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西部君
國家級新區,是由國家批準設立,承擔國家重大發展和改革開放戰略任務的綜合功能平臺,處于各類新區的“金字塔尖”。
它于所在省份、城市的重要性及其地位,自不言而喻。
但這幾天,一些關于四川天府新區遭降級的傳聞,在網絡上吵得沸沸揚揚。
事件源頭,系近日成都公布的一份《關于加強和規范詳細規劃管理工作的通知》中,四川天府新區被劃入了成都傳統五城區不在的“8+2區域”。
于是,諸如“天府新區被踢出中心城區”、“天府新區滑落至三圈層”的消息一時間大量涌現。以至于相關部門都不得不作出回應。
一個區域的地位變化,大家很關心,這是非常正常的。實際上,這幾年關于天府新區在不同層面的“地位”變化的傳聞,已多次掀起波瀾。
但真相,真的如此嗎?
01
其實,單就這次傳聞來看,要證偽的話,實在太簡單了。
因為,在很多人將天府新區與金堂、大邑等“三圈層”區縣一道歸入為“8+2區域”視為“降級”的另一面,同樣作為遠郊區縣的青白江,卻進入了傳統五城區所在的“12+1區域”。
如果按照地位“升降”的邏輯來理解,難道青白江真的與傳統五城區處于同一圈層了?
顯然,只要稍微有點常識,都會發現這種解釋邏輯是難以自洽的。
實際上,從這份文件的名字就可以判斷,它本無關城市圈層劃分。而不過是為了規范規劃管理工作。
至于各個區域的劃分標準,則主要是依據建制的不同。
比如,“12+1”區域,全部是“區”。
“8+2”區域,除了四川天府新區、成都東部新區這兩大國、省級功能區,其余全部是縣級市和縣。
正因為他們的行政建制不一樣,所以,在規劃審批上,自然會有不同的程序標準。
對此,文件中也特別給予了說明:
“12+1”區域的優化方案由市政府委托各區政府(管委會)審批,批準后的優化成果,由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匯總后按年度報市政府備案。
“8+2”區域的修改、局部調整和優化方案,由區(市)縣規劃和自然資源主管部門上報屬地區(市)縣政府(管委會)審批。
實際上,要論審批權限,作為國家級新區的天府新區,恰恰是有優勢,甚至是有特殊地位的。
去年10月開始正式實施的《四川天府新區條例》就明確,賦予天府新區自主發展、自主改革和自主創新的權限,給予天府新區更多自主權,鼓勵天府新區開展各類改革探索。
比如,在管理體制方面,《條例》明確,通過立法直接授予天府新區管委會在土地征收、補償,建設用地使用權劃撥、出讓、租賃,土地儲備和閑置土地處置等方面的權限。
所以,借這次的“8+2”劃分,來討論天府新區地位的降級,純屬無稽之談。
02
不可否認,不只是這一次,這幾年,關于天府新區地位變化的傳聞,已多次出現。
但其實不過都是捕風捉影,經不起推敲。
從政策層面看,2017年,成都主城區范圍擴容,由傳統五城區擴大到包括天府新區在內的“12+2” 區域,至今是沒有變化的。
在教育資源配置、限購、落戶等方面予以區別對待的“5+2”區域,同樣包括了天府新區。
從成都的城市區域發展戰略看,“三個做優做強”(做優做強中心城區、城市新區、郊區新城),也不存在什么對天府新區的降級之說。
針對這一次風波,日前成都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更是明確給予回復。
一是強調,2023年10月1日《四川天府新區條例》正式施行,明確天府新區行使獨立的規劃審批權,規劃審批層級減少,流程更精簡。
二是指出,根據《成都市國土空間總體規劃(2021-2035年)》(報批稿),四川天府新區直管區屬于成都市中心城區范圍,其定位為成都未來城市新中心、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創新極核和開放門戶、國家級新區高質量發展引領區、踐行新發展理念的公園城市先行區。
這番回應之下,關于天府新區降級之類的傳聞,該休矣。
03
事實上,從現實來看,成都有一百個理把天府新區搞好,沒有一個理由讓天府新區“降級”。
要知道,當前全國各類新城新區數量高達3500多個,但國家級新區,僅僅19個。這種稀缺性,就足以看出其本身的含金量。
特別是四川天府新區,最初還有兩個比較特別的細節。
一是在人事配置上,曾經的高配,甚至開創了全國先例。
二是在定位上,被明確要“再造一個新成都”。
目前對天府新區的定位是“成都未來城市新中心”,這其實是一以貫之的。
天府新區的定位之高,從各類高級別的文件中也有直觀體現。
比如,由國家批復的《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就對天府新區委以多重重任:
高水平建設天府新區、西部(成都)科學城等,形成“一山連兩翼”城市發展新格局。
打造內陸開放門戶。以重慶兩江新區、四川天府新區為重點,優先布局國家重大戰略項目、試點示范項目,創建內陸開放型經濟試驗區。
在四川天府新區、重慶高新區集中布局建設若干重大科技基礎設施和一批科教基礎設施,引導地方、科研機構和企業建設系列交叉研究平臺和科技創新基地,打造學科內涵關聯、空間分布集聚的原始創新集群。
眾所周知,國家級新區的一個重要功能就是要承接好國家重大戰略。所以,在上升到國家戰略高度的成渝雙圈建設中,天府新區自然要唱重頭戲。
今年3月,國家發改委發布《促進國家級新區高質量建設行動計劃》,其中賦予四川天府新區一個獨特的重任:
探索建立公園城市規劃導則、指標評價、價值轉化等體系,深入推進公園城市國家標準化綜合試點。
今年初獲批的《四川省國土空間規劃(2021-2035年)》同樣突出了天府新區的地位:
支持天府新區建設公園城市先行區和高質量發展樣板。
04
地位突出,并享受多重政策支持,今年剛好成立十年的天府新區,發展水平到底怎么樣?
2023年,天府新區GDP總量達4600億,在全國19個國家級新區中排名第五。
那么,圍繞天府新區的相關爭議又到底是怎么出現的?
除了一些不明真相的誤讀,以及基于某些利益動機,如地產營銷等行業的帶節奏,更多可能還是由于一種長期以來的偏見使然。
對很多人來講,新區似乎是站在了傳統城區的對立面。
但其實,以今天的眼光來看,所謂的傳統中心城區所展示的韻味、底蘊,實際正是在新區的對比下才確立的。沒有新區,也就無所謂什么新、老之分了。
更重要的是,在過去數十年的城鎮化浪潮中,隨著城市邊界的擴張,本身就讓新、舊之分變得非常模糊。
就以成都為例,2008年前,不少人都覺得成都高新區同樣是一個非常遠的概念,今天還會這么認為嗎?
再比如,在之前,可能不少人認為去雙流機場比較遠,現在成都第二機場運營后,還會有這樣的看法嗎?
所以,遠和近、新與舊,都是一個相對的概念。特別是放在過去幾十年,中國城鎮化高速推進的時期。
不夸張地說,如果傳統老城區代表的是一個城市的歷史底蘊,是訴說著一座城市是怎么走來的,那么新區則更多象征的是一座城市的未來,預示著城市要走向何處。
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觀察過去幾十年的城市發展軌跡,很多城市的命運,都與新區的發展驚人吻合,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從正面的例子看,浦東新區之于上海,南沙新區之于廣州,都非常有代表性。
反面情況,這里就不直接點名,至少北方有兩座城市,同樣非常有代表性——新區的“衰落”,或者說未能達到預期,與整座城市的發展表現,驚人一致。
原因其實并不復雜。
一個維度,國家級新區,是一個地區承接國家戰略、資源、政策的重要平臺,可以說是城市發展的頂級資源導入的一個窗口,如果這個窗口不利用好,自然不利于城市的整體發展。
另一個維度,新區更代表的是一座城市的發展增量。如果這一片增量空間發展不足,城市的進步空間自然受約束。
新區的發展表現,“人氣”是最有說服力的指標之一。
公開數據顯示,2023年末,天府新區(成都直管區)常住人口94.33萬人,較2022年末增加3.07萬人,增量排名全市各區(市)縣第一位。
從2013年至2023年間,天府新區常住人口累計增長35.33萬人,平均每年增長約3.5萬人。
產業方面,2023年,天府新區規上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實現營收增長40.3%,規上科研服務業營收增長50.6%,規上商務服務業實現營收增長42.3%。
創新資源方面,目前天府新區已形成了以1個國家實驗室、2個省級實驗室為核心的實驗室體系,集聚了“中科系”“中核系”等26家國家級科研機構和川藏鐵路技術創新中心等35個國家級創新平臺……
此外,對于新區而言最重要的配套資源,如教育、醫療、交通等,近年來天府新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補強和完善。
05
2023年,全國19個國家級新區實現地區生產總值約6.2萬億元,以占全國0.2%左右的人口和面積,創造了占全國5%的經濟總量。
正是鑒于國家級新區的重要性,近年來不少城市都在積極爭取能夠拿下這個名額。
公開信息顯示,至少武漢、合肥、杭州、鄭州等多個城市都有相應的爭取行動。
其中,武漢長江新區、合肥濱湖新區、杭州錢塘新區、鄭州鄭東新區、沈陽沈北新區等都是最具競爭力的潛在晉級者。
不過,近7年來,國家級新區陣容再未增員。何時會新增,乃至是否能有新增,目前來看都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
物以希為貴。這或更加預示著國家級新區這一招牌的含金量,任何地方都沒有理由不重視它的發展,不把它在地位、政策、資源等方面的獨特優勢用夠用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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