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翠翠,哥一定幫你把病治好。”
走出病房后,我順著醫院走廊的墻一點一點往下滑,絕望的用手蒙住了眼。
“重金求子因丈夫無生育能力,特招健康男性一名祝我圓母親夢,事成必有重謝。”
我緊盯手中的傳單許久,終于我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撥通了傳單上的電話。
我叫李鵬,是在山溝溝里長大的娃,爹娘還在的時候我們家雖然窮,但我和弟弟妹妹每天都很開心。
“爹,俺想吃烤雞!”
下學回家后我迫不及待的沖進家門,中午看見同學吃著香噴噴的烤雞可把我饞壞了。
爹看著我開心的樣,摸摸我的頭說:“好,等會跟你娘去山上割草的時候順便看看有沒有野雞,抓了給你們做肉吃。”
我聽后開心的手舞足蹈,拽著弟弟妹妹激動的跳起了我,爹娘看后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就拿上家伙事出了門。
我早早就把飯做好了,看著慢慢暗下來的天色和已經冷掉的飯菜,我的心里開始不安起來。
我坐在門檐上朝著外面看,等到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爹娘都還沒回家。
“哥哥爹娘怎么還沒回來,我害怕。”
妹妹哭著鉆進我的懷里,弟弟眼眶也紅了強忍著眼淚一言不發。
“沒事的翠翠,爹娘只是太忙了,你們先去睡覺,等一覺醒來就能看見爹娘了。”
嘴上這么說著,其實我的心里也十分著急,等弟弟妹妹上炕后,我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直奔二叔家。
“二叔,俺爹娘沒了。”
我哭著拍打著二叔家的門,二叔聽到動靜急急忙忙開門詢問我怎么回事,我哽咽著說完前因后果之后二叔立馬叫上村里人拿著火把上山尋找。
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爹娘的下落,直到天亮在山腰處有人發出一聲尖叫,尋著聲音找去,只看見兩個血肉模糊的身影。
我踉踉蹌蹌的走過去,看著身上熟悉的衣服跪坐在地上,巨大的悲傷包裹了我,我顫抖著手拿起旁邊的野雞,隨后號啕大哭。
這天過后我變成了這個家新的頂梁柱,看著弟弟妹妹難過的樣子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加倍的干活。
我退學后到處干活,用勞累麻痹自己不讓自己被悲傷和自責覆蓋,可即便我每天忙忙碌碌這個家過的還是十分拮據。
就這樣一直到弟弟上高中,一個令我崩潰的噩耗傳來,我的妹妹被確診為急性白血病,需要花一大筆治療費。
這對現在的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為了給妹妹做化療我一個人打三份工每天只睡四個小時,但這還遠遠不夠,看著妹妹因為化療變得越來越虛弱,我心里十分難受。
從醫院出來后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正昏昏欲睡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您好李先生,您妹妹這邊已經匹配到合適的骨源了,手術費需要三十萬,請您在一個月內湊齊手術費。”
聽到妹妹有了匹配的骨源我高興的從床上一躍而起,但隨后便苦惱起來,整整三十萬,我該怎么在一個月內湊齊?
我抱頭坐在床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拔著自己的頭發,巨大的壓力壓的我喘不過氣,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一夜未睡,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前往市場,希望能找到一個高薪工作,久尋無果,當我正準備走的時候看見了一張傳單。
“重金求子,因丈夫無生育能力,特招健康男性一名祝我圓母親夢,事成必有重謝。”
我緊盯手中的傳單許久,終于我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撥通了傳單上的電話。
“喂你好,廣告上的重金求子是真的嗎。”
我握著手機忐忑不安的問道。
“是的,但我現在人在廣東暫時無法見面,我可以先看看你的照片嗎。”
我摸著自己粗糙的臉,猶猶豫豫的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好的,五官不錯很端正,如果你沒什么問題的話,給這個賬戶發200押金,過兩天我們見面面談。”
我看著剩下的余額猶豫了會,但想到成功之后就有一筆巨款,一咬牙將兩百塊錢轉了過去。
“叮咚。”
隨后我的手機便收到一個地址,我激動起來,連忙回復“好的”。
這兩天我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妹妹身上,看著她明明因為化療已經十分痛苦了還要沖我強擠笑容,我的眼淚頓時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偏過頭去不讓她看見我落下的眼淚,與此同時我更加急迫的想要拿到那筆錢,好讓妹妹不在經受這種痛苦。
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我早早就在那等候,緊張的來回踱步。
“你好,你就是李鵬吧,我是陳露,我們電話連系過。”
我抬頭一看,一個長相美艷的女人在我面前站定,我急忙回答:“見過的見過的,我們需要做什么準備嗎,現在就開始嗎?”
“我來月事了,暫時還不可以。”
陳露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又說:“今天下飛機后,我的行李被搶走了,現在身上身無分文,你能先借我一千嗎。”
“這個……”
我一臉為難的看著手機中僅存的三百,而陳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頓時一臉不悅。
“我答應給你那么多,現在只是要個一千都不行嗎,而且我人就在這又不會不還你。”
我一時語塞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看著我的樣子陳露眼珠一轉,語氣變得溫柔起來。
“手頭緊的話可以借貸款周轉一下,剛好我朋友就是干這個的,我可以讓他給你少翻點利息。”
我心動了,在陳露的勸說下我最終借了五萬,沒想到這是個巨大的陰謀。
和陳露分別后我一臉開心的趕回醫院,手里拿著妹妹喜歡的鴨腿,看著妹妹興奮的樣子我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之后的幾天陳露總向我借錢,對于高價傭金則是找理由回避,時間長了我漸漸意識到不對勁。
“我已經沒有錢了,說好的傭金呢,我們什么時候開始?不行的話你能不能把我的錢還我,我的妹妹已經不能再拖了。”
我在電話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但回應我的只有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這時好幾名花臂壯漢上門兇神惡煞的看著我,嘴巴里喊著還錢。
我驚恐的看著他們,一邊求饒一邊求他們再緩緩,但他們只當沒聽見,棍子和拳頭一個接一個落在我身上,我感覺我的內臟都已經四分五裂了。
在那之后我過上了東躲西藏的生活,我看著妹妹病情一點一點惡化,看著弟弟在學校被人欺負,但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妹妹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在一天午后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我甚至沒見她最后一面,我的心仿佛被撕裂,情緒在一瞬間崩潰。
妹妹離開的第三天,我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忽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我頓時恨意翻涌。
我奪過旁邊豬肉攤老板的剁骨刀發瘋般向陳露奔去,看著她那張驚恐的臉我只覺惡心,我一刀一刀砍在她身上,聽著她的慘叫心里一陣痛快。
陳露的慘叫聲越來越小,我的理智也漸漸回籠,看著面前的慘狀我顫抖著手急匆匆的跑走卻被警察攔住了去路。
最后我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對此我并不后悔,在面對警察的問話中我回答。
“人渣就應該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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