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不完美小寶

2023年11月26日，楊冪在“愛奇藝尖叫之夜”領到了“2024觀眾矚目女演員”獎。活動結束后，她發了一條微博，“2024，作品相見。”

彼時，《狐妖小紅娘·月紅篇》剛剛殺青，《沒有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事》即將開機，《哈爾濱一九四四》的陣容也早已確定。在此之前，楊冪還主動提到了內娛的番位亂象，“能打動一個演員的，應該是好的劇本，好的角色，好的搭檔，好的團隊。而那一排名字的順序，都該為角色讓位。”

每個人都看得出，離開嘉行以后，楊冪大邁步地向“人民女演員”轉型，看淡番位，重視作品，減少營銷，接洽的好幾部戲都不在自己的舒適區。與此同時，也有更多人在以看好戲的姿態來看待楊冪的這次轉型。

轉眼半年過去，《哈爾濱一九四四》播出效果不如預期，《沒有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事》票房不佳連夜撤檔，《狐妖小紅娘·月紅篇》仍前途未卜，參演的《醬園弄》又因她鬧出“女二羅生門”。

楊冪的轉型，似乎要再一次被判死局。

01

轉型時刻

楊冪的上一次轉型要追溯到電影《寶貝兒》。

在那部文藝片里，楊冪飾演了一位有先天性缺陷的清潔工，皮膚粗糙、膚色暗沉、滿是雀斑，造型絕對顛覆了她以往呈現在大眾面前的偶像形象，不少觀眾也因此對她的演技產生了無限遐想。

然而，等到電影上映，楊冪的“扮丑”不僅沒有給到觀眾演技上的驚喜，而且個人負面新聞不斷。例如，翹著蘭花指倒垃圾、在片場打游戲、被導演內涵不認真練習臺詞，《寶貝兒》票房和口碑的雙重失利，也幾乎宣告了楊冪暫時無法脫離偶像劇。

如果說第一次“失敗”的原因是楊冪沒有太把演戲當回事，那么《哈爾濱一九四四》的“失敗”，大概是因為她的能力沒能匹配上她的野心。

通過各大媒體的采訪可以得知，楊冪對《哈爾濱一九四四》寄予了厚望，也付出了相當多的精力。不僅請了專業的表演老師跟隨她一同進組《哈爾濱一九四四》，而且在拍攝期間，每晚都提前跟表演老師對好第二天的戲，每晚也會在睡前再在腦海里過一遍當天的戲。她是劇組里唯一一個從頭至尾都沒有帶過劇本去片場的人，因為所有的臺詞和表演細節都已經爛熟于心。

她開始學著改掉說臺詞抿嘴的習慣，開始不在乎自己在鏡頭前夠不夠美，開始更正自己表演上的諸多小習慣......導演張黎也在采訪里向媒體透露，楊冪在《哈爾濱一九四四》的劇組待滿了172天，她除了吃飯、上廁所和換衣服，就總坐在監視器邊一個人呆著。

盡管這幾年里，《談判官》的豆瓣評分一路跌到3.5分，《扶搖》衛視首播收視僅為0.655，《斛珠夫人》的男二和女二更加出彩，但觀眾其實清楚，楊冪的演技并不算差，在偶像劇里夠用就好，所以絕大部分觀眾仍然愿意對她的轉型之作抱有一定期待。直到《哈爾濱一九四四》播出后，才發現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她飾演的關雪本應是一位冷血、狠辣、心狠的特務科科長，但很多時候，劇里的關雪都表現得色厲內荏，生氣的時候就大吼、發火的時候就砸東西、痛苦的時候就皺眉，浮于表面的演技完全支撐不起關雪的復雜人設。

而臺詞方面，楊冪的嗓音自帶著一點娃娃音，加之劇中臺詞過快，導致她無論是訓斥下屬還是下命令，都含糊不清，沒有一個長官應有的氣場和壓迫感。氣場方面，楊冪本身體型嬌俏，脖子前傾的問題也沒有太大的改善，穿上日偽軍裝更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關雪處理傷口、關雪舞池跳舞等名場面甚至成為吐槽博主的一手素材，網友還為楊冪、楊穎和楊超越等演技飽受詬病的演員起了一個“楊家軍”的花名。

這些不足都與楊冪在采訪里呈現的努力背道而馳，明明采訪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那么好聽，但演技上的進步卻沒有落到實地，提前開香檳的行為既糊弄了自己，也欺騙了觀眾。

再一次轉型受挫以后，楊冪的口碑再次跌落。觀眾還愿不愿意繼續期待她的下一次轉型，更加難以確定了。

02

內娛寵兒

在轉型困境之外，楊冪算是在娛樂圈里發展得有聲有色的“大女主”。

未滿40歲卻已經入行35年，4歲出演《唐明皇》里的童年咸宜公主，6歲在少兒電視劇《猴娃》里扮演女孩囡囡。15歲開始為時尚雜志拍攝平面，16歲簽下經紀約，17歲接到人生第一個正式的角色，19歲以專業第一考入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大學一畢業就被媒體評為“85后四小花旦”之一，星途一片璀璨。

至今許多人提起楊冪，還會提到《神雕俠侶》里的郭襄和《仙劍奇俠傳三》里的雪見，早期角色之靈動，為楊冪贏得了業內外的廣泛稱贊。后來憑借《宮鎖心玉》里的晴川一角，她更是一夜爆紅，迅速躥升成為內娛第一代流量女演員。

2010年，楊冪一年內拍攝了11部影視作品，最瘋狂的時候4個月拍5部戲，連續80天每天只睡4-5個小時。2015年到2017年，楊冪又在傳聞中的“對賭期限”內完成了13部影視作品和2部常駐綜藝的工作量，是對家也無比佩服的“娛樂圈勞模”。

但頂著勞模的頭銜，忙著拍戲的楊冪似乎再也沒有空閑的時間用于鉆研演技，也就像導演李少紅評價的那樣，“她下意識地程序化表演，快樂就是‘哈哈哈’，痛苦就是‘哇哇哇’。”

事實上，這也正是楊冪在中年轉型時期最希望改掉的刻板印象。她想要從勞模的頭銜里跳出來，更想要擺脫“爛劇女王”的標簽。以及年齡客觀上漲之后，楊冪不得不籌謀下一階段的戲路，總不能一直在偶像劇市場里打轉，最終淪為下一個“雯麗丫頭”。

一方面，曾經“重量不重質”的選劇標準可以讓楊冪頻繁活躍在大眾眼前，幫助她保住最紅一線女星的地位。另一方面，娛樂圈的紅與黑通常相互依存，楊冪也成為了黑粉最多的女演員。為了不被黑粉影響，她說過，自己逐漸學會了戒掉情緒。可是，當演員戒掉了情緒，那么又該怎么與角色共情，怎么生活化地表達角色？

《怦然星動》《分手大師》《何以笙簫默》等多部低分電影作品上映后，楊冪曾憑借《我是證人》里的盲女路小星一角證明了自己尚未失去全部靈氣。但她又在微博發文坦言，“對于剖析電影故事內涵、角色性格、表演方式這些事我都不太在行。”

其實，這同樣是關雪的癥結所在。即使請了表演老師隨組，得到了金牌導演的調教，還搭檔了實力派演員，楊冪對角色的詮釋依舊離不開照本宣科。

根據各大媒體的采訪內容來看，導演張黎喜歡在《哈爾濱一九四四》的拍攝現場發飛頁，有時候，甚至只告訴楊冪一段戲大概處于整部劇的哪一個階段。楊冪就會問，“之前關雪在干嘛？之后關雪又要干嘛？”只要不提前拿到劇本，不提前打磨好所有既定的表演細節，楊冪就會變得十分焦慮。

關雪的不成功，一部分責任在于不嚴謹的劇本，一部分責任在于楊冪已經難以招架底蘊復雜的經典角色。楊冪，并不是一個有能力化腐朽為神奇的演員。

靈氣，是楊冪年少成名的籌碼，如今的她卻肉眼可見的疲憊，疲憊到連觀眾也在替她累。地位、流量、資本......太多其他演員想要爭取的東西，恰恰是楊冪曾經的觸手可得，她知道努力的樣子，卻已經沒有精力達成努力的結果，過早地透支了自己的天賦。

微博還沒火的時候，楊冪喜歡在微博發一些人生感悟、心靈雞湯，她的那些“打不死我的只會讓我更強大”征服過許許多多的網友。或許，她還沒有意識到，時代變了，網友早已不再相信說出來的話，只能看見做成功的事。

03

事業危機

比楊冪更早陷入事業危機的，是楊冪的工作室。

體面地離“嘉”出走以后，楊冪粉絲無一不在歡呼雀躍。畢竟在她的粉絲眼中，楊冪演藝事業走下坡路，失去大眾口碑和觀眾緣的根本原因在于當了太多年的“奶媽”。當楊冪工作室去掉了前綴，粉絲幾乎第一時間就在暢想，“楊冪終于離‘人民女演員’這個稱號又近了一步。”

與此同時，因為粉絲想要盡快看到楊冪的轉型成果，想要見證她盡早重回85花頂峰，楊冪工作室的壓力也隨之而來。正劇資源、紅毯妝造、抖音運營、告黑反饋、活動對接等工作，都多了一層粉絲的監工，工作室的評論區充斥著威逼利誘。

最初，楊冪粉絲對工作室的態度是鼓勵和信任，而如今《哈爾濱一九四四》和《沒有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事》接連“失敗”，楊冪工作室便無縫頂替了過去的罵名。在楊冪的超話里可以看到粉絲整理的工作室“罪證”，包括宣傳反黑能力差、應對準備不足、決策失誤，且對粉絲的訴求不回應。

例如《哈爾濱一九四四》最后一集里，關雪一邊在獄中吃飯一邊痛哭，這段哭戲被粉絲視為楊冪演技翻盤的有力證明，但楊冪工作室卻沒有抓住這個營銷點。

或者說，從粉絲角度來看，楊冪在《哈爾濱一九四四》里的演技并沒有任何問題，之所以短時間內口碑翻車，是因為楊冪工作室沒有應對黑水軍的能力，放任微博、抖音、B站等平臺的負面評價不管。工作室內工作人員的個人信息也全部都被粉絲扒了出來，粉絲以“領導”的身份和口吻勒令這些工作人員集體引咎辭職，否則將不再配合工作室的一切工作。

然而，溺愛的粉絲會為明星找借口，不溺愛的粉絲則會選擇默默離開。5月以來，楊冪微博的鐵粉評論數很久沒有達到過9999+，抖音的點贊數也鮮少能夠突破100w+，近一個月微博熱搜上榜145次，討論量卻只有216.7萬。

客觀地講，楊冪工作室的宣發工作確實存在紕漏，楊冪在《哈爾濱一九四四》里的演技也確實較之前有了明顯的進步。但楊冪淺層的進步既滿足不了觀眾的期待，也填補不了口碑鴻溝，更沒能實現她對自己承諾——打碎重組。

同期的女演員中，趙麗穎手握主流作品《幸福到萬家》《風吹半夏》轉型后，又有大熱古偶《與鳳行》固粉；劉詩詩一部《一念關山》回到了古裝舒適區，《流金歲月》也曾被央視認證“開年第一爆”；唐嫣的《繁花》三年磨一劍，沉淀之后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楊冪確實該著急了。她之前在采訪里對《哈爾濱一九四四》的過分拔高似乎又不只是在提前開香檳，而是更急切地想表達這部劇能帶領她看見市場的新機遇。遺憾的是，觀眾給過楊冪機會，不止一次，但每次她都是說說而已。

眼下，《狐妖小紅娘·月紅篇》即將在月底播出，楊冪也將跟隨《醬園弄》劇組走上戛納電影節的紅毯。在最近發布的一篇采訪里，楊冪又再次提到了“自我重塑”，她依舊是那么會表達，讓人不忍心看透她的未來。

只是不知道，她的下一次轉型會在何時，畢竟觀眾能留給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