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來造車十年：虧損千億，困局待解

蔚來汽車，陷入了虧損的“魔咒”。

近日，蔚來公布2024年度財報，2024年全年，蔚來營收達到657.3億元，同比增長18.2%，累計交付量更是達到了22.2萬輛，同比增長38.7%，第四季度交付量更是飆升至72,689臺，創下了歷史新高。

蔚來、樂道、螢火蟲三大品牌齊頭并進，產品矩陣不斷豐富。

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數字背后，蔚來卻逃不過一個令人揪心的事實——虧損。去年，蔚來全年凈虧損達到了224億元，同比擴大8.1%；經調整凈虧損（非公認會計準則）也達到了204.7億元，同比擴大11.6%。

圖源：蔚來汽車財報

值得一提的是，這不是蔚來第一年虧損，從2018年至2024年，蔚來的歸母凈利潤分別虧損96.61億元、114.1億元、56.11億元、105.7億元、145.6億元、211.5億元、226.6億元。

蔚來于2014年成立，保守估計，造車十年，蔚來累計虧損金額達千億元。

蔚來，這個曾經被視為造車新勢力領頭羊的企業，如今卻成了虧損大戶。在營收增長的同時，虧損卻如影隨形，讓人不禁要問：蔚來到底怎么了？

營收增長背后的隱憂

仔細剖析財報，我們不難發現其中的端倪。

蔚來的交付量雖然在持續增長，但營收增速卻并沒有跟上交付量的步伐。

以2024年為例，蔚來汽車銷售額為582.341億元，同比增長18.2%，與營收增速持平。這意味著，蔚來雖然賣出了更多的車，但每輛車的平均售價或利潤貢獻并沒有顯著提升。

圖源：蔚來官網

這背后的原因可能有多方面。新能源汽車市場競爭日益激烈，蔚來為了保持市場份額，可能不得不采取降價促銷等策略，從而壓縮了單車利潤。

蔚來在產品研發、市場營銷等方面的投入巨大，這些成本最終都反映在了售價上，使得蔚來難以在保持高品質的同時，實現單車利潤的大幅提升。

在研發投入方面。2024年，蔚來汽車的全年研發總投入為130.37億元，雖然同比下降了2.9%，但絕對值仍然處于較高水平。

研發投入對于一家科技企業來說，無疑是把雙刃劍。一方面，它能夠幫助公司保持技術領先和產品競爭力，為未來的盈利奠定基礎；另一方面，它也會增加當前的運營成本，導致虧損擴大。

然而，蔚來在研發方面的投入可謂不遺余力。電池技術、智能駕駛技術、車聯網技術……每一個領域都需要大量的資金和時間投入。然而，這些投入在短期內難以看到明顯的回報。

以蔚來自研的神璣NX9031智駕芯片為例，雖然這款芯片相比采用4顆Orin芯片的方案能夠帶來約1萬元的成本節約，但自研技術的投入需要長期的積累和沉淀，短期內難以對業績產生顯著提升。

圖源：蔚來發布會

除了研發投入外，蔚來在銷售和服務網絡方面也采取了重資產模式。

蔚來通過自建門店和換電站來提供全方位的服務，這種模式雖然有助于提升用戶體驗和品牌忠誠度，但同時也帶來了高昂的運營成本。由于用戶付費率不足，換電站的運營成本遠高于其帶來的收入。

此外，蔚來汽車在運營方面的成本也相當高昂。

2024年，蔚來汽車的銷售、一般及行政費用為157.41億元，同比增長22.2%。這一增長主要與新品牌及新產品相關的銷售及營銷活動增加，以及銷售及服務網絡擴張相關的人員成本增加等因素有關。

例如，蔚來車主引以為傲的“海底撈式服務”，正成為吞噬利潤的黑洞。2024年售后服務虧損同比擴大15%，平均每輛車倒貼1.2萬元。

一位杭州蔚來中心員工透露：“我們曾為車主策劃過23場生日派對，單場成本最高達8萬元，但帶來的轉介紹率不足3%。”這種用奢侈服務堆砌品牌溢價的模式，在規模效應未達預期時，反而成了沉重的財務包袱。

圖源：B站

在品牌戰略上，蔚來曾推出了蔚來、樂道、螢火蟲三大品牌，旨在覆蓋更廣泛的市場細分。如今，蔚來的多品牌戰略也受阻。

蔚來CEO李斌在財報電話會上坦言，樂道今年以來的銷量確實沒有達到公司的預期。李斌還稱，蔚來將控制樂道的車型數量，螢火蟲只有一款車，沒必要推出更多車型。總體而言，車型數量會控制在合理規模。

展望未來，李斌表示，通過一系列降本增效措施，相信公司能在2025年第四季度實現單季度盈利的目標。

“蔚小理”格局生變

曾幾何時，“蔚小理”作為造車新勢力的代表，引領著行業的風向標。

時間回溯到2020年，何小鵬在微博上曬出了一張與另外兩位行業佼佼者的合影。照片中的三位人物，分別代表著當時國內新能源汽車市場上的三家領軍企業——“蔚來、小鵬、理想”，被業界合稱為“蔚小理”。

圖源：何小鵬微博

那時，蔚來汽車作為“蔚小理”三巨頭之一，以其高端的品牌定位、創新的換電模式以及獨特的服務體系，在新能源汽車市場上獨樹一幟。

創始人兼CEO李斌曾明確表示，蔚來將堅守高端市場，與寶馬、奔馳、奧迪等傳統油車品牌在電車市場上爭奪相同的價位區間。

然而，時過境遷，曾經并駕齊驅的三巨頭如今已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發展態勢。從銷量數據來看，蔚來汽車曾在2021年6月之前連續21個月穩坐新勢力造車品牌的銷量冠軍寶座。

然而，隨著新能源汽車市場的不斷成熟和競爭的加劇，蔚來汽車逐漸失去了昔日的輝煌。而理想汽車作為造車新勢力中的后起之秀，憑借其精準的市場定位和出色的產品性能，逐漸崛起為市場的領頭羊。

2024年全年，理想汽車累計銷量高達50.05萬輛，同比增長33.10%；而蔚來汽車銷量僅為22.20萬輛，同比增長38.70%。盡管蔚來汽車的銷量同比增長率略高于理想汽車，但絕對銷量上的差距卻越來越大。

到了2025年，這一差距進一步拉大。1月-2月新能源廠商零售銷量排行榜顯示，入圍前十的造車新勢力是小鵬汽車、理想汽車和零跑汽車，蔚來汽車未進入前十，銷量墊底“蔚小理”。

圖源：百度

在二級市場上，蔚來的表現也同樣令人堪憂。蔚來率先于2018年9月在紐交所掛牌上市，發行價6.26美元，最高時股價曾飆漲至近67美元。然而，如今股價卻僅剩4.5美元每股，按最高點計算，蔚來股價已經跌去了93%。

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蔚來該何去何從？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作者 | 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