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最終回前:
不知不覺間,吳啟泰作家的小說《女人花》已連載至最終回。在小說連載的過程中,我們一同見證了《女人花》中一個個鮮活生命的悲歡離合、命運沉浮。今天,這部小說即將迎來它的終章。但請相信,這并非是一個故事簡單的結束,而更像是一曲悠揚黃梅調的最后一個高音,雖戛然而止,卻讓人心緒難平,久久回蕩。
從小桃紅在舞臺上光彩照人、傾倒眾生,到她與謝楊柳之間那份純真又隱秘的愛情;從吳雨聲對小桃紅癡迷仰慕,到他內心對于政治局勢的憂思;再到劉劍雄圍繞著權力、財富以及對小桃紅占有欲所展開的一系列復雜糾葛……
每一個情節都如同花瓣般層層疊加,共同編織出一朵絢爛至極的“女人花”。這朵花不僅綻放于清風班那方小小戲臺之上,也盛開在那個風云變幻的時代背景之中。
如今,當所有的情感沖突、利益爭奪逐漸歸于平靜,當人物的命運軌跡漸漸交匯并走向終點,您是否還記得最初那個令人心醉神迷的小桃紅?她以自己獨特的魅力,在亂世里書寫了一段屬于自己的傳奇人生。
這些連載的小說章節里,蟄伏著真正的人性圖騰。重走一遍安慶城的青石板路吧,你將在往昔章節的種種細節里,觸到作者埋藏二十萬字的敘事閃電——畢竟真正的終曲,從第一聲堂鼓響起時已然轟鳴。
相信當您讀到最后一個字時,心中定會涌現出萬千感慨——關于愛恨情仇,關于時代變遷,更關于生命本身的意義。
最終回
“不是說好了,交了畫就放人?”謝楊柳反問。
“你太天真了!放了你,讓你帶警察來抓他?”老五打斷他。
“你聽好了,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不過是受人之托。你說吧,愿意怎么個死法,死在刀下還是死在棍下?”老大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匕首,走到小裁縫面前。讓他選個死法,以此顯示黑道人物的仗義。
“二位大爺,我聽你們的。只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女兒……”他撲通跪下,說女兒還不滿兩歲,什么也不懂,求他們將她送到城南二郎巷唐家少奶奶手上,就說路上撿來的,“她一定會賞你們一大筆錢。”
“老五,你說呢?”高大思忖片刻,問身邊同伙。
“算了,不要為了小錢惹出大麻煩!”老五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求求二位行行好。這不是小錢,是一大筆錢。”謝楊柳激動地大叫。幾乎同時,他發現殺手身后不遠處出現點點火光,心想可能是清風班的人。
為了拖延時間,他故意說唐家是當地大戶,只要他們按他說的辦,至少能拿到幾百塊大洋。
面對這一大筆錢,老大伸手摸著下巴,心里有些猶豫。老五也覺得是一大筆橫財。他正想說什么,突然發現身后出現火光和人影。他連忙碰碰老大胳膊,說有情況。
老大轉身發現前方出現點點火光,顯然來了不少人。兩人覺得情況不妙,操起木棍就打,一邊打一邊罵,“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向警察局報案!”
謝楊柳一邊躲閃,一邊求饒,受驚的小女兒扯起嗓門放聲大哭。幾乎同時,相反方向也出現火光和人影,迅速向他們跑來。兩名殺手一時愣住。謝楊柳不等他們做出反應,抱著女兒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叫救命……
他跑得飛快。畢竟抱著女兒,加上天黑,跑了沒多遠,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兩名殺手從身后追上,木棍雨點般地落在他身上。來人聽見呼救聲,舉著火把向出事地點飛奔而來。人群一邊跑一邊大叫,以此嚇退歹徒。
幾乎同時,漆黑的夜空響起清脆的槍聲。兩名殺手慌忙扔下謝楊柳,轉身向南逃去。老五跑了沒多遠,又轉身向躺在地下的謝楊柳連開兩槍……
吳雨聲和吳文趕到出事地點,從地下扶起謝楊柳,見他手臂中了槍傷,準備派人送他到醫院。謝楊柳指著樹林深處大叫,讓他們快去救竹韻,她被姓劉的扣在手上當人質。他撕下衣擺,讓吳文幫他扎緊傷口,領眾人向破廟跑去。
原來小桃紅來這兒之前,悄悄讓丁大為通知吳雨聲和陳笑天,將丫丫被劉劍雄抓為人質的情況告訴他們。吳雨聲接到通知,立即帶吳文和幾名家丁趕到。幾乎同時,清風班的人在陳笑天帶領下也趕來了。
進入樹林后,他們分幾路在樹林中搜索,聽見丫丫的哭聲和謝楊柳的呼救,迅速向出事地點奔來。為了阻止歹徒行兇,吳雨聲朝天放了一槍。
劉劍雄手中的信是青云法師留下的。她在信中介紹了《夜宴圖》的來歷,指出它是柳家代代相傳的寶貝,距今已近千年。
爺爺過世后,這幅畫由大姐保管,寄放在汪家。汪家出事前,大姐似有預感,特意將畫送到抱雪庵。
《夜宴圖》給柳家,汪家以及后來的吳家帶來巨大的災難,此物名為珍寶,實為不祥之物,所以忍痛將畫毀掉。
她在信中叮囑小桃紅,如遇柳氏后人,可將此畫筒打開,相信他們讀了這封信,一定能體悟其中真諦,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劉劍雄將柳錦屏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來小桃紅的確沒騙他,這幅畫是青云法師有意毀掉的。面對被毀的《夜宴圖》,想到剛剛病故的父親,他心中說不出地悲痛。
老人一生為了劉氏家族恢復柳姓,竭盡全力想得到這幅畫,為他們這支柳氏后人正名,沒想到臨死也沒見到它。讀了柳錦屏的信,他不僅沒有體悟她一片苦心,反而痛心疾首,大罵她干了天大的蠢事。
他跪在神龕前捶胸拍地,聲嘶力竭地大叫:“爸!我對不起你在天之靈!她毀了我們祖宗傳下的寶貝!她對不起祖宗,對不起先人……”
“你錯了,她做了一件大善事。”小桃紅站在一旁,想起汪、吳與劉家的恩恩怨怨,都與這幅畫有關,忍不住說道。
“你知道個屁!我們這支劉姓原本姓柳,逃到南方后才改姓劉,這幅畫本該屬于我們!”劉劍雄惡狠狠地大叫。
“正因為柳家有你這樣的敗類,她才會這么做!”她萬萬沒有想到,劉劍雄是柳氏后人,愈加痛恨他的所作所為。
“你以為畫毀了,你就能活著離開這里?”劉劍雄將子彈推上膛,走到她面前說,“實話告訴你,不但你今天跑不了,小裁縫也讓我手下送上西天了。剛才遠處傳來的槍聲你聽見了,那是我手下干的!”
“你……你太無恥了!”她憤怒地沖到他面前,伸手給他一耳光。
他非但不生氣,反而縱聲大笑,將臉湊到身前說,打吧,只要你愿意,怎么打都行。她被他的厚顏無恥所驚呆,一時不知所措。
他將手槍在她胸前來回比劃,惡狠狠地說,“今天我非殺你不可。就像這幅被毀的畫,我得不到,絕不讓世上任何人得到!”她挺起胸膛,毫無畏懼地迎著他的槍口說,“既然這樣,你還等什么?”
“你想得美!”他一臉邪笑地看著她漂亮的臉蛋,“你以為我一槍崩了你?你錯了,這太便宜你。殺你之前,我要和你在這里舉行一次特殊婚禮,和你轟轟烈烈地愛一次,然后死在一起,等著別人來收尸。”
她本能地往后退縮,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右手指尖碰到藏在懷中的匕首。他步步緊逼,說你怕什么,我會非常體貼你,讓你當一回新娘子。
他撲到她身上,將她壓在地下,伸手解她上衣。她又恨又急,又羞又惱,掏出鋒利的匕首向他臉上猛地刺去。他腦袋急忙一閃,刀尖從他耳邊擦過扎進左肩,疼得他捂住傷口大叫。
他身體失去重心的同時,手槍也掉在地下。她就勢一滾,迅速從地下爬起,向大門邊跑去。
劉劍雄忍著傷痛,狂叫著向她撲去,奪下匕首,將她按在地下,兩腿緊緊壓住她身體,雙手死死扼住她咽喉。
起初她還拼命掙扎,漸漸地沒有聲息了,躺在地下一動不動。過了好一陣子,他終于松開雙手,極度沮喪地坐在地下,累得直喘氣。完了!全完了!她死了,《夜宴圖》也被柳錦屏毀掉,頓時他覺得這個世界變得暗淡無光,一切都毫無意義。
他站起來,準備離開,想想不甘心,蹲在她身邊,看著她慘白的小臉,伸手在她鼻尖下試了試。突然間,他發現她仍有一絲微弱氣息。
這個發現令他十分激動,他抓住她肩膀一邊搖晃一邊大聲叫她。他感到她身體動了一下,這個明確無誤的信號再次喚起他內心非如此不可的沖動。
他放下手槍,撲在她身上,在她臉上一通狂吻,然后伸手解她褲帶。她突然睜開眼,在他鼻尖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疼得大叫,氣急敗壞地從她身邊跳起,撿起地下的手槍,準備向她腦袋狠狠砸下的一瞬間,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大叫:不許動!
他本能地轉過身,發現謝裁縫舉著火把,領著吳雨聲等人沖進大殿。他當即一愣,隨即舉起手槍朝吳雨聲開了一槍。就在這一瞬間,謝楊柳不顧一切撲上前,以身體擋住他射出的子彈。謝裁縫倒下的同時,吳雨聲憤怒地舉槍還擊。
隨著一聲震耳的槍響,劉劍雄應聲倒地,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謝楊柳為了掩護吳雨聲不幸身亡。
不久,吳雨聲賣掉寶鼎行,與小桃紅一起帶著丫丫離開安慶去了上海。因為看透了官場的黑暗,他沒有回外務部工作,在當地一所大學任法學系教授。
任教期間,每每想起這段令人傷感的曲折經歷,忍不住提筆書寫其中的人生感悟。久而久之,他成為一名作家。
多年后,安徽大學成立,他從上海回到安慶繼續任教,利用業余時間,取材當地生活和民間傳說創作了許多小說和劇本。
小桃紅將其中一些劇本編排成黃梅戲,親自指導當地戲班子在舞臺上演出,為后來的黃梅戲發展和推廣做出了一定貢獻。
潘嫻雅出家后,隱姓埋名躲在九華山,再也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李清泉后來成為一名高級將領,抗日戰爭期間壯烈犧牲。
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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