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我，潘驢鄧小閑，主動給女人花錢，經常挨罵，還給好多女人下跪!

　　文/姜子說書

　　我叫西門慶，是金瓶梅世界里的官僚、惡霸、富商，是清河縣的扛把子，連太師蔡京都是我干爹，朝中許多大人物都罩著我，所以，便是清河縣的知縣大人，都得給我當小弟。

　　就我這財大氣粗的身家，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在我人生巔峰時期，我曾吹噓說，就算我強奸了姮娥，和奸了織女，拐了許飛瓊，盜了西王母的女兒，也是不怕的。

　　但我家大娘子依舊當面數落我“沒搭煞貪財好色、沒來回沒正經養婆娘”，甚至直接罵我是狗，嘲諷我“狗吃熱屎，原道是個香甜的;生血掉在牙兒內，怎生改得!”你看，這賢惠老婆罵起人來，也罵得賊難聽吧?我吭聲了嗎?男人嘛，哪有得了便宜不挨罵的嘛，這都是日常。

　　雖然我是幾百年來家喻戶曉的惡霸，雖然我吹噓自己膽大包天，但強奸女人的事，我是真沒有干過。就說我那五娘子，就是最讓我有強奸欲望的金蓮，我為了再見她一面，許了王婆多少好處就不說了。

　　熬了許多日子，好不容易見著人了，我又是出錢買酒肉，又是千方百計求著那妮子陪我喝幾杯，期間各種哄著她就不用說了，還得假裝撿筷子，去捏她繡花鞋頭上試探她反應，最后在她的數落聲中，雙膝跪下說道：“娘子可憐小人則個!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個好處。”

　　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見了漂亮女人，膝蓋就軟，跪了跪了，哪能真跟女人用強呀?

　　要知道，我可是泡妞圣體，人稱行走的潘驢鄧小閑，但我求娶寡婦孟玉樓，也得孟玉樓的婆家人無數尺頭緞子，以及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作為彩禮錢，至于三娘子本人，我也預先給了她錦帕二方、寶釵一對、金戒指六個，作為下聘的聘禮，過門那天，自然也有東西給她的。

　　難道我能沒品到跟這些女人說，既然你真心實意看上我了，憑啥找我要彩禮和聘禮嗎?女人跟男人要物質保障，男人賺錢養家，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倒是我們男人，絕沒有動女人的嫁妝，喊女人賺錢養家的道理，男人出錢出力，那都應該自己自覺主動，都不該等女人開口。

　　就這三娘子孟玉樓，我死后，她再嫁李衙內的時候，她的千萬價值的嫁妝一分沒少，三嫁李衙內，照樣聘禮豐厚。

　　幾百年了，人人都說我西門大官人艷福不淺，但是這女人多了，家宅不寧就難免，我夾在中間，也是幾頭受氣，不好計較的。

　　就說我娶六娘子李瓶兒吧，大娘子吳月娘嗔著我收著花家許多錢財，覺得我娶了人家花子虛的老婆，有謀財害命的嫌疑，說出去不好聽，攔著不讓娶，因為這事，跟我鬧了好長時間，黑著臉，愣是一句話不跟我說。

　　有一天夜里，我醉酒回家，見這大娘子掃雪烹茶，向上天為我西門家求子嗣，當場就感動得向她深深作了個揖，跟她道歉求饒，她依舊沒給我好臉色，我見月娘臉兒不瞧，就折疊腿裝矮子，跪在地下，殺雞扯脖，口里姐姐長，姐姐短，涎臉涎皮地聽任她訓導了我半天，她才讓我進屋呢!

　　事后那單管咬群兒的五娘子金蓮知道了，背后說我家大娘子這是久慣牢成，燒個夜香都要一徑倡揚，落后又當眾點了一出《佳期重會》，故意當場揭穿，要羞我們兩個，說吳家的不是正經相會，是私下相會。恰似燒夜香，有心等著我一般。

　　人家大娘子肯遞梯子給我臺階下，我就偷著樂了，還管人家是不是演戲給我看呢!自己的老婆還得自己哄呀!

　　這五娘子雖然事事都上趕著懟我羞我，見天不當眾揭穿我幾回，她就不自在，倒也是她在我身上留心一場，正所謂“淑女從來多抱怨，嬌妻自古便含酸”，愛的不就是她嬌俏最懂我的小樣嘛?這五娘子雖是妾，卻最是能降服我，張口就是：“我的兒!今日好呀，不等你娘來就上床了。”我除了一笑了之，也拿她沒轍。

　　想當初六娘子懷了我的孩子，她還諷刺我喜當爹，說什么“偏了杯，重復吃了雙席兒”，那是一點沒給咱留面子，我說她來家就不拜我拜兒，她倒諷刺我沒修福來，說我西門家奴才當家，啥罵人的狠話對她來說都是家常便飯，我卻始終沒舍得生她的氣。

　　哪怕是后來她養的雪獅子害死了我的獨苗苗官哥兒，我也只是摔了貓，還惹得她一頓狠罵，道：“賊作死的強盜，把人妝出去殺了才是好漢!一個貓兒礙著你噇屎?亡神也似走的來摔死了。他到陰司里，明日還問你要命，你慌怎的?賊不逢好死變心的強盜!”

　　我家六娘子李瓶兒沒了，我在孟玉樓生日宴會上想念故人，教小優兒唱了一套“憶吹簫，玉人兒何處也”，又被她看穿了，著實狠狠搶白了幾句，我背地里說一句“自從他死了好應心的菜兒也沒一碟子兒”，那妮子就當眾罵我說：“沒了王屠，連毛吃豬!你日逐只噇屎哩?”

　　這妮子當著全家人的面，罵我佯慈悲假孝順，是賊沒廉恥撒根基的貨，我倒氣得想踢她兩腳，也沒踢著，落后還得聽她擺布，真是拿這妮子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都說嗜欲深者天機淺，自古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何況我還時常跑別人家耕地去呢?那日我心中只想著何千戶娘子藍氏，在王六兒身上，忍不住就拼了不值錢的身子，回家著了一陣旋風，又被黑影子一撲，在馬上就打了個冷戰，下馬已是腿軟了。

　　偏生到家那五娘子金蓮又教我擺布她，把余下三丸和尚藥拿燒酒都送到我口內，一夜巫山云雨，精盡血出，昏迷去，四肢不收。縱使到了油枯燈滅，髓竭人亡的時刻，我依舊不曾怪她，只是一手拉著金蓮，心中舍她不的，滿眼落淚，吩咐大娘子吳月娘不許為難她，又替這些女人后半身謀劃，囑咐交代了許多事宜，這才閉了眼，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金蓮當日罵我的話：“若是信著你意兒，把天下老婆都耍遍了罷。賊沒羞的貨，一個大眼里火行貨子！你早是個漢子，若是個老婆，就養遍街，（入日）遍巷。”原以為我年輕力壯本領高強，竟也是個貪多嚼不爛的男人，終究是我貪心了。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