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俄烏戰爭爆發以來,烏克蘭方面已經任命了兩任武裝部隊最高指揮官,一位是扎盧日內上將,一位便是瑟爾斯基上將。
對于扎盧日內將軍,想必我們都很熟悉,他是烏克蘭歷史上第一位沒有在蘇聯軍隊服役過的總司令,于1997年才從軍校畢業,短短24年就從基層排長當上烏軍總司令,彼時才48歲,真可謂是烏克蘭少有的少壯派高級將領。
可瑟爾斯基上將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比扎盧日內年長8歲,更重要的是瑟爾斯基是一位土生土長的俄羅斯人,卻當上了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
1965年7月26日出生于蘇聯俄羅斯蘇維埃聯邦弗拉基米爾州一個俄羅斯族軍人家庭的亞歷山大·斯坦尼斯拉沃維奇·瑟爾斯基,他的爺爺在二戰期間參加了蘇聯軍隊,于1941年在列寧格勒附近犧牲,父親也是蘇聯軍隊的一員。
青少年時期的瑟爾斯基一直跟隨父親的軍旅歷程,過著隨軍生活。在父親調往蘇軍駐烏克蘭哈爾科夫服役的2年后,年僅17歲的瑟爾斯基從烏克蘭哈爾科夫高中畢業,進入莫斯科高等軍事指揮學院學習,與俄羅斯南部軍區司令德沃爾尼科夫大將、烏克蘭武裝部隊聯合部隊司令謝爾蓋·納耶夫中將是校友,從此瑟爾斯基正式走上從軍報國之路。
只是瑟爾斯基報效的國家,是蘇聯、是烏克蘭,作為俄羅斯族人,他從未報效過自己的祖國俄羅斯,這與他的服役經歷和人生價值觀有很大的關系。
經過在軍校4年的深造,瑟爾斯基并沒有留在俄羅斯服役,反而被分配到蘇聯烏克蘭蘇維埃所在的中部州——波爾塔瓦州,擔任蘇聯第25近衛機動步槍師的基層排長,這實際上為他日后留在烏克蘭埋下了伏筆。
如果瑟爾斯基當初從軍校畢業后,就分配到俄羅斯地區的部隊,而不是在烏克蘭境內,說不定瑟爾斯基會成為俄軍的一員悍將。
瑟爾斯基剛服役沒幾年,蘇聯迅速解體,各個加盟共和國紛紛走上了獨立建國的道路,蘇聯在加盟共和國的各項資產也相繼被新獨立的國家所收為國有,包括武裝力量也是蘇聯資產的一部分。
所以,俄羅斯、烏克蘭、白羅斯、阿塞拜疆、哈薩克斯坦等一眾加盟共和國的軍隊,其實都是在蘇聯駐所在國境內的軍隊基礎上擴編為國防軍的。
瑟爾斯基所服役的蘇軍部隊恰恰又駐在烏克蘭境內,那么就不可避免地被改編成烏克蘭的國防軍隊。這個時候,不是本族的蘇軍官兵可以自行選擇國籍,這給瑟爾斯基出了一道難題。
如果選擇回到祖國俄羅斯,雖然可以實現和父母兄弟姐妹的團聚,但必須得放棄老部隊的一切軍職和待遇,還不一定能在俄軍部隊謀得一份差事;可如果繼續選擇留在部隊,隨部隊一起轉入烏克蘭國防軍隊,那就意味著瑟爾斯基拋棄了祖國、拋棄了生活在俄羅斯的父母等至親。
最終,瑟爾斯基還是選擇了后者,寧愿跟家人分開,也要當一名烏克蘭軍官。
因為瑟爾斯基的繼子安東·瑟爾斯基曾說過:繼父一直很有事業心,還喜歡錢。這在蘇聯解體之際,各新生的加盟共和國經濟本來就處于困境的情況下,瑟爾斯基選擇保住一份事業、一份可以養家糊口的工作,或許也是正確的選擇,畢竟當時的俄烏關系還是很融洽的,可以稱作是同一民族的兄弟國家,即使分開兩國,也不會影響瑟爾斯基和家人的聯系。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俄烏關系在日后并沒有經住考驗、即使是同一民族,為了利益也能照樣大打出手,這或許是瑟爾斯基萬萬沒想到的;而他當初的選擇,最終造成了自己和父母等至親異國他鄉不能相見的痛苦。
蘇聯解體后,瑟爾斯基的軍旅之路確實很順暢,獲得了烏克蘭軍隊的培養和重用。他不僅有幸在基輔的烏克蘭國防大學、烏克蘭武裝部隊學院深造,還用了短短16年時間就當上了烏軍72機械化旅少將旅長。
烏克蘭并沒有因為瑟爾斯基是俄羅斯族人而對他心生間隙或故意排擠,這讓瑟爾斯基很是感動,立志一生要為烏克蘭而戰。
以至于在2014年的頓巴斯戰爭和2022年的俄烏戰爭中,瑟爾斯基都非常出力,甚至給俄軍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
2014年親俄的烏克蘭總統亞努科維奇被美歐西方支持的反對派推翻下臺,烏克蘭東南部的親俄地區頓巴斯不愿接受這一事實,當地的武裝勢力遂發起公投獨立運動,意圖脫離烏克蘭的親西方勢力控制,并引發了烏東武裝與政府軍的軍事沖突,頓巴斯戰爭爆發。
當時烏克蘭把這場沖突定義為反恐行動,瑟爾斯基以烏克蘭武裝部隊主要指揮中心第一副主任的身份擔任反恐行動的參謀長,領導烏軍跟烏東地區的親俄武裝激烈作戰;鑒于俄烏雙方懸殊的兵力配置,瑟爾斯基組建的“雪豹”小組只得掩護烏軍從頓涅茨克州杰巴利切夫撤退。
當時包括瑟爾斯基的俄羅斯兒子伊萬·瑟爾斯基、妻子等一眾親人都在勸他不要在頓巴斯地區作戰,但瑟爾斯基不為所動,一心想要建立戰功,并留下一句話:“這就是政治,這就是它運行的方式”來搪塞親人,最終導致瑟爾斯基和妻兒斷絕了關系。
隨著2015年俄羅斯跟烏克蘭、德國、法國簽署了《明斯克協議》,烏東大規模沖突被凍結,但小規模和零星的作戰行動其實并沒有停止。正是在這一時期,瑟爾斯基被任命為烏克蘭武裝部隊聯合作戰總部指揮官,全權負責指揮烏克蘭東部的反恐行動。
瑟爾斯基勇猛作戰、以忠誠的態度獲得了新當選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的賞識,于2019年8月被任命為烏克蘭陸軍司令。
到了2022年,鑒于烏克蘭一方面謀求加入北約,一方面尋求獲得核武器,徹底突破了俄羅斯紅線,使得被凍結的頓巴斯戰爭,迅速演變成了全面的俄烏戰爭。
身為陸軍司令的瑟爾斯基再次成為戰爭的主要指揮官,先是在戰爭之初,下令烏軍炸毀了伊爾平河上的水壩,阻滯俄軍,迫使俄軍放棄攻打基輔,成功組織了“基輔保衛戰”;另一方面,在當年夏天,瑟爾斯基親自策劃并指揮烏克蘭東北部哈爾科夫州反攻,打了俄軍一個措手不及,奪回了庫皮揚斯克、伊久姆、巴拉克列亞等城鎮。
盡管烏軍在戰場上整體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但是瑟爾斯基指揮的軍事行動,讓澤連斯基看到了烏軍可以取勝的希望,以至于他還被澤連斯基授予了 “烏克蘭英雄”榮譽稱號。
尤其是2023年初,號稱“絞肉機”的巴赫穆特戰斗,瑟爾斯基親自主持,頂著烏軍總司令扎盧日內想要撤退的壓力,率領烏軍跟俄軍硬剛,烏克蘭武裝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死死地拴住了瓦格納雇傭軍;雖然還是沒守住巴赫穆特,但瑟爾斯基率軍頑強的抵抗,大大削弱了俄軍的戰斗力,由此還加劇了瓦格納雇傭軍跟俄羅斯國防部的矛盾,普里戈任帶領瓦格納發動兵變就有巴赫穆特戰斗的因素。
某種程度上說,瑟爾斯基為了在烏克蘭武裝部隊的職業生涯,背叛了自己的俄羅斯血統,帶領外族的烏克蘭軍隊跟同族的俄羅斯軍隊拼的你死我活。
瑟爾斯基放下民族血緣親情,在烏克蘭的出色戰斗表現,澤連斯基都看在眼里。所以在2024年初,因烏軍總司令扎盧日內上將跟澤連斯基總統的矛盾徹底爆發時,澤連斯基首先想到的就是瑟爾斯基,提拔他為烏軍總司令,全權負責烏克蘭與俄羅斯的戰事。
而身在俄羅斯居住的父親、母親都已經過了耄耋之年,對兒子獲得的烏軍總司令頭銜,高興不起來,心里五味雜陳,但父母還是深明大義,呼吁俄羅斯年輕人要捍衛祖國的利益。
俗話說,忠孝兩不全,既然瑟爾斯基選擇了效忠烏克蘭,自然就無法在父母面前盡孝了。如今的瑟爾斯基又娶了烏克蘭人為妻,也有自己的家庭,遠在俄羅斯的那個家成了他再也回不去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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