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并不枯燥,打開方式很重要。
你知道嗎?盛產才女的民國有一位奇女子,只要她一出場,林徽因、張愛玲、凌淑華、冰心等都得禮讓三分,還要尊稱她一聲“老師”。這位老師不但教書強,在民國才女輩出的時代下,她以一己之力獨攬了許多個第一:五四新文學的第一位作家,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碩士,中國第一位女教授......
她,就是陳衡哲,民國才女之母,大師背后的大師。
1890年,陳衡哲出生在江蘇武進的書香世家,父親陳韜喜詩詞、愛書法,母親莊曜孚擅長繪畫。夫妻情深,惠澤子女,四歲的陳衡哲便能熟讀唐詩宋詞,釋讀《黃帝內經》。
然而,大清未傾,女子們依然深受封建禮教的束縛,以“三寸金蓮”為美,可陳衡哲卻認為身體發膚,順其自然最美。母親雖說開明,可擺在桌面上的東西她還是要堅持的,于是整日追著女兒要給她纏足,7歲的陳衡哲最終還是被迫裹上了厚厚的布條。
沒想到到了夜里,趁家人都睡著了,她竟偷偷拿起剪刀,一刀就剪掉了那些布條。母親無奈,也不再強求,此后陳衡哲便以天足往來世間。
(左)任鴻雋(中)陳衡哲(右)胡適
這時,在廣州做官的三舅舅莊蘊寬回家探親,她看到了陳衡哲的天足,不禁眼前一亮:“她將來必成大器啊!”
隨后,他將自己在廣州看到的西方女子以天足往來,落落大方,或從醫或執教的見聞講給陳衡哲聽,并贊揚她的做法,還教給她三句話:
“既不要哭哭啼啼地怨命,也不要不思進取地安命,而是要積極大膽地造命”。
經舅舅這么一點撥,陳衡哲開啟了自己的造命生涯。
13歲那年,陳衡哲毅然選擇離家,跟著舅舅莊蘊寬赴廣求學。可是讓她沒有想到,求學之路竟如此艱難,堪比“西天取經”。
她先是求學于廣州醫學院,因為年紀太小被拒絕;而后又到上海愛國女校求學,依然未果。
1907年,經過輾轉折騰,陳衡哲如愿進入上海女子中西醫學堂學習,終于安定了下來。
可就在這年冬天,她卻收到了父親發來的電報,催促她立刻歸家,不然就斷了她的生活費。沒有辦法,陳衡哲只能收拾行李回家。
莊蘊寬
57天后,陳衡哲站在了父親面前,可她卻后悔了。未等她稍作休息,父親就把為她安排了一樁婚事的事兒告訴了她。
陳韜說:“你也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為父替你挑的夫婿儀表堂堂,品學兼優,家境也在我們之上,你與他成婚,可謂是天作之合。”
不料,陳衡哲當場就拒絕了父親,還大談了一番言論,說:“我一輩子都不結婚,已婚女子沒有多少人生自由,我也經歷不了分娩的痛苦,尤其忍受不了跟一個陌生人結婚。總之,我就是不嫁。”
“這是什么話?這不是離經叛道嘛!”陳韜頓時怒不可遏,血壓飆升,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父親強壓住怒火,對女兒苦口婆心,再三勸導,嘴皮都快磨破了,可陳衡哲就是油鹽不進。最后,陳韜忍無可忍,大發雷霆,直叫女兒“滾出去”,并揚言不再給她一分錢。
清華大學第一級學生合影
在陳衡哲心中,父親從小到大都是慈父形象,她從來沒見過父親發這樣大的脾氣,突然受到這樣的刺激,竟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父親再不提及此事,還笑稱:“不嫁也罷,我就在咱家后面給你建一座尼姑庵。”在那個年代,父母開明至此,可以說是陳衡哲人生之大幸。
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初的那番不婚宣言說得有多狠,日后的打臉就有多疼。
1914年5月,對于陳衡哲來說,簡直就是天降驚喜。清華大學正在招收女學生,只要通過體檢和考試還能獲得庚子留學獎學金,去美國學習,而體檢合格的標準竟然是必須擁有一雙天足。
沒想到童年時的那一剪刀,竟成就了自己今天的求學機會,陳衡哲欣喜若狂。可一看考試科目,她立馬傻了眼,這一大半的科目別說會不會了,就連學也沒學過,如何應考?
然而顧慮轉瞬就沒有了,管他會不會,不會我也要去考,得抓住這次機會,這就是陳衡哲的性格。
任鴻雋、陳衡哲
她利用不多的時間開始自學,將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在了學習中。考試的時候,她做得十分仔細,有些題即使覺得自己不會,她也把它答得滿滿當當的,希望能湊幾分辛苦分。
結果,這分湊猛了,一下子湊了個第二名。
破天荒地,陳衡哲通過了考試。緊接著,她漂洋過海,去到美國瓦沙女子大學,開啟了異國求學的漫漫征途。
說來也巧,曾經堅決不婚的陳衡哲,居然在這里邂逅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在瓦沙大學,陳衡哲盡情地吸收知識的甘霖。她火力全開,不管是文學,還是繪畫,齊頭并進,一樣不落地發展,很快就從一個倔強的少女蛻變成了知識廣博、思想深刻的學者,從而認識了儒雅俊朗的胡適。
胡適
當時的胡適已是新文化運動的重要領導人之一,他主張和提倡白話文。可大多數人都認為要撼動文言文是不可能的,沒有人去附和和擁護他,唯獨陳衡哲相信他,并用實際行動支持他。
陳衡哲在留美報上發表了白話小說《一日》,這在當時引起的轟動可不止一日,可以說在整個學界都掀起了巨浪。
雖說該小說文白摻半,讀起來略顯拗口,可在當時,也稱得上是寶貴的嘗試。陳衡哲成了新時代女性的代名詞,文學界給了她至高的名諱——中國新文學運動的第一位女戰士。
女戰士曾經宣言她不結婚,可如今她卻動搖了。
胡適與陳衡哲,一個是創造新文化,一個是忠實的支持者,他們書信頻繁,互為知己。可胡適在出國之前已有婚約,這段朦朧還未被捅破的感情便只能終止于萌芽,變成了友情。
后來,胡適成婚生女,她給女兒取名“素菲”,而陳衡哲的英文名翻譯過來叫“莎菲”。這是巧合,還是對過往的紀念呢?或許只有埋在歷史塵煙中的人才知曉。
(中)陳衡哲
在陳衡哲留學期間,她接觸最多的除了胡適,便是胡適的好友任鴻雋了。任鴻雋也是青年才俊,是留美報的主編,他的學識不亞于胡適,擔任過孫中山先生的秘書,陳衡哲能認識胡適,也是源于任鴻雋的介紹。
當年,陳衡哲投稿留美報,任鴻雋就被她的文采所折服,后來更是一見如故。所以,任鴻雋更懂陳衡哲,對她的感情更深。
在陳衡哲畢業那年,任鴻雋向她告白:“我和你在一起,不是想要一個賢妻良母,而是想要幫你變成更好的自己,為祖國培養一個天才女子。愛情,對事業而言,是錦上添花,而不是前途路上絆腳石。”
聽了這些話,陳衡哲疆在那里半天沒動,因為這些話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
那一刻,她的不婚信念轟然倒塌,她接受了任鴻雋的告白。
任鴻雋陳衡哲結婚請柬
1920年8月,陳衡哲從瓦沙大學畢業,選擇回到祖國。在北京,她和任鴻雋舉行了婚禮。婚后,在蔡元培先生的邀請下,兩夫婦去了北大任教。
生逢亂世,不得不說陳衡哲遇到了中國教育的黃金時代。
在此之前,可從來沒有女人登上過講臺,而她便是第一人,她改寫了北大的歷史,也成為了“中國第一位女教授”。
站在講臺上的陳衡哲,給學生帶來了全新的授課模式,這使得學生們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一時間流言蜚語四起,所有的質疑都集中在了她這個女性教師身上。
可教書并不是陳衡哲的終點,對于那些參差不齊的否定,她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一邊教學,一邊利用課余時間專心創作,前前后后編著出版了《西洋史》、《文藝復興小史》、《歐洲文藝復興史》等著作,在世界史研究領域再次掀起了巨大波浪。
才女林徽因
尤其是作為世界史教材的《西洋史》,陳衡哲的寫法妙趣橫生,仿佛讓人在讀小說,這讓學生們頓時對她另眼相看。
歷史并不枯燥呀,陳衡哲采用散文的寫法來寫歷史,可以說是史中有文,文中有史,既有學術性,又有可讀性,真可謂一部充滿才氣的歷史通史,胡適稱之為開山之作。
從此以后,只要是陳衡哲上課,下面就一定是坐無虛席。
自從民國北大的課堂里有了陳衡哲,百年中國那批受影響的才女真的是萬幸。張愛玲、蕭紅、林徽因,還有凌淑華、謝冰心等,她們都是她的學生。可以說,沒有陳衡哲的引導,就沒有民國才女的百花齊放。
不得不說,在那個風云變幻、動蕩不安的年代,陳衡哲敢為時代之先,硬生生地在以男性為主導地位的學界開辟出了一方天地,為中國文化教育事業譜寫了光輝的篇章。
中年時期的任鴻雋陳衡哲
“不認命的女人才最好命”,這句話不只是說陳衡哲,作為女性,只要你不甘平庸,勇于改變,就能活出屬于自己的人生。
女性朋友們,你們覺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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