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梁呂文超,文字整理/伊河生活】
1974年是個難忘的年度,因為那一年,我和我中學時就認識的初戀宗方軍一起穿
上了綠軍裝,而且,還一起到了軍區司令部當兵。
只不過我是女兵,新兵訓練結束后被分到了軍區通信總站,隸屬于直工部,而他被分到了軍區射擊場當了一名戰士,他們那里不歸軍區直工部管。
但由于當兵后知道了部隊的紀律,戰士在服役期間不得在駐地找對象,因此,我們那時只是在電話中偶爾說一些具體的事情外,很少打電話。
宗方軍的家在城郊農村,他每個月有6元津貼,方軍說他每個月存4到5元,每兩個月給家里寄9、10元,在一些戰士花錢抽煙的時候,他除了買些信紙和郵票、肥皂之外,就不再花錢。而我那個時候每個月6.75元,比他多7毛5,家里也不需要我的錢,我想幫他,可他堅決不要。
作為一名長途臺的新戰士,我們剛開始那半年,幾乎把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到了話務業務熟悉上,整天要背記上千組的電話號碼,還要參加連隊組織的條例條令知識的學習,既要學習話務方面的東西,還要經常被抽到機關食堂去幫廚,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忘記宗方軍的存在了。
由于我聽話、勤快和認真,在下連的當年就被評為優秀戰士,第二年的年底老兵退伍后,我當上了副班長,第三年就是長話班的班長,班里的新同志也成長了起來,我的主要工作由原來的電話值班,逐漸變成了女兵的管理。
1978年,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情,但作為一名話務班的班長,我帶領全班圓滿完成了首長和機關的通信保障,司令部首長多次表揚我們話務班的戰士業務熟練,我也在這一年入了黨。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排長提升當副連長后,這一年的4月份,上級直接把我從班長提拔為排長。
軍區射擊場在市區西郊外的山里,從軍區大院到射擊場不僅要穿越市區,而且出了城之后還要走很遠的路,然后才拐到一條不寬的水泥路,接著要走五、六多公里才進入射擊場……
當兵的第二年,我曾跟隨排長到那時執行任務。那次我見到了在炊事班當炊事員的宗方軍,一年多沒見,我們倆都不好意思,但因為排長就在旁邊,我們只是簡單地問候了一聲,緊接著都忙各自的事情去了,但即便這樣,我們排長還瞅了我半天,問我是怎么認識場區里的一個戰士的,我只好回答我們是一起入伍老鄉。
雖然不經常見到宗方軍,但由于我在總機上,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他的事情。
1978年我提干時,分管射擊場的軍訓部也曾上報過一批提干名單,聽部辦公室的
同志講,當時因為名額少、男兵競爭激烈,在公布的士兵提干名單里,并沒有宗方軍的名字,他落選了。
到了1979年9月,在軍訓部的預提干部對象的名單里,再一次出現了宗方軍的名字,但當時部里主要工作是年底的大型演習,后來部長又到北京開會,一直沒研究士兵提干問題,等到十月底部里準備研究士兵提干時,不料全軍已經凍結士兵提干,宗方軍算是徹底沒了希望。
一天,我奉命到禮堂參加軍區機關干部會議,巧合的是通信總站的干部和軍訓部的干部坐在一起,由于當時學習的文件較多、首長分頭傳達各總部的文件,那次的會議開了一個上午。
休息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軍訓部辦公室劉參謀和我聊天,聊著聊著,他聊到了我的口音,他竟接著他提到了宗方軍,我說我和宗方軍不僅是老鄉,而且還是一起入伍的初中同學,沒想到劉參謀竟對宗方軍很熟悉,而且,關于宗方軍提干等相關事情,他說自己都是經辦人。
劉參謀說,你那個小老鄉宗方軍,現在軍訓部里已經成了一個小名人。
我十分驚訝地問為什么,劉參謀這才給我講述了我不知道的宗方軍工作上的事情。
原來,宗方軍雖然在射擊場炊事班當炊事員,后來也擔任了炊事班長,但他卻是射擊場不可多得的多面手。
軍區射擊場擔負著軍區機關包括部隊的輕武裝射擊訓練和考核任務,每年的接待和后勤保障任務很重,而無論是軍區機關還是部隊,一進入射擊場就面臨著吃喝大事。
宗方軍想盡辦法調劑伙食,既要考慮到大部分人員的飲食習慣,還要兼顧個別人尤其是少數民族同志的飲食,既要照顧南方偏大米的飲食習慣,還要照顧到北方人喜歡面食的特點,有好幾次駐訓部隊撤離以后,炊事班都會收到感謝信。
這是他的本職業務,做好是應該的。
但是,還有一點宗方軍也很特殊,就是文體方面他很擅長,廠區里干部戰士人數不多,想挑一個文體有特長的戰士不容易,但宗方軍在上初中時就愛好打籃球和乒乓球,他是場上優秀的中鋒,不僅自己球打得好,組織籃球賽更是他的拿手戲。
駐訓部隊在場區時,每到晚上他帶著場區的干部戰士,和駐訓部隊的官兵打友誼賽,一晚上打下來不僅活躍了場區的文化氛圍,更凝聚了人心士氣,場首長十分器重。
他打乒乓球也厲害,擅長打長弧線球,上中學時他的這一招令我著迷,這也是我
和他暗暗好上的一個原因。
到了射擊場以后,軍區機關干部來場區參加年度射擊考核時,他一到晚上就陪首長打乒乓球,漂亮的弧線球來來回回,引得臺下掌聲一片……
更令射擊場干部戰士滿意的,宗方軍還有一點本事也很讓人意外,他竟對無線電十分精通,他的床頭柜里,最多的是電子器件。他在做好炊事班長本職業務,管好伙食的同時,只要場區里誰的收音機出了故障,到他手里一會兒的功夫就鼓搗好了,如果不換配件,他立馬就修好,如果換配件,他騎上自行車到附近的鎮上去買配件,回來換上就妥了.
到1979年的時候,5年兵的宗方軍津貼是20元,可他每個月貼在修理收音機上的錢少說也有7、8元。
然而,到了1979年底以后,部隊凍結士兵直接提干,服役時間6年的他面臨著退伍的實際問題,這個問題不僅他本人看到了,廠區里的干部戰士都看到了,令人意外的是,許多領導竟然通過多種方式,替他說情,呼吁留下這樣的人才。
有的首長到機關辦事,就拐到軍訓部或直政部反映宗方軍的情況,說這樣的人才不留下提干,可惜了。如果機關首長到場區射擊或辦事,就有領導當面反映宗方軍的事情,說部隊工作需要他。
時間一長,軍訓部、直政部或干部部的領導和同志們都聽到了這種反映,幾位級別不低的領導(有場區的,也有軍區機關的),都來替宗方軍詳情,機關首長也就對他重視了起來。
劉參謀說的這個事情,我平時在工作中也聽到過,沒想到他一專多能,而且隨叫隨到,熱情為干部戰士服務,讓那么多的同志為他求情。
后來,我和他在電話中說起此事,可宗方軍竟然還不太清楚,他說他沒有托場區或其他領導替他說話,我這才知道,首長們是為部隊留下人才在主動呼吁。
甚至有的首長說,這樣的人才,以后轉志愿兵也干不長,可惜了,建議最好提干,作用會更大。
1981年4月,上級解凍了士兵提干,9月,宗方軍直接被任命軍訓部射擊場勤務連的排長。
聽到宗方軍提干的消息,最高興的不僅有他本人,還有我。他提干前,我們還不敢公開戀人關系,我是干部倒無所謂,他還是戰士,怕談戀愛影響他。如今,他成了干部,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周末到射擊場來看他,他也可以到通信站來找我。
其實,我和他的這點關系,始終沒有逃過話務班的女兵們,但姑娘們嘴很嚴。
自從和我宗方軍的戀情公開以后,無論是通信總站還是機關其他部門,大家多多
少少感到有點意外,有人甚至當面和我說,梁呂文超這么優秀一個女干部,咋會跑到山溝里的軍區射擊場找一個排長談對象。
其實,在我們戀情公開前,軍區機關的參謀、干事、助理員,包括警衛營的未婚干部們,有不少對我示好,而那時我的看見了裝作沒看見。
這倒不是我有多清高,而是我和宗方軍有過一段他人不知道的一件往事。
那是我們在縣城中學讀書的時候,一天放學時,我走出了校門,突然幾個小青年攔住了我的去路,想給我要幾個錢花。我當時身上僅有兩毛錢,那是父母給我的中午飯錢。
我說我沒錢,可那幾個人就是不放我走,有一個還伸手掏我的口袋和書包,我邊費力掙扎,邊喊人。
就在這時,和我同年級不同班的宗方軍從這里路過,他看到了幾個人攔路搶錢,于是就從旁邊撿起一根木棍,朝著他們幾個人就=揮打過去,不曾想那幾個惱羞成怒,把火都撒到了宗方軍的身上……結果,宗方軍寡不敵眾,被打得鼻子都流了血,幸虧有幾個大人路過,喝走了那幾個小混混……
從此后,我就暗暗喜歡上了宗方軍。74年當兵的時候,我打聽到宗方軍報名應征,正好我們縣有招女兵的指標,我就讓我舅幫我弄到了一個女兵指標,不曾想我和他一起入伍到了軍區機關。
1983年,就在我和宗方軍準備結婚的時候,他也被調到軍區警衛營當排長,有意思的是,當時我是通信總站副連長,而他還是排長,但這不影響我們的交往。
1984年,我們回老家舉行了結婚儀式,我和他正式成了一家,我們倆也成了軍區機關少見的年輕軍人小夫妻。
如今,我們倆攜手走過了40多年,已經步入人生暮年,但一回憶起年輕時在軍區機關當兵的往事,心里仍暖暖的。
一個人如果有些特長,而且不遺余力地為他人服務,伸出援手幫助他人時,幸福
也就悄然降臨!
無私為他人點亮路燈的人,生活總不會虧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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