遍長征路,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上級水平未免有點太次了,他對張國燾的信心開始動搖了,在損兵折將的殘酷事實前,他終于認識到,這個夸夸其談的高個大漢搞的這一套根本不對頭!
因此,他轉變了態(tài)度,堅決反對張國燾搞分裂、搞另立。謝富治不愧為謝富治,懂得審時度勢,眼光又極為老辣,看出教員才是真命天子,他一直擔心,也有沉重的思想包袱,為這個,經(jīng)常整天茶飯不思,教員駕到后,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求見教員。
沒想到,教員氣度廣大,對謝富治以及紅四方面軍的干部,他選擇了既往不咎,只要認真工作,還是好同志嘛!他對大家說:
“我們共產(chǎn)黨員要有坦白的襟懷,有了錯誤也不要怕,要勇于改正,比如謝富治同志,也受過張國燾的欺騙,但是,他不僅改正了錯誤,還幫助黨中央及時挽救了一些還在錯誤中糊涂著的其他好同志。”
謝富治聽了,又愧又感動,他堅定了教員是紅軍的真命天子的決心,愿意為他鞍前馬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張國燾早被他徹底拋往腦后,徹底投奔到教員的陣營來!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紅軍進行了整編,謝富治被任命為八路軍385旅政委。
八路軍的旅,是由原紅軍的一些軍、師合并而成的,實力有軍的戰(zhàn)斗力,能獨當一面,原來陳賡、王震等原紅軍的軍長,都改任為旅長,謝富治能當上政委,成了旅長之下的二號人物,可見教員真的重用他了。
謝富治和陳賡天生就是最佳搭檔,陳賡雖然幽默,但遇上戰(zhàn)事,性格暴烈如火,而謝富治面色深沉,不茍言笑,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上幾句話,一旦說話,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釘,不容更改,威嚴至極!
陳謝一起,兩人配合默契,獨創(chuàng)了很多發(fā)動、組織、武裝群眾的辦法,總結了群眾斗爭的經(jīng)驗,推廣了武工隊、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麻雀戰(zhàn)等,很快在華北開辟了多塊抗日根據(jù)地。這些根據(jù)地很快擴大,成了抗戰(zhàn)的重要基地,抗戰(zhàn)打了8年,謝富治在太岳地區(qū),活動了8年,仗是打了不少,但他全身心專注投入根據(jù)地建設,效果顯著。
抗戰(zhàn)結束后,到了解放戰(zhàn)爭,這才是謝富治大出風頭的時期。
1945年9月,謝富治任晉冀魯豫太岳縱隊政治委員,在重慶談判期間,陳謝配合教員的意圖,在國軍進攻的時候,發(fā)起了上黨戰(zhàn)役,把國軍打個落花流水,爭取了在重慶談判的主動權,談判后不久,謝富治改任為晉冀魯豫軍區(qū)第4縱隊政委。
1947年8月,軍委在第4縱隊的基礎上,組建了一個兵團,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陳謝兵團。陳賡和謝富治,擅于打仗又精通上級意圖,奉著軍委之命,挺進豫西,牽制并殲滅了大量國軍,有力配合了劉鄧大軍挺進中原。一年后,陳謝兵團和劉鄧兵團合并,成中原野戰(zhàn)軍,謝富治擔任野戰(zhàn)軍第4縱隊的政委,成了劉伯承、鄧小平麾下的一員戰(zhàn)將,參加了淮海戰(zhàn)役,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
淮海戰(zhàn)役結束后,謝富治和陳賡就結束了合作關系,他命中注定和姓陳的合作良好,他在二野整編中,擔任了二野三兵團政治委員,兵團司令是陳錫聯(lián)。
陳錫聯(lián)也是一員悍將,他們之間合作關系比較融洽,配合默契,渡江戰(zhàn)役、西南戰(zhàn)役云南戰(zhàn)役,都有他們的身影。
這二陳,一個是大將,另一個是上將。謝富治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也榮登上將之位,眾望所歸。
新中國成立后,一切百廢待興,云南地區(qū),是毒品泛濫的溫床,禁毒工作必須進行不可。但這些毒販,要么手上有重武器,要么,上面有人包庇,為其通風報信,需要一個冷酷無情,下手毒辣的人來鎮(zhèn)壓。謝富治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一副油鹽不進的閻王模樣,再加上他鎮(zhèn)守云南多年,手上兵權重,資歷威望高,又了解云南本地風情。
他到了云南后,沒有大張旗鼓宣傳要禁毒,反而低調(diào)地四處走訪,麻痹了毒販,降低了他們的防備心理。調(diào)研有結果,他發(fā)現(xiàn)了云南大部分農(nóng)田,都被毒販收購了, 用來種鴉片。
謝富治走遍家家戶戶,問來問去,才知道,毒品泛濫的根本就在于,云南的糧食產(chǎn)量極低,無法自給自足,肚子都填不飽,又有自然災害,饑荒遍地都是,因此,大家都不得不鋌而走險,販毒養(yǎng)活一家老小。
他了解之后,準備著手解決,開始組織人手,備足糧食,根據(jù)輕重饑荒區(qū)域按比例發(fā)放糧食,先解決一時燃眉之急。同時他調(diào)查到,這些百姓幕后的販毒集團,大多數(shù)都是國民黨的殘余舊部,這些人才是毒瘤,必須鏟除。
謝富治有個屢試不爽的法寶,就是教員的群眾路線,他派遣人手在群眾中,日夜宣傳毒品的危害,也組織醫(yī)院免費為染上毒癮的百姓們戒毒。
同時派部下們,偽裝百姓,或者購買毒品者,暗訪毒品的交易地點,一旦摸清楚了這些販毒分子的地點以及活動規(guī)律,他便開始以雷霆手段將其抓捕歸案。
隨著謝富治這軟硬兩手,當?shù)孛癖娭饾u有了自己的土地與糧食,大伙也不再會將希望寄托在種植鴉片了,那些販毒人員也逐漸被一一清剿。
政績出色,又戰(zhàn)功赫赫,謝富治的仕途,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也是一方諸侯,超級大員了!幾乎美好的結局,還是真出了意外!
憑著這些功勞,謝富治出任過國務院副總理、還進入了軍委辦事組,權力極重,正在冉冉上升期,卻因為反對一個人上位,卻惹怒了教員。
1969年下半年,教員提名李德生擔任總政治部主任,并且在中央開會討論,于1970年4月下了正式任命。
在任命之前,教員專門問了謝富治,謝富治居然反對,他的理由是,李德生擅打仗,但文化低,干不了總政治部的主任。教員沒理他,堅持認為李德生德才配位!
謝富治和李德生關系挺好,又是李德生的上級,按道理來說,讓李德生上位,對謝富治有益無害。但謝富治有他自己的考慮——
首先,原四野將領占了“半壁江山”。黃、吳、邱、李的軍內(nèi)職務都很高,黃永勝是總參謀長、還是政治局委員;邱會作是總后勤部部長;三大關鍵部門中,唯獨總政治部沒有四野的人,李作鵬和吳法憲,兩人想占據(jù)這個寶座。所以,謝富治想要和四野的人搞好關系,就不支持李德生了。
其次,謝富治不想看到昔日的麾下下屬,突然水漲船高,平步青云,和自己平起平坐。
最后,他認為李德生之前從未干過政工類的工作,在政治工作好像缺乏經(jīng)驗,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李德生并非當年吳下阿蒙,謝富治根本沒想到,李德生從一介武夫進化成了全面發(fā)展的政工干部。教員提拔他,是因為李德生具備了兩大能力——既要執(zhí)行決策,又要理順好各方關系。
因此,教員嚴肅批評了他,說一句重話——李德生不合適,難道你謝富治合適嗎?
霹靂一聲響,謝富治膽戰(zhàn)心驚,閉口不言,轉頭投奔了李云鶴,又重復了當年跟張國燾的故事,但最后,他還是帶著前半生輝煌,后半生可氣,壽終正寢,享年6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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