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湘西。沅陵縣賀家坪。大年除夕之夜。
偵察排接到命令趕赴沅陵縣賀家坪后,張虎立即做出了抓捕竹葉青匪幫的軍事安排。
然而,全排這次唯一沒有戰斗任務的只有四個人——三班副和兩名戰士,還有向導老周。他們四人留在駐地,準備做晚飯。
此時,湘西遠遠近近的山寨村落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爆竹的脆響。
三班副側耳聽了一下說道:大家快聽,今晚,還真有過年的氣氛了呢!
向導老周似乎對過年提不起什么興趣來,而是問道:哎!副排長呢?三班副,我怎么沒有看見副排長呀?
三班副似乎故意閃爍其詞地說道:副排長嘛,執行任務去了唄!怎么,你周老哥總想讓人家副排長陪著你過年呀?
老周急忙掩飾道:不!我只是隨便問問嘛!哎!三班副,我周老哥現在干點什么好呀?
三班副說道:周老哥,因為今天戰斗任務特殊,你英雄沒了用武之地,所以排長留下你來和我們三個準-備-年-夜-飯-!
老周強裝笑臉道:是!堅決執行三班副的命令!
三班副故意貧嘴:哎!老周,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你是在執行排長的命令!
老周臉色一變,不解地問道:排長的命令?接著急忙笑道:我是向導,不管誰的命令都聽。
三班副看著老周的臉,說道:那好!周老哥,排長有交代,說今年的迎年飯,一定要做出湘西的年飯風味兒來,所以,才專門留下你做指導!
老周連忙說:好好好!我們一定能做出濃濃的湘西風味來!說完,好像想起了什么煩心事兒,忽然心神不定、抓耳撓腮起來。
三班副故意問道:哎!老周,你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老周掩飾道:沒,沒怎么的。我說,三班副你告訴我實話,讓我留下和你們一起做年夜飯的話,真是排長這么說的嗎?
三班副:這是命令,哪敢有假!排長交代我們班長說,今天是雙喜臨門,一定要把迎年飯做出個水平來!要有湘西風味。
老周刷著火腿上表皮上的灰塵和綠毛,感興趣地問道:什么雙喜臨門呀?你說來,咱周老哥也聽聽行不行?
三班副笑著說:這又不保密,有什么不行的?再說,你老周是咱偵察排的向導,告訴你何妨?這第一喜嘛,是過大年。我們槍林彈雨的忙活了一年,好不容易迎來了大年,難道這不是一喜嗎?
老周連忙說:過大年,當然是一喜了,可是第二喜是什么呀?
三班副神秘地說:這第二喜嘛,可以叫做喜中喜!
老周刷洗完了火腿,開始用菜刀片著火腿臘肉,似乎不介意地問道:第二喜,到底是什么喜呀?你倒是別繞彎子,快說呀!急死人不償命。
三班副說道:這第二喜嘛,就是——竹葉青,今天晚上,必然在這賀家坪落網!
老周大吃一驚:什……什么?竹……哎呀!
老周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一驚一炸地一個不小心,喀嚓一刀切在了左手拇指上,割下了手指蓋大的一塊肉。鮮血立刻染紅了火腿臘肉。
三班副急忙跑過來,說:嗨!看看,看看周老哥,你倒是小心點兒呀!竹葉青落網你怕什么呀?啊?
老周急忙分辨道:三班副,你咋說話呢!我哪里是怕呀?高興的,是高興的!
戰士甲打趣道:周老哥,咱今晚上可是不缺肉,用不著你用手指頭肉來添呀!
三班副奚落道:誰說不是。你要是受傷嚴重了,做不成湘西風味兒的迎年飯,排長的批評我可是受不起呀!說著,拿來了繃帶和紅藥水,就給他包扎起來。
老周急忙遮掩地說: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只不過,我一聽說竹葉青這個惡魔今晚上落網,一高興,就把手指頭給切了。只是……哎,壞了!割的這么嚴重,這飯是肯定做不成了……
三班副說道:那,你就在一邊歇著吧。
老周說道:正好,我可以去看看咱們偵察排是怎么捉竹葉青的。
三班副急忙說:哎——!那可不行!你不能動手就動嘴指揮吧!反正,離了你,做不出湘西風味兒的飯菜,‘扳不倒’班長第一個饒不了我!
老周無可奈何地說:三班副,你呀,不怪人家叫你狗皮膏藥,粘上誰,就揭不掉。
三班副笑嘻嘻地說:周老哥,別瞧不起我這狗皮膏藥,就憑這粘乎勁兒才使我那些偵察對象誰也甭想甩掉我。不信你就試試?
老周心中一驚,立即說道:你呀,和我貧嘴不是?好好好!我告訴你,這湘西風味的飯菜怎么做就是了。
三班副:好!周老哥,我們堅決執行您指導做飯菜的命令!說著,故意給他立正,行了個軍禮。
老周說道:記住!今晚上是竹筒米飯,土雞燒土豆,臘肉燉筍干,火腿燉干蘑,辣子炒臘肉,再來個清燉湘西大草魚。五道菜是苗、瑤、侗、土家和漢家的口味都有,在湘西這叫五福臨門,意思是送瘟神、迎財神。
三班副:嘿!咱周老哥就是不簡單。我一聽這飯菜的名字就饞。好吃又吉祥。
老周說道:好了!一傍黑,我就得離開廚房了。大年除夕太陽落,瑤家男人離灶臺,這是瑤家的規矩。
三班副說道:規矩?周老哥,你的規矩太多點兒吧?
老周:沒辦法。咱大軍是最尊重民族習慣的。這叫政策,對吧!
三班副:對!執行政策,咱解放軍是沒說的。
老周:所以,太陽一落,我周老哥必須離開廚房,否則,會一年不吉利的!這可是民族風俗,你們可得理解我!
三班副:好你個周老哥,居然用民族風俗和政策來壓我!好好好,放你的假。不過,你可千萬別亂闖呀!聽說偵察排正在等待竹葉青自投羅網呢!
老周似乎不在意地問道:什么?那竹葉青會自投羅網?說下大天來,我周老哥也不信。
三班副:對呀!咱們排長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他竹葉青來鉆了。
老周欣喜地說道:哎呀!那可太好了。不過,他竹葉青要是不鉆呢?
三班副:咱排長是誰呀?全軍的特級偵察英雄,外號‘小諸葛’,排長算定竹葉青要鉆,他就得鉆。你就瞧好吧!
老周:嘿!這么好的戰斗,可惜我不能參加。只有等著看結果的份兒啦!
三班副:對!你還是消停點兒等著吧!你要是稀里糊涂地撞上了竹葉青,可是有你好看的了!
老周:我到街上逛逛,看看湘西過年的新氣象,總可以吧?
三班副:可以,你可以隨便逛。不過,只要你別……
老周:別怎么了?看你說話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不!
三班副神秘地說:只要你別稀里糊涂地闖到鎮外的僵尸店去就行!
老周有些不解地問道:誤闖僵尸店怎么了?你別嚇唬我。
三班副笑著說道:別讓排長把你當竹葉青捉了!怎么樣,怕不怕?
老周顯然高興起來:好你個‘狗皮膏藥’三班副!你繞了一個大彎子,卻原來是嚇唬我呀!好了,一會兒見!說完,匆匆地走了。
三班副看著老周走了,對兩名戰士做了個鬼臉兒說:黑魚,上鉤了!(未完待續,敬請續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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