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以為人類分為黃、白、黑、棕四大“人種”？現在，你的這個知識可能需要更新了，3月18日，劍橋大學在《自然·遺傳學》上發表研究，揭示150萬年來人類基因組的演化歷史，從第6張圖片上，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現在所存的人類，其實應該分為三大“人種”！

膚色分類：一個美麗的誤會？

長久以來，膚色是我們區分人群最直觀的方式。但現代遺傳學告訴我們，膚色主要是人類祖先為了適應不同地區日照強度而演化出的特征，涉及的基因相對較少。它并不能完全代表人群整體的遺傳多樣性或深層的演化關系。事實上，非洲大陸內部人群的遺傳多樣性遠超世界其他地區的總和，一個簡單的“黑色人種”標簽遠遠無法涵蓋其中的復雜性。

基因深處：150萬年分離又重逢

這項新研究利用先進的遺傳模型分析，發現所有現代人的基因組里，都隱藏著一段共同的、非常古老的歷史。大約在150萬年前，我們人類的遠古祖先分裂成了兩個不同的群體（研究中稱為群體A和群體B），它們在漫長的歲月里各自獨立演化。

然而在大約30萬年前，這兩個分離已久的群體又重新相遇并發生了基因融合，這次古老的“重逢”塑造了今天所有現代人類的基礎基因構成。研究估計，我們大約80%的基因來自群體A，而另外20%則來自群體B。

有趣的是，雖然群體B貢獻的基因比例較少，但其中一些基因，特別是與大腦功能和神經發育相關的基因，可能在人類認知能力的進化中扮演了極其關鍵的角色。這是人類進化史上的二八定律？推動歷史進步的永遠都是少數人？

現代人群：三大早期分支

那么，這次深層的祖先融合之后發生了什么？現代人群開始逐漸分化。研究論文中的一張示意圖（圖6）為我們描繪了后續演化的主要脈絡，清晰地展示了現代人類中三個非常早期且重要的分支：

1. 科伊桑人（Khoisan）: 目前生活在非洲南部的科伊桑人，其遺傳譜系代表了現代人類大家庭中最早分化出來的分支之一。他們的基因組承載著關于人類最古老歷史的獨特信息。
2. 西非人（West Africans）: 代表了非洲大陸內部演化的另一個主要分支。非洲內部本身就有著極其豐富的遺傳多樣性和復雜的演化歷史。
3. 非洲以外的人（Non-Africans）: 這個龐大的群體包括了亞洲、歐洲、美洲及大洋洲的原住民。他們的祖先在大約數萬年前走出非洲，并在遷徙過程中與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等古人類有過基因交流（約2%的基因混合）。

所以，從追溯這些主要的、早期形成的遺傳譜系角度看，將現代人類理解為以科伊桑人、西非人、非洲以外人群為代表的幾大分支，確實比按膚色分類更能反映我們近幾十萬年來的演化歷程和親緣關系。

超越膚色，認識真正的“我們”

這項研究提醒我們，人類的故事遠比表面看起來更深刻和統一。我們都共享著源自非洲的古老根源，以及那次發生在30萬年前的、塑造了我們所有人的關鍵基因融合事件。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我們要用“三大分支”來取代舊的膚色標簽，制造新的“種族”隔閡。人類的遺傳變異是連續而復雜的，群體內部的差異往往大于群體之間的差異。“種族”更多是一個社會文化概念，而非涇渭分明的生物學單元。

理解科伊桑人、西非人、非洲以外人群這些主要的遺傳譜系分化，不是為了把人分門別類，而是幫助我們從基因演化的角度，更科學地認識全人類共同的、復雜的、走出非洲并遍布全球的壯麗史詩。這遠比僅僅依據膚色，更能體現我們是誰，我們從哪里來。

參考文獻：

Cousins, T., Scally, A. & Durbin, R. A structured coalescent model reveals deep ancestral structure shared by all modern humans. Nat Genet 57, 856–864 (2025). https://doi.org/10.1038/s41588-025-02117-1