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馬

FEI'S TALK

張雨綺是有殺傷力的。當然，與其說她有殺傷力，不若說，社交媒體時代的輿論，是一柄強大的殺器。而輿論能夠成為一件殺器，常常也是因為主流社會、主流話語熱衷于道德審判。

所以，即便不是張雨綺，換作任何一個其她女明星，甚至哪怕只是個素人，在脫口秀上這么含沙射影一番，那個被道德審判的男主角——即便不是于適這種正當紅的男明星，也注定將陷入輿論風暴。

女明星、女明星所上的節(jié)目，用八卦、尤其是帶有道德審判性的八卦作“血餌”，投喂著聞腥而動的平臺與看客，刺激著數(shù)據(jù)和流量的狂歡。

所以，我是不信這單純是一場女明星手撕劈腿前任的情感復仇記，它更像是一場“名權(quán)利的游戲”。除了被審判的男主角，所有當事方各取所需。

也所以，這出戲雖然自帶巨大bug，但所有當事方都默許了這個bug的存在，而沒有試圖堵上這個bug所攜帶的“安全隱患”。

從一個新聞傳媒人的視角來看，“女明星復仇記”這出戲的最大bug是：它其實通篇都只是女明星的一面之詞，是一篇以脫口秀形式包裝的口頭小作文。還沒有——或者說根本無需附帶任何有效證據(jù)。

倘若是擱在電視臺這樣的傳統(tǒng)媒體平臺，你很難想象這樣的內(nèi)容會通過平臺審核并被播出。

我完全無意替于適“洗白”，也不是質(zhì)疑張小姐所述必定為假，我只是單純從媒介倫理的角度出發(fā)，認為這番操作存在bug。

在一個口水真能淹死人的時代，女明星的這番操作除了自帶bug，也不得不說頗為雞賊。與她一貫樹立的“鐵憨憨”、“帶種”人設(shè)，其實相當不符。

在我看來，要復仇就光明正大地復仇，要撕就大大方方地撕——有理有力有節(jié)。這般含沙射影卻又相當于是指名道姓，讓對方別說澄清了，連回應(yīng)的空間都一點沒留。這既不帶種，也不磊落。

于適若回應(yīng)，是自己主動“對號入座”——人家又沒點你名字。

于適也更不可能去告女明星。第一，法律上很難告得贏，人家連你名字都沒提；第二，告了只會讓輿論風暴來得更猛烈，也有損公眾心中于適作為“男人”的形象。

于適也告不動節(jié)目制作方，更告不動節(jié)目背后的平臺與資本。

于適只能不回應(yīng)。可不回應(yīng)，這就成了一盆永遠沒機會澄清的臟水。

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他原定的節(jié)目被央視秋晚刪除，都是意料中事。

這盆臟水可能是假，也當然可能是真。

這兩天在看2020年的探案懸疑劇《摩天大樓》，里面郭濤扮演的刑警隊長有句臺詞很好：未經(jīng)證據(jù)證明的真相，不叫真相。

可今天這個時代，流量和利益面前，真相和證據(jù)，都是個P。

我覺得可怕也就可怕在這里。無需任何證據(jù)的提交，一場含沙射影的非點名指控，就可以掀起一番血雨腥風的網(wǎng)絡(luò)暴力、一場道德審判的狂歡。

這樣的“流程”，在我這里，屬于“程序不正義”。

我們都知道，未經(jīng)法院審判之前，犯罪嫌疑人就只是犯罪嫌疑人，而不能被稱為罪犯。就算警察已經(jīng)找到了嫌犯的犯罪證據(jù)，也還是得再經(jīng)過檢察院、法院這兩道關(guān)，“嫌犯”才能最終被判定為“罪犯”，而即便是犯罪嫌疑人，也依法享有“辯護權(quán)”，不容侵犯。這種程序正義，或者說“看得見的正義”，是維護法律正義的前提和必須。

而女明星的操作，雞賊就雞賊在：根本都不給對方自我辯護的機會。

有些人也許會覺得手撕渣男前任就該這么狠、這么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但就我而言，的確無法欣賞這種陰挫挫的“手段”。

目前，于適是被央視秋晚除名了，那張雨綺就贏了嗎？我看也未必。翻翻張小姐小某書下面的留言，罵她的話也是鋪天蓋地，并且有夠難聽。

尤其，她射向于適的箭，又被她前夫袁巴元的前女友葛曉倩炮制成了“回旋鏢”射向了她自己。而對方比她厲害的地方在于，提交了一堆包括視頻與照片在內(nèi)的證據(jù)——證據(jù)真假、有效性，個中是非曲折先且不論，對方至少比她有證據(jù)意識，也給夠了她自證清白的回應(yīng)空間。至于張小姐為何至今未出面回應(yīng)，那是她自己的掂量與選擇。

說完了最想說的，再從男女關(guān)系的角度聊聊張雨綺和于適這一對。

我原先其實并不了解于適本人的故事，只是看了《封神1》和《我的阿勒泰》。《封神1》讓我看到了于適的相貌身材和優(yōu)秀的騎射技能；《阿勒泰》讓我看到了于適作為演員的潛力。

我是因為這次的八卦事件才詳細看了下于適的個人資料。而看了于適的“發(fā)家之路”，恕我直言，我的確得不出他專靠姐姐上位的結(jié)論。因為，讓他爆火的《封神》和《阿勒泰》——尤其是《封神》，從現(xiàn)有曝光資料看，顯然是他靠自己掙來的機會。

2018年，22歲的于適通過萬人海選，作為30名質(zhì)子后備役的一員進入封神訓練營，經(jīng)歷了長達8個月的封閉式訓練。看過《封神》幕后紀錄片的人都知道，那是多么艱苦的訓練：

“每周單休，早七晚九，每天有不少于12小時的封閉課程；表演課之外，還要學習以“禮樂射御書數(shù)”君子六藝為基礎(chǔ)開設(shè)的武術(shù)、馬術(shù)、弓箭、塑身、鼓樂、古琴等課程；文化課同樣重要，先秦文化史、禮儀教學、甲骨文、考古學、影片賞析輪番上陣；每周六，演員們還要進行一次匯報演出，集中展示訓練成果。”（引自《環(huán)球人物》）

據(jù)媒體報道，于適最后在所有科目考試中都拿了第一。這期間，于適崴了腳，腳傷大概一個多月，但沒有一天缺席訓練和課程。

電影里，于適扮演的姬發(fā)有場高難度的騎射戲，他得雙手松韁，回身接過拋給他的弓箭，再完成精準射箭。這場戲，于適沒用替身自己完成了，靠的是大量的、反復的訓練，直到形成肌肉記憶。導演烏爾善后來接受采訪時說，這個高難度動作，即使是馬術(shù)組的騎師也完成不了。

也正因為于適有過人的騎射技能，《阿勒泰》導演滕叢叢見完于適后，就沒再看其他男演員了。他被認為是“巴太”的不二人選，同時也擔任了該劇的騎射指導。

某種意義上，于適雖年輕，卻已是厲害的“狠人”。有人說他像年輕時的張雨綺，我倒覺得并不像，他更像年輕時候一身拼勁狠勁的章子怡——他們都是會努力爭取機會，也能接得住機會的狠人。除卻一身美好皮囊，他們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也有鮮明的、無可取代的一份特色。

而狠人于適，張雨綺注定無法掌控。

回顧張雨綺在娛樂圈近20年的江湖路，她的兩大核心資本，至今仍是她的美貌，還有話題度。曾經(jīng)吃過的“鐵憨憨大女主”人設(shè)紅利，如今成了她的反噬。

《封神》2019年殺青。2022年張雨綺和于適被拍到在戀愛，彼時的于適雖還只是小透明，看似處于低谷，卻已經(jīng)完成了“成名”所需的“原始積累”，只待時機。

不可否認，他們的相遇，在看上去女強男弱的時節(jié)。大概也是因此，張雨綺可能誤以為還未出名的于適，和她其他的弟弟一樣，等著靠她來提攜上位。她自以為，在這段關(guān)系里，她是掌握主動的那方。殊不知，于適的內(nèi)核其實遠比她硬。

別說2022年的張雨綺了，就是靠“浪姐”翻紅的2020年，她也拿不到什么很像樣的影視資源、品牌資源了。畢竟，她過往在私生活中的表現(xiàn)，過于不穩(wěn)定，人設(shè)和口碑也就忽左忽右。品牌，尤其是頂奢品牌，誰敢冒險呢？

而于適在《封神》上映后爆紅，他所拿到的品牌資源，比張雨綺要好出去太多太多。可以說，完全不在一個層級。

事關(guān)巨大的品牌利益，我不認為這些資源是大牌們簡單賣個人情給“傳說中的大姐”所達成的，我會認為，在商言商，那主要還是彼時爆紅的于適用自己當時的流量和公共形象掙來的。

所以，就算于適真的偏好“姐弟戀”，喜歡找姐姐，我也不會因此就裁定：于適的發(fā)家路就是靠成為娛樂圈于連、靠“一姐更比一姐強”。張小姐暗示弟弟靠“姐姐們”上位，實屬高估了自己。

于適是否曾劈腿，在沒有證據(jù)支撐的情況下不便作分析。但可以說道的是：所有會分手的關(guān)系，其實都源于關(guān)系的失衡，源于看清彼此并非一路人。不是一路人，很難同路。

看于適過往接受的人物專訪，不難發(fā)現(xiàn)，狠人于適無疑是慕強的。他渴望成功，也為此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在等待《封神》上映的3年，他也沒停止過繼續(xù)學習騎射、學習各種，為未來的發(fā)展圖謀蓄力。

自己寂寂無名時，張雨綺當然是有星光、有光環(huán)的。但名利場里那些外在的光環(huán)太虛幻太易碎，何況張小姐的光環(huán)本身也只是“看上去很美”，而已。

你說于適能從她身上汲取到什么“養(yǎng)分”呢？難道跟她學怎么立一個“敢愛敢恨的大女主”人設(shè)，學學四面漏風的“女性成長”？還是說學習怎么全方位地打開自己，不斷用私生活的“炸點”維持熱度？

說白了，他們其實并非同路人。正在經(jīng)歷的人生階段也不一樣。

一個正在爬坡的人，看到一個已經(jīng)走過山頂?shù)娜伺髦簧砦瓷⒌男枪庀律剑瑑蓚€人在山腰上相逢了，可因為一個是在上山，一個在下山，也就注定了彼此只能交匯那么一刻。那是注定無法維持動態(tài)平衡的關(guān)系。

最近看央視熱劇《凡人歌》，里面有兩對愛人分崩離析，一個很深的感觸便是：若非同路人，就算因“誤會”而走到一起，最終還是會因為“了解”而分開。

若明知不是一路人還偏要在一起，能捆綁彼此的，就是一致的利益了。這一致的利益，可能是難以切割的財產(chǎn)、共生共榮的事業(yè)，也可能是雙方能夠滿足彼此的內(nèi)在核心需求。

在這場被事后單方張揚的姐弟戀里，上述的哪一點，都不存在。關(guān)系走向破裂，也便是必然。

說白了，兩性關(guān)系里最緊要的無非還是那句老話：知己知彼。

持久的欣賞和信任，來自不斷的相互確認——確認各自的底層價值觀、確認彼此的人生目標、確認抵達目標的方式和方法是否默契。除此之外，哪怕是確認彼此的“利益”是否一致，這也需要知己知彼的能力，不是嗎？

其實，處理好愛人關(guān)系的前提，首先是處理好和自己的關(guān)系。就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張雨綺小姐恐怕活得并不那么自知自洽。Anyway，她自己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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