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
合州有座山神，鄉里人祭祀時一定要用牛、羊、豬三牲，如果不用，就會招致災禍。州里人都很害怕，每年烹宰了不知有多少頭牲畜。
四川和尚善曉，早年做過州縣官，受不了調選之苦，于是削發為僧，堅守戒律。云游四方，參拜各地佛寺，走過此廟時說：“祭祀有一定制度，只有祭祀天地才用牛、羊豬三牲，鬼不能享受天地祭祀制度！牛是農耕的需要，你享用祭祀過分，難道不是過錯嗎？”于是拿著斧頭擊碎幾個神像。
還剩一個神像，而和尚也累了，休息一下后正準備也打碎它。廟祝請求和尚說：“這個神從來只享用素菜。”于是保存下來。州育都感到驚愕，上報省里。和尚卻安然無恙。如果用正理來責罰，神也不敢降禍。
【原文】
合州有壁山神，鄉人祭必以太牢，不爾致禍。州里懼之，每歲烹宰，不知紀數。蜀僧善曉，早為州縣官，苦于調選，乃刺削為沙門，堅持戒律。
云水參禮，行經此廟，乃曰：“天地郊社，薦享有議，斯鬼何得僭于天地！牛者，稼穡之資，爾淫其祀，無乃過乎！”乃命斧擊碎土偶數軀。
殘一偶，而僧力亦困，稍蘇其次，方次擊之。廟祝祈僧曰：“此一神從來蔬食。由是存之。軍州驚愕，申聞本道，而僧端然無恙。斯以正理責之，神亦不敢加禍也。
選自（五代）孫光憲《北夢瑣言》。
【注釋】
1.太牢：古代用牛、羊、豬來祭祀天地的宗教儀式。
2.調選；封建時代吏部對初入官及作官任滿者，審查其資格成績然后授某處某官。
3.沙門：和尚。
4.云水參禮：和尚在各處行游，參拜佛寺。
5.郊杜：郊，祭天。社，祭，社稷。
6.爾淫其祀：你享受這不該享受的祭祀。凡事過分都叫“淫”。
【簡評】
神也怕正理，奈何人不怕。
未完待續……
本系列是從浩繁的文獻中精心選編出來的宗教小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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