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148
書房準備好了,書也買好了,想要變更好的目標有了,但是瞌睡又來了,不知不覺又葛優躺了……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地去付諸行動?
所以,所謂成熟,就是你要習慣任何人的忽冷忽熱,也要看淡任何人的漸行漸遠。
想到漸行漸遠,就想起童年很多好玩的故事。
小時候,街上有一種孩子們喜歡吃的小食品——糖稀。
糖稀是用紅糖加糖色熬成的,一斤紅糖加上糖色可以熬一小盆子,稠乎乎地擺在外面賣。
擺小攤的人,一般還會順帶著擺幾盒煙賣。
通常,賣糖稀的都是些婦女或者老頭,在街邊擺張搖搖晃晃的破桌子。鋪一塊臟兮兮的破布,買的東西就胡亂擺在破布上。
有時候,買東西的老頭還會打著瞌睡,嘴角還常常拖著一條口水。
小孩子們有時會攢兩個鋼镚,就會約著去買糖稀吃。
等到了賣糖稀的那里,敲敲攤子,賣糖稀的人才睜開惺忪的睡眼,懶洋洋地問:“要啥?”
“纏糖稀。”
擺攤的伸出粗糙的大手,將我們遞過去的一分或者兩分硬幣接過去,揣在粗布衣服的兜子里。
然后,從下面的小盒子里摸出一根粗糙的棉花柴棒,在糖稀盆子里蘸一下;將糖稀在棉花柴棒上纏一些,就小指頭肚那么一點,然后遞給我們。
有時,看著這點糖稀太少了,孩子們就會央求:“再給纏一點吧。”
賣糖稀的有時心情好了,就會將小棉花柴棒在糖稀里再戳一下。不高興了,就理也不理,又準備著去打盹。
孩子們無奈,只好就舉著那點糖稀走了。
到沒人的地方,兩個孩子就會找根小棍棍,將那點可憐的糖稀分開。
纏糖稀要每人有兩根棍棍,所以就隨便到誰家堆在街邊的棉花柴垛上,再折幾個小棍棍來。將那點糖稀在兩根棍棍上拉來拉去,或者在棍棍上互相纏繞。
一直將金紅色的糖稀纏得發白、沒有粘性了,才一點一點地舔著吃掉。
如果有五分錢的話,就可以纏到棗大的一坨糖稀了。
但是,那時候孩子們手里即便有五分錢,也舍不得一次花掉,都是分幾次纏糖稀來吃。
在沒有糖果的年代,是糖稀讓孩子們品嘗到了糖的味道。
有時候,過年時,媽媽也會蒸幾個糖三角給我們吃。
蒸糖三角像蒸包子一樣,只是糖包不好包。一般都是攏住包子邊,用三個指頭往中間一捏就差不多了。
所以,北方的糖包,基本上都是三角形的。
能吃到糖三角的時候,是我和小妹最開心的。
一般一鍋的玉米窩頭里,也只能蒸個兩三個糖三角包子,主要是白面和紅糖當時都很少。
我吃完了,有時候會哄小妹,騙她的一個包子角來吃。
有鋼镚的時候,會給她個鋼镚,算是買她的一個包子角;沒鋼镚的時候,就用自己的印模、四角之類的隨她挑選。
每次,媽媽都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吃包子,還總是提醒小妹:“抓緊吃了你的包子,小妮,別被你哥騙走了!”
但每次,我都還是能從小妹那里騙一點糖包吃。
除了纏糖稀,街上偶爾也有賣冰棍的小伙子來。
小伙子的破自行車后面,馱著個木頭箱子,里面鋪上紗布的小棉被保溫,箱子里是排得整整齊齊的冰棍。
最早時,一分錢就可以買一根冰棍吃。
那時候的冰棍,就是用開水沖的糖精粒,等冷涼后冰凍起來。
那時候,偶爾能吃到一根冰棍,就感覺很知足。
那時候,雖然也有奶油冰棍,但都要五分錢才能買一根。
對奶油冰棍,孩子們就是敢看不敢買了。
直到我上初中的時候,一毛錢還可以買到四五根冰棍。
除了這些喜歡吃的外,還有一種做冰棍的原料——糖精,也是孩子們喜歡的。
糖精是裝在很小的袋子里賣的,大小有點像是現在便利的袋裝茶,一兩分錢一包,里面只有一小點的糖精粒。
每粒糖精大小就像砂糖的顆粒那樣,每袋里有大概20多粒。
孩子們買來糖精后,會拿個小碗,小心翼翼地放兩粒糖精進去,用開水沖開。拿筷子攪拌一陣,冷涼了當飲料來喝。
但每年麥收時節,生產隊給割麥、打場的社員送開水時,會送點糖精水。
每次,當送水的社員挑著水桶,送到田間或場院屋時,都是先被一群孩子們圍住,搶著喝糖精水喝。
若干年后,“糖精”這個詞,已經從孩子們的腦海中消失了。
甚至,很多現在的孩子甚至不知道糖精是什么東西……
豐子愷曾說:凡事順其自然;遇事處之泰然;得意之時淡然;失意之時坦然;艱辛曲折必然;歷經滄桑憮然……
想想,也很有道理:每個時代都有屬于自己時代的“標簽”。
“糖精”就是那個時代,我們童年時代的“標簽”。
歲月輪轉,當下一個時代帶來,也會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時代標簽”。
所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必糾結,不必眷戀。
其實,回憶可笑又可怕。
字里行間,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勇敢堅持,又看到曾經的幼稚狂妄。
也許,這就是成長。(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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